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什麼去見證

Plato once wrote:" only the dead have seen the end of war".

電影尾聲，畫面外的聲音平靜的訴說，i've seen the dead, but will i live again?

第一次在電視上看過這部電影的預告片，就決定一定要去看。最簡單的理由，Jake Gyllanhaal,Natalie Portman兩個名字已經足夠。對了，還要加上蜘蛛人，他在電影中的形象改變之大，以致於我竟然沒能在預告片中看出這個頂著鍋蓋頭的captain就是當年飛上飛下的蜘蛛人。盼到了十二月十八日終於上檔，諸多事情拖延至今，很快到了新的一年，查詢了排片表之後，我震驚了。這部剛剛上畫兩個星期的電影，每天只有早上十點鐘一場，無論周幾。這已經等於宣告該片的票房不會有任何滿意的結局了。的確，聖誕節和新年都是慶祝團聚的日子，誰會特別到電影院花錢給自己添堵呢？

影片開始之前，照例是廣告和預告片。也忘了今天是第幾次看到nation guard的宣傳片，一個個全副武裝的兵士，不但拯救美國人民於水火之中，也被這個國家的總統派往全世界去滅火：颶風之後重建家園，洪水之上破浪前行，火舌之中保衛幼童，開著悍馬在岩石叢林沙漠中穿行的也是他們。之前並未覺得有何特殊，今天卻感到一絲諷刺和哀傷。

作為一個建國兩百年的國家，美國本土已經遠離戰亂很多個十年，但由於各種原因，這個國家卻並未遠離戰爭帶來的傷痛。從第二次世界大戰，到韓戰，到泥足深陷的越戰，再到如今被形容為是第二次越戰的阿富汗、伊拉克戰場。無論從哪個角度怎樣去描寫，那麼多因為戰爭而支離破碎的家庭從來都靜靜的存在，那麼多為國捐軀的士兵都靜靜地躺在公墓里，那一塊塊相同樣式，只有名字不同的墓碑下，靈魂可有安息。

都說沙場上九死一生，於是死者用死亡見證戰爭的結束，至少對於他個人來說。而生者，卻要面對如何活下去的考驗，更多的時候，要帶著逝者的記憶活下去。錄製畫面的DV可以被焚燬，而那些酷熱，嚴寒與高高低低的叫喊聲，不知道該怎樣洗掉。這些拿著合法的殺人「執照」的軍官與士兵，在穿上軍服的一刻，在舉槍的一秒，大概並沒有時間去思考太多。

劇中要表現的反戰情節不用細看就能明了。像是大女兒似懂非懂的說爸爸只會射殺壞人，而叔叔緊接著問，誰是壞人？是那些所謂的」邪惡軸心「的國民嗎？蜘蛛人扮演的captain和同伴被俘之後眼看著同伴出現在阿富汗人的錄影帶中，一字一句的說，」我以為我被派來幫助拯救這個國家的人民，但是我錯了，這個國家屬於他的人民。「

哪個國家不屬於他的人民？

但這個國家如果從來沒有善待他的人民，又該如何？

何謂國家？

到了電影中段，captain被一眾」恐怖份子「逼著撿起那根鐵管，耳朵迴響著他們的」殺了他，不然我就殺了你「的時候，我已經被嚇到哭不出來。我多希望這時候鍋蓋頭突然變身蜘蛛人衝出重圍，或是美軍的飛機突然來臨，不然他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殺人。

這個人，也有摯愛的老婆，牙牙學語的孩子，一直是他的同袍，曾經為他所救。這一刻，卻要操起那根鐵管，用最原始的方式，結束他的生命。

可是captain也有摯愛的老婆，兩個可愛的女兒，再加上自己的命，足夠去換這個人的命了吧。

終於他回了家。背著另一個人的命，頂著英雄的桂冠--說桂冠都是荒唐，那本是和平的象徵，是躲避阿波羅的達芙妮所變，怎麼會用來加冕殺人的雙手？

於是他不再是從前的父親，不再是從前的那個兄弟，不再是從前的那個丈夫，有的只是無盡的懷疑，無盡的強迫，無盡的羞愧。於是他把裝修一新的廚房砸了個稀巴爛，他對著老婆嘶吼，你明白我是怎麼回來的嗎？就算是被逼無奈而不是他的自願選擇，殺人卻也是既成事實。可惜當初沒有這一課，教會他怎麼樣殺了不該殺的人還能繼續前進。

they are trained to use deadly weapon, they are not trained to watch others die. 那個叫做tina的女孩這樣說。

但是沒了這些懂得如何操作殺傷性武器的人，我們的生活可會變得不堪？我們的安全可會變得堪憂？9/11雙子大樓裡面的，巴厘島海灘上的，這些逝去的生命，又該向誰討一個公平？假若每個人都不是一座孤島，假若喪鐘也為你而鳴，我們是不是該一起斬斷那根髮絲，就讓那把達摩克利斯之劍垂下，一次了結所有的恩怨？

然後，誰還有家可歸？

ps.最後的最後，是U2的winter。不同於之前的版本，而是專門為brothers這部電影製作的版本，歌詞上有改變，以更貼近電影的情節。Bono的反戰不是一天兩天的了。我坐在電影院裡，直看到曲終人散。

U2 - Winter (Brothers Version)

The yellow sun
Well it took the hand
Of a country boy
To a city in a far off land

We made no mark,
Left no shadow at all
On the ancient holy streets
Where I learned to crawl

24, not making sense
I kept the diary of my experience

The broken and the bruised
The young and the used
The sure and confused
All here

Words would find me
Creep up behind me
Break and enter through every locked door
Rhymes began in me
Summer sang in me
But summer sings in me no more

Now I'm 25
Trying to stay alive
In a corner of the world
With no clear enemies to fight

It's hot as hell
We're like butter on toast
And there's no army in this world
Who can fight a ghost

The scared and the brave
The saint and the slaves
I saw in the grave
All here

Words would land on me
Then abandon me
Mangle, untangle me
Leave me on the floor
Spring it sprang from me
Summer sang in me
Summer sings in me no more

(Home) Ooh, ooh, ooh
(Home) Ooh, ooh, ooh, ooh, oh

(Home) So glad you made it home
(Home) Home in time
(Home) The day that slide
(Home) So glad you made it home
(Home) Made it in time, for daylig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