《記憶碎片》的完全解密——給出所有問題的答案

今天09-5-25剛看完《記憶碎片》，認真研究了一下，認為已經完全理解了整個故事。先說點題外話，本片其實的主題是關於「認知論」這個哲學命題的，國人一般接受馬列唯物主義教育，對西方的哲學探討不是很了解。本片導演其實是在探討「如何認知客觀世界」，客觀的世界是主觀意識（記憶碎片）的再現嗎，本片的主人公Leonard不相信主觀記憶，相信的是客觀的記錄（照片、紋身以及照片上本人寫下的邏輯演繹的論斷），有了客觀的記錄經過邏輯演繹就可以得到一個客觀真實的世界，但是，Leonard自認為客觀的記錄上不是留有別人（Teddy、Natalie）主觀的誤導嗎，那麼這個世界真正存在的本質到底如何去認識呢？導演沒有給出答案，但是給了點暗示，就是依賴直覺——本能的慣性。
我們還是再談影片本身，影片的整個事件從Leonard在旅館醒來為開頭，以槍殺完Teddy照好照片為結尾，揭開本片所有迷霧的根本就是我上面說的所有客觀記錄。我先完整敘述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然後給出所有的細節論證。
兩個吸毒者到Leonard家盜竊，強姦了Leonard的妻子，Leonard開槍打死一個，被另一個吸毒者John.G擊中頭部傷了腦子，John.G偽造現場誤導警方認為只有一名罪犯，警方認為Leonard腦受傷，不採信他認為有兩個罪犯的事實，案件完結。Leonard鬱悶自責中開始患近期失憶症，患有糖尿病的Leonard妻子相信Leonard僅僅是心理疾病，就冒險一次次讓Leonard為自己注射胰島素，最終過量死亡。Leonard燒燬所有妻子的遺物希望遺忘妻子的記憶，不僅不成功還加重病情，讓自己的記憶更加混亂，認為妻子是死於強姦那個時候。於是將所有證據鏈紋身，希望找到殺害妻子的另一個罪犯（John.G）。同時給所有的證據鏈設定了一個啟動的動力初值「Remember Sammy」一個虛構的Sammy。
當年調查強姦案的John Gammell探長相信Leonard說的還有另外一名罪犯的事實，給Leonard寄來調查案卷，協助Leonard查到罪犯John.G，在紋身證據鏈的終點設置終止資訊「John.G 姦殺我妻子，找到他，殺了他」，在Leonard殺死John.G後拍攝了照片，作為殺妻案的證據鏈終結物證。但他看到Leonard遺忘自己殺人的事情後，想利用Leonard賺錢（毒資）就藏了那張終結照片（Leonard殺John.G後手指著胸口，表情很開心）。Leonard雖然遺忘了John.G已死，但直覺告訴他有什麼不對，於是又補充了一條證據鏈（不要接聽電話）。
John Gammell探長讓Leonard住進毒販吉米管轄的特惠旅店，住進21號房，吉米對Leonard有了警覺，調查後知道是個失憶的白痴。探長一面給Leonard打電話，誤導Leonard將鏈鋸FACT5從毒品改為毒販（偽證據鏈1），另一面用Teddy假名約吉米帶錢和自己交易毒品。
++++++++++++++影片開始
Leonard收到終結物證照片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被迫和Gammell探長見面，拍下Gammell探長照片（偽證據鏈2）後記下探長新名字Teddy。
在交易地點毒販吉米看到房客Leonard出現很意外，被迫脫下衣服後被Leonard殺死，並拍了照片（偽終結證據照），吉米臨終喊出Sammy，（殺妻證據鏈重新啟動），Leonard逼問趕來的Teddy，知道整個事實的真相，決定通過殺妻證據鏈殺死Teddy，首先將Teddy照片（偽證據鏈2）加上「不要相信他的話」，再燒燬真假終結照片，然後在紙片上寫下了 FACT 6：（Teddy的 ）車牌 SG1371U（偽證據鏈3），最後將毒販吉米的車拍照當成自己的車（偽證據鏈4）。
Leonard在紋身店將偽證據鏈3紋身，在吉米的衣服口袋中看到FREDY's酒吧的紙片，上面寫著：「Come by after Natalie」就去找Natalie。Natalie看到穿著吉米衣服，開著吉米車的Leonard很驚訝，試驗Leonard後，相信他的確有失憶症。兩人一起回家拍下Natalie照片（偽證據鏈5）。
吉米的拍檔Dodd向吉米的女友Natalie追問毒資下落，Natalie佈局想通過Leonard擺脫Dodd，在字條上寫下Dodd住處，和處理方法，要嘛讓Teddy和Dodd見面，要嘛處理掉Dodd。
Leonard剛離開Natalie，在車上遇到一直想拿回吉米車上20萬的Teddy，Teddy認為Leonard殺人後沒有離開會影響到自己，就勸說Leonard重新入住特惠旅店，希望吉米同夥發現Leonard的可疑幹掉他。Leonard重回特惠旅店Leonard拍下旅店照片（偽證據鏈6），被貪心的老闆安排到另一房間304房。
Leonard找了個妓女過夜，卻擺脫不了對亡妻的思戀。
吉米的同夥Dodd發現可疑追殺Leonard，Leonard擺脫追殺後發現Natalie所述的字條，就在Dodd住處抓住了Dodd並照了相片（偽證據鏈7），在字條的提示下叫來Teddy，Leonard沒有殺死Dodd，而是記下「問Natalie」，同時拿走最後的兇器手槍。Leonard和Teddy最後放過了Dodd。
Leonard去找Natalie，直覺告訴他Natalie不可靠，但Natalie的柔情軟化了Leonard的警覺，結果在Natalie照片（偽證據鏈5）上記下「她也失去了愛人，會同情並幫助你」的論斷。Natalie通過Dodd知道了Teddy，明白一切的她決定通過Leonard殺死Teddy。
在餐廳，Natalie將FACT 6：車牌 SG1371U（偽證據鏈3）指向的Teddy資料交給Leonard。
在旅館，Leonard將所有彙集到的證據鏈綜合到一起，推論出Teddy就是殺妻犯John.G。
最後，Leonard殺死Teddy拍下殺妻終結照片。
++++++++++++整個影片結束
在了解了所有事情的脈絡後，我們再來討論支持這個脈絡的細節，我通過回答問題的方式說明：
1. 真有Sammy這個人嗎？
1) Sammy是Leonard虛構的人物，主要是證據鏈啟動的初值。設想一下，Leonard只是本能的記得兩件事：自己叫Leonard；妻子被人害死要報仇。在他不記得其他事情的時候，最容易發現的客觀記錄是什麼，就是手背上的「Remember Sammy」，Sammy是誰呢，探究的動力讓他往身上找，最終整個身上的殺妻證據鏈紋身看到了。影片中有多次這樣的演繹鏡頭。
2) Sammy就是Leonard的想像，影片中有坐在輪椅上的Sammy最後變成Leonard的鏡頭。
3) 殺完吉米後，Leonard質問Teddy時候的對話中透露了Sammy的事情。
2. Teddy的話可信嗎？
1) Teddy很多時候是在說謊，但是到了影片最後，殺完吉米後，Leonard質問Teddy時候的對話是真實的。這裡是導演和編劇在給出整個迷霧的答案，如果懷疑對話的真實，那整個影片的構造基礎就沒有了。
2) Leonard就是相信了Teddy的話是真的，才決定殺他，才重新構造假殺妻證據鏈起點，最後在這個假證據鏈的邏輯演繹下指向假殺妻犯Teddy，如果否定最後Teddy的話，整個影片就沒有拍的意義了。
3) 如果非要說最後Teddy的話是謊話，那麼整個影片就不存在邏輯線索了，可以說Leonard本身就是個神經錯亂者臆想出的一切，本片的哲學意義就沒有了。
3．為什麼殺完吉米後不立即殺Teddy？
1) 這就是東西方哲學思考方式的本質區別：西方哲學思考很注重邏輯演繹，即從起點一條一條邏輯推導出結論。而東方哲學思考更喜歡先歸納出結論，然後直接接受結論用來應用。這就是西方人看中國功夫片看到人飛來飛去不理解，為什麼一個人可以憑空擺脫地心引力，邏輯何在；而我們早接受了結論，會武功的人當然練習出可以飛的能力，而從不考慮結論來源的推導過程。
2) 如果殺了吉米後馬上殺Teddy，那麼殺妻證據鏈之間是斷裂的，沒有邏輯的，這樣會帶來Leonard思維上的邏輯混亂，所以Leonard必須先增加假的殺妻證據鏈，通過這個證據鏈的邏輯推導來殺人。
3. 吉米被殺前為什麼說Sammy？
1) John Gammell探長（Teddy）讓Leonard住進毒販吉米活動區域的特惠旅店，當Leonard的舉動引起吉米對Leonard的警覺，然後認識的。這裡也是通過Teddy的話的推導出來的。
2) 吉米和Leonard的交談中知道了Leonard常提起的Sammy。Sammy是整個殺妻證據鏈的啟動點，吉米喊Sammy的本意是想說明白己與案件無關。
4. 嫖妓和燒遺物回憶段落到底在暗示什麼？
本片中出現的這個段落時為了試著解釋Leonard行為的原因。
讓妓女裝扮成妻子在廁所發出響聲，可以讓我們理解到，Leonard其實一直有一種強迫症的癥狀，及是如果當初我能早點醒過來發現情況，那麼就不會讓妻子遭受到痛苦了，妻子的不幸是自己沒有早點驚醒的結果，所以我是有責任的。在和Natalie睡在一起時，Leonard同樣也喃喃自語過。
燒遺物時對讀小說的回憶同樣也在解釋Leonard行為的原因。「一本小說已經知道結尾了，為什麼還要一遍又一遍讀下去」「因為喜歡」，暗喻的意思是，Leonard已經知道了妻子死亡的事實了，為什麼還要沿著殺妻證據鏈一遍又一遍的追查兇手，可以另外開始新生活呀，原因是愛，是對亡妻的深愛這個信仰支持。Leonard試著擺脫過，但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5. 說明一下殺妻證據鏈？
本片關於整個殺妻證據鏈隱含著三個結論，有點像幾何的推導證明。
結論一：假設從「Remember Sammy」為起點到「John.G 姦殺我妻子，找到他，殺了他」為終點，整個殺妻證據鏈紋身是可以找到兇手結論成立。
（事實是Leonard的確是找到了兇手，被Teddy拍了殺John.G後的照片。）
結論二：假設更改殺妻證據鏈紋身上某點仍可以找到兇手成立。
（事實是Teddy誘導Leonard將證據鏈中「毒品」改為「毒販」，導致Leonard將毒販吉米當成兇手殺掉。）
結論三：由結論一和二成立可以推導出，將殺妻證據鏈的紋身加上Teddy的車牌偽證據可以通過證據鏈推導出Teddy就是兇手John.G的結論。
事實Teddy的真名含有John.G，影片本身就是在說明結論三是如何被證明的。
我們通過人物關係來說明，邏輯上清楚一些。在加入偽證據Teddy的車牌後，就先通過吉米—>Natalie—>Dodd—>Teddy，再Dodd—> Natalie—>Teddy，文字說明就是先通過吉米找到Natalie，再由Natalie引出Dodd（拿到殺人兇器手槍），Dodd在住處看到Teddy將資訊反饋給Natalie，Natalie將Teddy的車牌資訊資料交給Leonard，由Leonard通過這個偽證據鏈得出結論，Teddy（John Gammell探長）就是殺妻兇手這個結論。
6. Natalie住處兩次出現的照片為什麼不同？
兩次照片的不同是一個重要的細節暗示， Leonard是一個相信事實證據的人，他不會輕易地相信Natalie說的話，在殺妻證據鏈中有重要一環就是，只有相信Natalie這個人，才能相信Natalie提供的Teddy車牌資料。
兩次不同的照片說明，Natalie的確有一個長期的戀人，不是臨時找張照片偽裝的。（不可能年輕一起照一張分開後，年老又一起照一張，如果你想到ps我也不好說什麼了，）所以在Natalie的照片上Leonard寫下了重要的邏輯結論「她也失去了愛人，會同情並幫助你」。
當然，照片不是絕對的證據，Leonard和Natalie都XX了，當然對她是信任的，照片說明了Leonard判斷Natalie沒有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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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碎片》最大的漏洞
《記憶碎片》中完全是人為編造的邏輯，當然存在人為地漏洞。在影片重設的殺妻證據鏈中，Leonard—>Natalie是一個最大的漏洞。Leonard是如何找到Natalie的呢？是通過在吉米口袋中寫著 「Come by after Natalie」 的FREDY's酒吧紙片，可見兩個人聯繫的邏輯是Leonard必須得到吉米的衣服。這就是影片中最不合邏輯的地方，Leonard在殺吉米前要吉米脫衣，而面對一個沒有致命武器威脅自己脫衣的男人，吉米乖乖的順從，沒有反抗的意思（叫脫褲子的時候遲疑了一下），殺了吉米後Leonard很自然地穿上了吉米衣服。就這樣完成了證據鏈的轉移，從影片的邏輯來說這是必須的，但是從生活的常識來說是很不合邏輯的，這種違反生活常識的事情，電影中又沒有特別的交代說明。為什麼一見面就要被害人脫衣服，殺完人後穿上被害人的衣服。
其實除了這個漏洞還有一些，當然基本不涉及主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