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生殺人狂」原版前傳 影史惡靈

轉自2009年12月號《電影世界》 Noel編譯自《帝國》12月號

在奧利弗·斯通的《天生殺人狂》中，他們叫做米基和梅樂麗。對泰倫斯·馬利克來說，他們是凱特和霍莉。而昆汀·塔倫蒂諾則為他們變化出了更有趣的化身，那就是《真實羅曼史》中的克拉倫斯和艾倫娜。但事實上，他們真正的名字是查爾斯·斯塔克威瑟和凱瑞·安·富蓋特。儘管查爾斯早已死在了內布拉斯加監獄中的那把電議上，而凱瑞半個世紀來對所發生的事都三緘其口，但只要你在內布拉斯加州或懷俄明州任意一家酒吧或餐廳提起這兩個名字，都不難發現一種至今令人不寒而慄的氣息。

1957年12月到1958年1月29日短短的幾十天中，斯塔克威瑟和富蓋特沿著美國中西部撕出了一條血路。當他們最終於懷俄明州道格拉斯附近的高速路上被捕時，已有11名被害者遇難。整個殺人狂歡事件最凶的一段日子，也就是他們被捕前的八天時間裡，父母提著步槍護送他們的孩子上下學，而美國國民警衛隊則全副武裝地排查街道上的每一個角落。在偏遠的農場，父親、叔叔和年長的男孩輪流值班巡夜，窗前的燈火整夜不滅，膝蓋上橫放著獵槍，屏息靜氣地注意著遠處開來汽車的嗡嗡聲——或更糟、騎車輪胎安靜地翻滾，那輛車的引擎安靜得出奇。

現在看來，那就好像一部在露天電影院上映的《天生叛逆》，而五十年代末期的內布拉斯加州林肯城的年輕人，就像被火光吸引的飛蛾一樣，驟然落入了某種更加令人恐怖的信仰當中去，那就是：沒有動機的殺戮。

查爾斯·斯塔克威瑟天生就是羅圈腿，他曾說過，他確信一頭豬可以從他的雙腿間穿過而不碰到任何一邊。而他鮮紅的髮色和口吃的毛病給他的學校生活更添加了些許災難。「羅圈腿啄木鳥……羅圈腿啄木鳥」大多數時候，孩子們不是無視他的存在，就是對著他大喊大叫。儘管有身體上的這些缺陷，當查爾斯長到十幾歲的時候，他還是像其他大多數年輕人一樣，開始劇烈地注重起自己的外表。他會花數個小時，用幾加侖各種各樣的髮油膏打造自己的髮型，而髮型的參照者就是詹姆斯·迪恩。當他和唯一的朋友鮑伯·馮·布希一起約會時，有時會去林肯城的電影院看電影，而《天生叛逆》就是他們所看的電影之一。「我想你可以說迪恩是查爾斯的偶像，」馮·布希曾在1976年對週刊記者說。而查爾斯和迪恩確實有一點是相同的，那就是：兩個人都是深度近視。

對於查爾斯來說，離開學校之後的生活就是一份沒有出路的工作，他總是沒有辦法掌握它，還經常被開除。在大多數情況下，查爾斯的青春期和那時城裡的其他孩子沒有什麼不同，差不多的貧窮、差不多的缺乏教育、差不多的痛苦……可能所有的這些差不多加在一起就變得尖銳起來。但當大多數的孩子都克服了這些不可避免的現即時，查爾斯卻發生了可怕的變化，而這一變化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

詹姆斯·萊因哈特，來自內布拉斯加州州立大學的精神病專家，曾在查爾斯宣判後，與他進行了超過30個小時的交談。他寫的《查爾斯·斯塔克威瑟的謀殺審判》一書，是對連環殺手心理進程的最佳詮釋資料。對於查爾斯來說，任何人的隨便一句回絕，或一件讓他失望，感到挫敗的小事都是無法忍受的侮辱，任何一件在其他人眼中微不足道的事情，對他來說，都可能是致命的導火索。

這本書完成於1960年，其中一節的描寫給後來的電影創作提供了不少借鑑之處。萊因哈特記錄道：「與此同時，憎恨在表皮下湧動，他用數小時在頭腦中重現螢幕上的謀殺鏡頭。他在學習如何扔刀子；他在鏡子前向鏡中自己的影子拔出手槍。」

1966年的某個時候，查爾斯死黨馮·布希開始與一名叫芭芭拉·富蓋特的女孩約會，當芭芭拉見到查爾斯後，便對他提起自己有個妹妹叫作凱瑞，很適合查爾斯。儘管當時查爾斯已經接近19歲，而凱瑞還不到14歲，兩人還是一見鍾情，並很快確立了關係。凱瑞是當時的查爾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心靈啟示。那時他們所在的小鎮風氣還很保守，留連鬃鬍子的男孩，或和不同學校男生約會的女孩都被認為是放蕩不羈，而凱瑞卻穿著男式襯衫在這小鎮上走來走去，她甚至讓當時的查爾斯吃了一驚。而最重要的是，她和查爾斯的思想是相同的，認為自己都是這世界孤獨的局外者、被社會利用而反抗全世界。

查爾斯對當時世界的憤怒和鄙視在不斷地膨脹，凱瑞不但沒有消除它，反而分享它、放大它再將它丟還給查爾斯。所以，一旦一個人的憤怒變成兩個人的，他們對外面的時間的憎恨也迅速擴張。

談起他殺第一個人之前的幾天，查爾斯對萊因哈特描述道：「到那時為止，我和凱瑞都沒做什麼了不起的事，都是些任何人都可能做的事。現在是時候開始做點別的什麼了。那些自以為是的人和好人們不會再嘲笑那個蠢垃圾工人了（斯塔克威瑟曾做過清潔工，就像《窮山惡水》中描述的那樣）。明天，他們就有真正好玩的東西說了。我有了手槍有了女孩我不怕死，但我要做些值得拿命換的事，我也不打算當第一個死的人。」

1957年12月1日凌晨3點，查爾斯走進了內布拉斯加州高速公路上的一家便利店，他以一條有圖案的頭巾和獵帽偽裝自己，但還是很容易就被認出來。在便利店裡工作的是21歲的羅勃特·科沃特，剛剛從海軍退役，家裡還有一個懷孕的妻子。幾天前，科沃特和查爾斯有過一次爭吵，原因是查爾斯想以貸款的方式為凱瑞買個小禮物，而科沃特拒絕了他。查爾斯徑直走向科沃特，腋下夾著一個帆布包，手裡拿著手槍。科沃特抬頭看到查爾斯，立刻明白了他的來意，他講商店抽屜里所有的錢都塞到查爾斯帶來的帆布包里，隨後，查爾斯又讓他打開保險櫃，驚恐萬分的科沃特告訴查爾斯他剛剛才得到這份工作，老闆還沒有告訴他保險櫃的密碼。查爾斯相信了他，隨後讓他上了自己的車並要他開車。大約過了半個小時，科沃特突然想要跳車逃跑。據查爾斯所說，他開的第一槍是走火，而第二槍就不是了。

對於第一次殺人，查爾斯給出的理由很簡單——他需要錢付房租，而可惡特擋了他的道。又或者，那是查爾斯的一次演練，是他證明白己可以殺人，但並非一定要殺人，而是可以選擇的手段。但無論是哪種情況，那都是他不會再用的藉口，因為，從那時起，殺人本身就是理由。

1月21日下午1點，查爾斯走進了富蓋特家，那是凱瑞和她媽媽還有繼父生活的地方。在他走進那棟房子的時候，他就很清楚，除了他自己和凱瑞，沒人再有機會出來。

查爾斯和富蓋特家的人爭吵總是同一種模式：富蓋特夫婦恨查爾斯，並從不對此加以掩飾。他們曾讓他去死，並告訴他永遠不要再見凱瑞。也發生過一些推推搡搡的動作。韋爾達·富蓋特，凱瑞的媽媽，曾打過查爾斯幾個耳光，而這種時候，凱瑞的繼父，馬里恩·富蓋特，總是在查爾斯的後面補上幾腳。「他非常用力地踢我屁股，足足讓我疼了三天，」查爾斯回憶道。查爾斯曾在離開富蓋特家後，開車到電話亭，打電話給馬里恩工作的卡車公司，告訴他們馬里恩是個變態。通常這種情況下，他會一段日子都不再上門。這一次和往常一樣，他的到來並不受歡迎。

查爾斯進來的時候，發現韋爾達和凱瑞在臥室。一看到查爾斯，韋爾達立刻暴怒地跳了起來，並扇了他一個耳光，但這次查爾斯還手了，他朝韋爾達的臉上打了一拳。聽到吵鬧聲的馬里恩立即飛奔向查爾斯，手裡握著鐵錘。查爾斯猛然轉身，用他的來復槍打出了一顆子彈，這發子彈正中馬里恩的腦袋。他隨即倒在了梳妝檯旁邊的地板上，噴薄的血漿立刻充滿了整個地面。韋爾達嚎叫著衝向廚房，回來時手裡攥著一把尖刀。當她舉著刀撲向他的時候，查爾斯向她的臉開了一槍，但她沒像她的丈夫那樣即刻倒地，而是帶著滿臉血搖搖晃晃地向另一個房間移動，在隔壁那個房間裡，貝蒂·珍正在嚎啕大哭，這是韋爾達和馬里恩兩歲半的女兒。她試圖掙紮著抱起女兒，但沒有成功。查爾斯舉起槍托向她的臉上砸下去，仍然沒能讓她徹底安靜，於是他又給了她頭部一擊，韋爾達終於一動不動了。貝蒂·珍仍在尖叫，查爾斯握住步槍末端，狠狠地將槍托抽向孩子的臉。她倒下了，但還在大哭。「她聲音大的隔壁州的人都能聽到，」事後查爾斯對此評價道，帶著一臉驚奇的表情。這時，另一個房間裡，凱瑞大叫說馬里恩在動，查爾斯急躁地讓貝蒂閉嘴，可她還在哭，於是他抓起掉在地板上的尖刀扔向她，用他這麼多年來一直練習的技巧和力量，尖刀正好插進了貝蒂的喉嚨，她終於安靜了。

而這時，馬里恩·富蓋特已經開始掙紮著爬向他已經死了的妻子和女兒。查爾斯從貝蒂的喉嚨中拔出尖刀又插進馬里恩的脖子，當刀子觸碰到骨頭時，他用力地用手砸刀柄，希望刀子能深入骨髓。

短短幾分鐘內，查爾斯就將這個擁擠的小房子變成了屠宰場，一切終於安靜了。

「現在我們怎麼辦？」凱瑞問道。

在泰倫斯·馬利克的《窮山惡水》中，有一幕是凱特和霍莉兩人給自己找了個樹屋當作棲身之所，這一段也是影片中給人印象最深刻，最富有人情味的鏡頭之一。這種田園式的寧靜是這場大屠殺中僅存的珍貴一刻。而事實並不像影片中描繪的那樣美好，不過有一個星期的時間裡，查爾斯和凱瑞確實過了一段相對靜謐的生活。

「只有我和她（凱瑞）在一起的時候，就像擁有了一個屬於我們自己的小世界，」查爾斯曾對萊因哈特說，用他獨有的天真而富有韻律的語言描述著，而這一特徵，馬利克後來也加在了《窮山惡水》中的霍莉身上。

凱瑞在富蓋特家門前貼了張警示信，上面寫著：「不要靠近，家裡的人都得了流感。」每天，凱瑞到商店買牛奶和麵包，查爾斯偶爾進城去買百事可樂、他們喜歡的汽水和香菸。他們在家裡看電視，看艾博特和科斯蒂落的電影，做愛。查爾斯練習他的飛刀，凱瑞就看郵寄到信箱裡的漫畫書，或是餵查爾斯買給她的長尾小鸚鵡和她的兩條狗。當他們用垃圾室的時候，他們就踩過韋爾達和馬里恩正在腐爛的屍體，挪開裝著小貝蒂屍體的箱子，有時這個箱子被放在馬桶座上。

維持了一星期的田園生活走到了盡頭，因為韋爾達的母親開始起了疑心，她來看望女兒，而凱瑞卻不讓她進門，於是她威脅凱瑞要報警並申請搜查令。查爾斯決定是時候離開了。1月27日星期一的早晨，他讓凱瑞收拾好東西坐進車裡，他已經想好了要去哪裡。他們要開車去梅耶農場。上午10點左右他啟動了引擎，他們出發了。引用莎翁的一句詩，「地獄跟隨在他們之後。」

在查爾斯十九年的人生生涯中，奧格斯特·梅耶是為數不多幾個對他感興趣的人之一。這位七十歲的單身漢住在城外二十英裡的地方。當查爾斯還是小孩子的時候，曾到他的農場上獵松鼠，下雨的時候，他還讓查爾斯進他的房子取暖。或許是因為他很孤單，或許是他從這個長相奇怪的孩子身上看到了什麼，他們之間建立了某種友誼。

查爾斯猜想林肯的警察暫時不太可能搜查到偏遠的農場，他看過很多的黑幫片，根據從中學到的「知識」，他分析警察很可能將富蓋特家兇殺案的兇手定位為某些城外來的人，如果他們能發現這起兇殺案的話，然後會在公路上設置路障攔截嫌疑犯。於是，查爾斯選擇走一條已經廢棄的小路，在這條路的勁頭就是梅耶的農場。但只走了一半的路，他們的論壇就陷進了冰凍的泥巴里。據查爾斯說，這件事讓凱瑞大發雷霆。「她說我們應該直接上去打那老頭個腦袋開花，誰讓他不剷平自己的路，」後來查爾斯回憶道。（那天早些時候，凱瑞也曾因一家快餐店的漢堡不合胃口，建議查爾斯打爆那個廚師的頭。）下了小路後，查爾斯徑直朝著農場方向開去，當到達農場後，他和梅耶質監爆發了一場爭吵。查爾斯聲稱在爭吵過程中，梅耶拿出了步槍並向他開槍，而他出於自衛，用獵槍打中了梅耶的頭。近距離直射的衝擊力幾乎把梅耶的頭從脖子上轟掉，而查爾斯不但沒有被這可怕的景像嚇得後退，反而還向前逼近這個可憐的老人。梅耶曾經對斯塔克威瑟小小的善意，讓他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凱瑞和查爾斯先是離開了梅耶的家，不久又返回這裡，顯然他們不知道接下來應該做什麼。但到了晚上的時候，他們決定再次離開。他們把車子從泥巴里弄出來過一次，不過很快車子再度陷進了路上的冰泥中。那晚大約八點二十分的時候，查爾斯看到一輛駛來的汽車的車燈，於是他上前講這輛車攔了下來。

十七歲的鮑伯·傑森和他的女朋友卡蘿·金成了兩人下一組犧牲品，鮑怕是一名身高六尺，長相帥氣的高中三年級生，曾是足球隊隊員，生性開朗舉止優雅，業餘時間，不是在爸爸的雜貨店幫忙，就是在教堂的合唱團唱歌。他的女朋友，卡蘿，和他一樣受歡迎，是學校的啦啦隊長，還是當地教堂青年團體的志願者。這對情侶原本打算開車到前方不遠的停車帶。這是在附近少年中很流行的幽會場所。鮑伯提出可以載兩人到貝內特小城。上車幾分鐘後，查爾斯拿出他的槍頂住鮑伯的後頸，要求他把車開道林肯城；看來他已經認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鮑伯問他會不會殺他們，查爾斯說只要他照他說的做，就不會。

查爾斯又改變了主意，讓鮑伯把車開到梅耶農場附近的一個已經廢棄的學校里。到達之後，他押著兩人走進一個防風地窖中，當鮑伯剛開始走下樓梯的時候，查爾斯就對著他的頭連開了六槍。然後，他強迫卡蘿進入地窖，並命令她脫下裙子和內褲，他試圖強姦她，卻發現自己無法勃起，於是開槍殺了她。

不管怎樣，查爾斯終於找到了一輛可以開的車。於是，他和凱瑞跳上車向林肯城開去，他們肆無忌憚地開過警車嗡鳴的警察局門口。第二天早上，他們來到了林肯城內比較富裕的地區，查爾斯曾在這裡找個地方藏身，並弄點錢和吃的。最終他們將目標鎖定在一座高級公寓上，這座公寓屬於商人C·勞爾·沃德，他也是當時林肯城最有影響力的生意人。大概上午八點，他們兩人來到了公寓的前門並按響了門鈴。前來開門的是莉蓮·芬茨爾，在沃德家工作了二十多年的管家。查爾斯什麼鋪墊也沒做，直接對她亮出槍然後走了進去。

第二天，警察發現的這個兇殺現場和富蓋特家的場景十分相似。沃德夫人被發現死在主臥的兩張床中間，是被刺死的。不幸的沃德先生前一天晚上工作回來，剛剛發現家裡被人佔領，就被槍擊中倒在了門口，而他的脖子上也有被刀刺過的傷痕。芬茨爾夫人的屍體被綁在床上，胸口和胃的部份有多處致命的刺傷傷痕，同時，身上各處還發現了許多被刀划過的刀口，由此可見，她在被殺前曾遭受過痛苦的折磨。

到此時為止，林肯城和周圍的村莊都已陷入了一種恐慌的狀態。「殘殺六人的兇手仍然在逃！」《林肯每日星報》大聲疾呼。「人們瘋狂地買任何能發射的東西，」一家槍枝店的老闆說。「我估算了一下，當時，每兩個小時我就賣出了35到40支來復槍和手槍。」

但凱瑞和查爾斯的殺戮還沒有結束。在離開沃德家後，他們第一次決定要儘可能遠地離開林肯城。最終，他們走到了懷俄明州，但查爾斯開始不斷地擔心，自己從沃德家偷走的這輛帕卡德牌汽車會被人認出來。於是，他決定要儘快再弄一輛汽車。在內布拉斯加州和懷俄明州交接的道格拉斯公路附近，查爾斯發現了一輛別克車，他走上前去，發現一個男人正坐在駕駛座上睡覺。三十七歲的默爾·梅爾里森是一名賣鞋的商人，他被轟了至少九槍。一名二十九歲的地質學家喬·斯普林科開車看到了這一場景，起初他以為是路邊的兩輛車發生了故障，打算上前詢問需不需要幫助，結果卻看到拿著槍的查爾斯。當斯普林科和查爾斯兩個人開始扭打的時候，一名下了班的警員正好開車來到這個彎道，看到這一場景停下車來。這時凱瑞跑向警員，「他殺了人。」她啜泣道。「誰？」「查爾斯·斯塔克威瑟！」查爾斯和凱瑞互相看了彼此一眼，隨即，查爾斯推開斯普林科跳進了鞋商的車子。經過不長時間的追逐，查爾斯就撞了車，被迫走出車子。在把襯衫別進褲子後，他便躺倒在柏油路上，並表示投降。

這對情人再也沒看到過彼此。

對於內布拉斯加州的居民來說，查爾斯和凱瑞好像就要活生生地從電影螢幕上跳出來，而令人不解的是，後來的電影仍不斷地以這對殺人狂為借鑑對象。泰倫斯的《窮山惡水》是所有這些中的第一部，並成為了一部經典美國電影（儘管當中馬丁·西恩塑造的角色有些小問題，當然他是很傑出的演員，但他表現更多的是查爾斯對自己的開脫和美化，而不是真實的他）。但比較近期的《加州殺手》和《我心狂野》都會對這個故事中的元素加以辨析。彼得·傑克遜以查爾斯為參考對象，創作《恐怖幽靈》中的死亡幽靈一角；《末路狂花》中明顯帶著這個故事的痕跡；而克里斯挺·史萊特和薇諾德·賴德在《希德姐妹幫》中，實際是在演奏一首查爾斯和凱瑞的變奏曲。

歌手比利·喬的代表作「We Didn't Start The Fire」中的兩個人以代號形式出現。老牌歌手布魯斯·斯普林斯汀創作了「內布拉斯加州」這首歌來紀念那場屠殺。史蒂芬·金年輕時就對查爾斯著迷，並將他寫進了自己的恐怖巨著《末日逼近》中。

而這些，查爾斯一樣也沒看到或聽到。1959年6月25日的早晨，查爾斯·斯塔克威瑟在內布拉斯加州，林肯城的州立監獄中被執行了電刑。特沒留下任何遺言。屍體被埋在林肯城的尤卡公墓中。

儘管一直聲稱自己在整個殺人事件中只是人質，凱瑞還是被證實有罪，並被判終身監禁。1976年獲得假釋後，她找到一份醫院護工的工作。現在在密西根州的蘭辛市生活，今年六十六歲的她一直閉口不談1958年的那場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