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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與誠[2000]--A War Named Desire

爱与诚/AWarNamedDesire

6.7 / 241人    89分鐘

導演: 麥兆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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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2-12 17:45:22

愛你不說愛你


        我想他是一個優秀的人,而她不是.優秀的只是她和他兜轉中的遭遇.

     但為何一個優秀的他,前途無限,可以去決策別人的生死,可以受命於萬人的他,每每想凝視她,望她的雙眼不敢超過5秒?他是怕看到她清秀的面龐,還是怕她看穿自己淡薄的心事?

     他介紹她的時候說:她是阿一的妹妹,她很有辦法,有些事能幫我們的忙。他吩咐她的時候,給我看住他,麻煩你;替我裝滿子彈,另外要兩個彈夾,謝謝;能不能看著我弟弟,一個晚上,我很快就回來,謝謝;能不能送我弟弟去金爺那裡,謝謝你......甚至他微笑地說:跳舞吧?她從來沒有回過他半句,是,或者好,或者她從來沒有對她永遠的"謝謝"回以微笑。她接過他的任務,或大,或小,不卑不吭,臉上帶著半點倔強。不知道他心裡是否清楚,她對他的順從,是一種弱者對強者的依附,還是一種骨子裡的傲,讓他明白她無聲的好?

  他呢?他為她做過什麼?一張油畫明信片,淡淡地提醒著她或許曾經快樂的清純時光;一隻心懷不軌的舞蹈,在她耳邊低語的時候,她將眼睛閉上,他的眼睛卻偵察四週的敵人.與她的擁抱,若有,若無,可有,可無.但心裡清楚地明白,在共舞那短短的幾分鐘,是她最快樂的時光.她對他的正視,從來是不迴避的,我努力展現我的好,但你看到嗎?

  狹窄房間中,令臉龐擠擁.

  共舞時候的親密,即使知道轉瞬既逝,她依舊自我享受著.將頭靠在他肩上的那幾秒,是否真的想過,就這樣死去吧,不再理會恩仇,不再理會各自身後的陰影,不再理會一切惡劣的環境.但他與她,都不是那樣容易說失敗的人.

  她的哥哥阿一,和他是十年的好兄弟,兩人默契到閉著眼睛都知道對方要殺的是什麼人;她和他相遇,不過4年,相處時日,更是未知.天生也好,後天也罷,對生命,對前途,對兄弟,對逆境,這種默契難能可貴.面對殺手的追殺,他和她配合,象另一場幽雅的舞蹈.在他心裡,或者在她心裡,二人一起協作的事,好似永遠都不會失敗.但愛情呢?他們可曾想過,那愛情呢??

  擊退了敵人,他目光輕輕掃在她臉上,是一種自信後的淡定,沒有半點擔憂和憐惜.他問:找你的還是找我的?什麼人?

  這樣的對話,這樣的神態,像兩個對奕者.勢力相當,互不相讓.

  他是一個沒有未來的人,所以從不擔憂未來.她是一個倔強的人,她的擔憂更不會讓任何人看到.

  阿一重傷不治,所有人淚眼婆娑地和阿一說,你要挺住.她依舊是個打扮得高貴漂亮的花朵,優雅地坐在哥哥的病榻前,手裡攪著泰國人祝福長輩的泥,目光清澈,面帶微笑,對來探望的客人彬彬有禮.送走客人後,她下樓梯,看也不看他,告訴他:我要出去下,幫我照看我哥哥.他回過頭只看到她的背影,久久不能挪去他的眼光.默契?但那一刻,你知道她在想什麼嗎?

  我想,她在他心裡,興許比他在自己心裡更冷漠。她是一個交際花,裙下之臣不計其數,也許他以為,她能比自己更好地控制情緒,審時度勢.不然我想不明白,以他們的默契,他為何會不知道她那近乎自毀性的報復?

  當他知道的時候,他越過熙攘紛亂的人群,叫她的名字.

  阿雪.

  她回過頭.他們終於有一次,長時間的對望。也終於,他們能互相在彼此的眼睛裡,看到那些,早就應該看到的東西.疼惜,戀愛,悲哀,心疼,關切,不捨...最後當他的目光變的恐懼,她已經倒在敵人的槍下。

  他抱著她,象爸爸摟著小孩,她是一個讓他牽掛擔憂的孩子,呼吸薄弱,臉色慘白.她醒了,傷口,子彈,讓她痛苦,話也說不出,只能喘氣.他手裡緊按著她的傷口,血不停地流.她張大眼睛,張大嘴巴,表情扭曲,他很努力地想減輕她的痛,他嘗試著抱緊她,撫摩她,卻發現自己原來也是如此無助.她對他流眼淚,他一邊吼叫著要司機把車開快點,一邊呼喚她的名字,阿雪,阿雪,不要...她已經把手伸向他的腰間,去掏他的槍.阿雪,不要,他很努力地與她爭搶著那把槍,那把可以立刻減輕她痛苦的槍.他抓著握著她的手,很努力,很努力地看她的臉.那是他印象中清秀的臉龐嗎?她仰躺著看他,也讓他看到他未曾見過的眼淚,哀痛,企求...他很努力,很努力地握著她瘦小的臉,撫摩著她的頭,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他明白了,她也明白了。

  她開始安靜地,靠在他身上。此生最慢長,也是唯一,最後的一次擁抱.

  他用手遮住她的眼睛.他想起很多事情,關於她的,關於那些美麗,短暫,無聲的鏡頭.跳舞時候的旋轉和擁抱.她一定也想到了,不然不會流著眼淚,深深地靠在他懷中,象共舞最後那瞬間的擁抱,在華麗的燈光下閃耀,換個環境,不知道是否有人會稱讚這一對碧人?

  她的眼淚已經快流盡,她的嘴巴講不出不捨.他回復了決策者的表情和姿態,顫抖的手,按下了手槍的開關。

  終於,她柔軟的身軀,象孩子一樣熟睡.沒有痛苦,沒有偽裝的堅強。她只是一個在他懷裡安睡的,屬於他的美人人。

  他抱著她,在車上吹風。吹得干他的眼淚嗎?

  那張他送她的明信片還在車上。他找了一個美麗的地方安葬她,他緩慢地用衣服擦著手臂上的血,擦乾淨,還有雙手.他雙手是她的血,已經是沒有任何溫度。他把手放在嘴邊,親吻著那些血.

  那是他們此生唯一的親吻。倘若她婉若溫水,也許他們就能在一起。

  也許到最後,我不知道,他對她,是否叫愛,她對他,是否叫愛.如果愛要說出口的話,那對了,他們沒有愛。

  美麗的只是這樣一個故事,美麗的人已然不在.遙望半生,至死不遇.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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