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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曼德拉--Goodbye Bafana

再见巴法纳/再见曼德拉/再见巴法纳

7.1 / 11,000人    118分鐘

導演: 比利奧古斯特
演員: 約瑟夫范恩斯 丹尼斯赫柏特 黛安克魯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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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寧

2009-12-12 09:38:31

《再見巴法納》:於見證中嬗變

************這篇影評可能有雷************

(芷寧寫於2007年11月26日)
    年初就想看這部取材於真實故事、改編自南非人詹姆斯·格雷戈里回憶錄《再見,巴法納:納爾遜·曼德拉 我的看管犯 我的朋友》的影片,直到最近才得償所願。
    關於納爾遜·曼德拉的故事,人們耳熟能詳,在鋪天蓋地的美式傳記影片中,這部歐洲影片顯得格外氣質清新,以凝鍊的電影語彙、精闢的人性解析、生動的敘事方式、質感的鏡頭畫面,帶給觀眾耳目一新的感覺。片中的第一主角並非曼德拉,而是獄警詹姆斯·格雷戈里,通過他的所見所聞,扼要地再現了曼德拉累年的牢獄生涯和他品格的力量,影片又藉助格雷戈裡的所思所想,深刻表述了人類之間從仇視漠然到相互理解再到友誼彌篤的過程,而這個心靈溝通達到和解狀態的歷程顯然是該片的主旨,同時影片也勾勒出了南非彼時那段不堪回首的種族隔離歷史。
    影片伊始,鏡頭中是1968年6月的開普敦港,詹姆斯·格瑞格里(約瑟夫·費因斯飾演)正攜帶家眷前往羅賓島赴任。他是一個普通的南非白人,有美滿的小家庭,美麗的妻子格洛麗亞(戴安·克魯格飾演)和一雙可愛的兒女布倫特和娜塔莎,他只想做一名盡忠職守的警衛、一個稱職的丈夫和父親。
    年少時,他唯一的髮小是科薩人(居住在南非開普敦省的牧民),從這個「巴法納」(在科薩人的班圖語中指「最好的男性朋友」)身上,他學會了科薩人的打鬥方式,也學會了說班圖語,於是,他被指派著重盯住曼德拉的舉動。起先,他視曼德拉為最可怕的恐怖份子,幾近接觸後,他在曼德拉身上看到了睿智善良和人格魅力,並逐漸轉變著自己的觀念,開始考慮南非的未來之路。有一場戲,當曼德拉問格瑞格里是否看過「自由憲章」時,他腦袋空空,週末借回城看望岳母之際,去圖書館查閱,進而引發了他對曼德拉所述解放南非的嚮往。
    因為幫曼德拉轉給其夫人溫妮一份禮物,格瑞格里遭到上司的訓斥,在酒館,格瑞格里被極端種族主義者人胖揍一頓,他的家人也被羅賓島上的其他獄警家屬排斥,詹姆斯便調離了羅賓島。然而,他和曼德拉之間的緣份並未就此結束,當他再次被調去負責看守曼德拉時,兩人就如同老友重逢,並且像格瑞格里小時候那樣,玩起了木棍打鬥。
    之後,因形勢需要,曼德拉被轉了好幾所監獄,而格瑞格里也一直跟隨著他,直至1990年2月11日,曼德拉獲得釋放……曼德拉獲得自由,對南非而言是一個全新的開始,也是曼德拉人生目標的開始,然而,對格瑞格里而言,曼德拉的離開是一個傷感的告別時刻,望著電視轉播里曼德拉健步走向迎接他的歡呼人群,格瑞格里百感交集地說了句:「再見,巴法納」。而這個巴法納身上揣有當年格瑞格裡的髮小送給他的臨別禮物,格瑞格里希望這個吉祥物能永遠伴護著南非的希望——曼德拉。
    片中此二人長達20年的友誼還有一條線維繫著,那就是同為父親的身份。在溫妮探訪曼德拉時,格瑞格里得知曼德拉的長子學會了開車,他將這一消息稟告了上級,結果不久後就傳來曼德拉長子車禍身亡的消息,同樣為人父的格瑞格里陷入了深深的負疚中,且一直不能釋懷,1990年,他再次遇到上級時,還詢問此事的真相,可惜未果。
    曼德拉鼓勵格瑞格里,應該讓兒子布倫特上大學,「新的南非需要有知識的一代」,布倫特也不負眾望,在考完最後一科開車回家的路上,卻不幸車禍身亡。兒子的死給了格瑞格里致命一擊,葬禮後,他躲在後院,手握兒子得了優良的成績單,默默哭泣,自責是因自己的錯誤而導致的懲罰。妻子的勸慰只治療了皮毛,本來就不多話的他更加沉默寡言,直到和曼德拉散步時,曼德拉感同身受地說:「都說時間是療傷良藥,可失去兒子的傷是永遠好不了的,它一直在那兒,不時地提醒著……這只有失去過兒子的人才能理解……」
    片中潛移默化的轉變還發生在格瑞格裡的妻子格洛麗亞身上,她一直擔心黑人的暴力報復,像很多白人一樣,她認為一旦黑人掌了權,就會把所有白人「都扔到海里去」。兒子布倫特出事後,曼德拉托格瑞格里送給失去兒子的母親一份禮物,簡短而溫暖地轉告:天涼了,一個母親要注意保暖。格洛麗亞終於感受到了這個近在咫尺的「恐怖份子」的善良,不禁感慨——這麼多年了,我竟然沒去看望過他。片尾,在歡呼曼德拉出獄的人群中,白皮膚的格洛麗亞非常醒目,她高呼著:「曼德拉先生!」白髮蒼蒼的曼德拉向她揮手致意,雖不認識她,卻感受到了來自她的支持和崇敬。
    很多觀眾已在《巴斯特的世界》、《征服者佩爾》等片中領略了頻頻獲獎的丹麥名導比利·奧古斯特的才華,深受大師伯格曼影響的奧古斯特,如今已成為北歐影壇的風向標,他的作品關注並剖析社會和人性,在他的很多影片中,許多重要話題的切入手法都很獨特,有四兩撥千斤之效。如這部影片中導演通過幼年時娜塔莎驚恐失措的雙眼,再現了白人警察暴行的這場戲:格瑞格里一家回城度週末,突然來了警察在搜查通行證,街上立刻亂作一團,一位懷抱嬰兒的黑人婦女因沒有通行證而被強行抓捕,懷中的嬰兒被丟在地上(在嬰兒落地的一瞬間,觀眾可以聽到清晰的一聲「砰」,不由得揪心不已),小娜塔莎因目睹了這些暴行而受到了刺激,她問父親:為什麼不查我們有沒有通行證?格瑞格里解釋說:因為我們是白人,白人不用通行證(意為膚色就是通行證)。她又問:為什麼?格洛麗亞說:這是上帝安排的,你不能質疑上帝。可嵌入小娜塔莎眼中的困惑和疑慮表明,她已然在質疑了!片尾的字幕提供了一些資訊:長大後的娜塔莎獲得了心理學學士,格瑞格里於1993年病故,格洛麗亞的晚年忙於照顧孫兒(而另據導演後來表示,在拍攝期間,格瑞格裡的遺孀格洛麗亞提供了很多幫助)。
    影片演員整容強大,戀愛中的「莎翁」約瑟夫·費因斯,《24小時》裡的「總統」丹尼斯·海斯伯特,引發特洛伊戰爭的「海倫」戴安·克魯格,所塑造人物時間跨度20多年,令演員過足了戲癮。約瑟夫·費因斯和丹尼斯·海斯伯特有N多對手戲,導演給了費因斯很多面部近景,又給了海斯伯特一些背影特寫,以眼神中的仇視、漠然、尋覓、讚賞、留戀對背影的倔強、堅毅、悲愴、豁達與溫暖。如兩人的第一「見面」(不能算嚴格意義上的見面),在牢門的窺視孔中,觀眾先看到了格瑞格里仇視而冷漠的眼神,接著鏡頭轉換,觀眾看到了一個寬闊有力的背影,而這個背影一任獄警吆喝,都不曾回首,倔強而堅毅地挺立著。另,戴安·克魯格飾演的母親不僅是個賢內助,還總幫人理髮以補貼家用,在兒女都長大了後還顯得那麼年輕,似乎有點缺乏真實感。
    出演職人員字幕時所配的片尾曲十分好聽,節奏感與律動感兼具,有著鮮明的非洲音樂特點,女聲渾厚而高亢,和聲起伏而絢爛,在歡快中流露出對往事的點點無奈與悲慟,於輾轉間又似蘊含著無限的希冀,彷彿非洲那塊歷經塗炭又生生不息的土地,聽之,不由得令人心潮起伏,禁不住合著音樂,擊節拍桌。
    這個世界從來不缺少矛盾與衝突,而和解是人類生存下去的唯一有效方式。
(http://nicolew.blog.hexun.com/15066999_d.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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