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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的守護者--My Sister's Keeper

姐姐的守护者/姊姊的守护者/我姐姐的守护者

7.3 / 98,396人    109分鐘

導演: 尼克凱薩維茲
編劇: 尼克凱薩維茲
演員: 亞歷鮑德溫 卡麥蓉狄亞 瓊安庫薩克 傑森派屈克 大衛松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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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隻小熊

2009-11-30 10:18:40

在蒙大拿的姐姐

************這篇影評可能有雷************

                             




我向來是個裝13的人,有一個體現就是,我堅持不讓人看見我哭。
剛才我自己在宿舍看這個電影,才十分鐘就開始掉眼淚。我把頭髮攏到靠臉的位置企圖遮住,但是鼻涕也一起下來。我探出手去抽紙巾,擦完眼淚後在臉上亂抹一通,假裝是在擦臉。可是後來眼淚鼻涕完全不受控制,我放棄裝13,大膽的抽紙巾大膽的擤鼻涕。電影看完,垃圾桶也滿了,滿滿一桶濕乎乎的紙巾。
我不想評論這部電影。或許它真像有些評論所說的,改編得不功不過,沒有小說的深度,可是有什麼關係呢。

九月的一天,我大姐姐打電話給我,說頭天晚上夢見我了。我說。夢見我什麼了啊。
我夢到什麼,我想想。
她欲言又止,在我的催促下吞吞吐吐的講述了她的夢境:我夢到,你不知道是怎麼了,然後媽讓我把我的什麼給你,然後我不同意。你說你要去死,就從一個懸崖上跳下去了。媽說既然你都死了,她也不活了,也跟著跳下去了。剩下我一個人很茫然。
我聽完愣了一下,然後笑著說,切,我又不是沒剃「眼前毛」,才不會看上你什麼東西。
其實我在心裡補齊了她那些含混不清的話:我夢到,你病情惡化了,然後我媽讓我把我的腎給你一個,我不同意。你說你要去死,就從一個懸崖上跳下去了。媽說居然你都死了,她也不活了,也跟著跳下去了。剩下我一個人很茫然。

我又和她胡亂嘻哈兩句,掛了。
我向來是個第六感很強的人,她一邊講,我就一邊像通靈一樣補她跳過的話。或許是我太敏感吧,但是直到今天,我依然相信我補的就是她夢到的。
實話說,掛了電話我只回想了一遍,就繼續玩植物大戰殭屍去了。我承認我有點難過,但是不是因為她在夢裡不願意給我腎我難過,是因為她居然給我講這個夢,她難道不知道我會猜到嗎?這樣的想法很裝13,但我的確是這麼想的。
我常常站在旁觀者的位置來看我自己,所以我也順便幻想了一下,別人會不會認為我在說謊,其實我難過得要命?然後又幻想自己完全不在意別人的想法,非常淡定的繼續玩植物大戰殭屍。這樣的幻想籠罩著一層悲劇色彩,在幻想里我又悲壯又大氣又美麗,讓我感覺非常爽。

6月的時候她飛過來看我,戴了一個很漂亮的墨鏡,這個墨鏡還有個很漂亮的墨鏡盒。我說,你這個墨鏡好漂亮哦。她說我在香港買的,送你吧,但是要讓我再戴幾天,等我走的時候再給你。在她要走的前一天,我們打算去逛街,然後我說我想戴那個墨鏡。她說不行,我就說,算啦,反正明天就歸我了。她說:我說過要給你嗎?我以為她忘記了,就說你怎麼沒說過,你來那天在哪哪哪,當時是幾點叭叭叭。她惱羞成怒,說,人家哪兒說過要給你嘛我又不情願你幹嘛要要。
我當時正在化妝,聽她這麼一說睫毛稿都杵眼球上,愣兩秒轉過去默默的繼續。我們都沒再說話,因為我知道她沒忘記或者至少是想起來了,而她也知道我知道她想起來了。
我和她長得很想像,又一起生活過那麼多年,彼此都非常了解。以前我和我二姐聊到她的時候常說,她是個自私的人。而在這次見面之前,我和她已經兩年半沒見。在這兩年半時間裡,我們都有了很大的改變。她和一個男人戀愛、結婚,有了一個家庭,我生病了。
我憤憤的想,兩年半不短,你卻一點沒變。
我不敢看她,她也不敢看我,因為我們知道視線對上會又多尷尬。在尷尬的沉默里,我畫完妝,上完廁所,看錶,已經11點了。我決定大氣量一把,讓她見識見識這兩年里我的變化,我以前比她還彆扭。所以我主動說:走吧,下樓吃飯,不然一會兒晚了。
她連忙應和。接下來的一天我們都沒有再說起這件事,她也沒戴過她的墨鏡。
第二天她要走,我送她到機場巴士站點,讓她自己坐車去機場。她堅持要我去和她一起去機場,我說我不去浪費錢而且那麼遠我下午還有課。她說,我給你出錢,你就當花那點錢買和我在一起的這幾個小時吧。我半推半就的從了,兩人在大巴上聊一路,到機場找地方坐下後又一刻不停的聊。
後來我催她去過安檢,她走到送客止步的通道口,又折回來,說要再呆十分鐘。她從包里拿出墨鏡盒說,給你吧。我大驚,接著擺手說不要,她說你生氣啦,我說不是,我真不要,反正我平時也不戴我那天和你開玩笑的。她說不清是啥表情的把墨鏡收起來。
我催她,她說對了,還沒有拍照片呢。遂拿出相機來兩人拍大頭貼,拍完我又催她,她眼圈一下紅了,然後說我好難過。我假笑著拍她肩膀,說,你多大人啦還哭,我都沒哭你哭什麼啊。
最後她一步三回頭的進了通道,我一直笑著擺手,直到看不見她,才轉身離開,在機場的廁所里擦掉湧出的眼淚。回來時天開始下雨,巴士的玻璃很大很乾淨,雨在上面傾斜爬過。

上面這段足以見得,我是個多麼壞的人啊。我反射性的拒絕她的示好,或者說變相道歉。她以後看到那個墨鏡也許會想起這件事吧,也許會有點不是滋味吧。當然,當時我並沒有想到這些,我的確是反射性的拒絕,什麼別的想法也沒有。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旁觀狀態:誰信啊,抓狂)

我會這麼去詮釋她欲言又止的夢,和這件事不無關係。
我很愛我的家人,也很愛我大姐。我真的沒有真心怪她,這件事也是,夢的事也是。

可是我說我並不在乎這個夢,這肯定不是真的。因為這幾個月來我常常想起。
我也常常反思,如果走到那一步,我該怎麼辦呢?

以前我非常看不起自殺或者企圖自殺的人,常常說什麼,自殺的人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哦,自己痛苦也罷了,還讓家人跟著一起痛苦。有什麼想不開的哦,真是不能理解。
所以,有一天我想啊想,想到真到那天怎麼辦,吃安眠藥會不會很痛苦時,就像被自己狠狠打了一個一萬斤重的耳光。
我為我曾經說過的話道歉。
我也為我居然會有自殺的想法道歉。

在蒙大拿的姐姐,說的並不是我大姐,而是電影裡的凱特。
在電影的開頭,她就說,我想去蒙大拿,因為天地間只有我自己的感覺肯定很好。
後來她說她要死了,安娜問她,如果我想你,我該去哪兒找你呢?
她說,去蒙大拿,我就在那裡。
電影的最後,她死了,她家的人每年都去蒙大拿度假。雪山湖泊和風,果然像她說的,就好像天地間只有自己。

我常自詡為地理愛好者,但是在看這個電影之前,蒙大拿在我印象里只是美國的一個洲,具體位置在哪裡都搞不清楚。
這個電影賦予了它特別意義,我永遠不會忘記。

還是說點電影吧,既然已經開頭了(唉)。我沒有看過原著小說,剛才在看評論的時候知道了原著小說那個結尾。
怎麼說呢,我還是更喜歡電影這個。
或許有的人覺得這個結尾很不積極吧。但是我覺得它是個很好的結尾,雖然生離死別不盡人意,可,生活不就是這樣的嗎?我相信有奇蹟,我也希望奇蹟發生在我身上,但是,唉……
這個電影有個很陽光的尾巴。

電影裡凱特和那個男孩那段,讓我想起了前一段時間看到的:

每一個女孩都夢想穿著白色禮服與心愛的人有一個浪漫完美的婚禮。但是,9歲的Jayla沒有時間去等待她的如意郎君。在南湖德克薩斯州,這個少女得了白血病,她的生命只剩下短短的幾周。但Jayla確實擁有一個新郎。他是她最好的朋友,何格里格斯,7歲,在兒童醫學中心在達拉斯的病友。 Jayla和Jose在2009年2月結婚,滿足了她最後的願望:美麗的婚禮,家人和朋友的祝福。Jayla於2009年4月1離開了這個世界。

和看到這個新聞的反應一樣,我掉了很多眼淚。


電影裡凱特爸爸的自白說,我們還是很幸福的,我們有大房子,有家人。
大房子。
我不敢說我歷經滄桑,但是我的確見過很悲傷的事。
小時候我和堂姐常常和小嬸嬸的侄女玩。我上初中後有天聽我媽說,她死了,白血病。家裡沒錢,可以說是拖死的。
上高中時我和朋友在外面租房子住,房東40多歲,淋巴癌,常常坐在門口用一根針從脖子裡往外抽東西。有天我們下樓,發現大廳裡停著棺材。他走了。
去年我去醫院,在熟識的醫生的診室裡遇到一對農村母子。母親收拾得很俐落,男的20多歲,腫得厲害。對醫生說最近睡著覺得喘不過氣,需不需要再住院?或者吃點藥?醫生胡亂應付了幾句,說不用了,你不剛出院麼好好回家養著吧。他們出門了,不到半分鐘那個母親自己折回來,鎮定的問醫生,他到底還有多少時間?您就告訴我吧,我們家很遠是農村的,條件也不好。醫生說,就這個把月吧,做好準備。那個母親鎮定的說謝謝,又鎮定的走出去了。我下樓取藥的時候看見他們坐在椅子上,那個母親兩眼茫然手裡拿著藥(醫生並沒有開藥),盤在腦後的頭髮散落下一縷。那個兒子似乎什麼也不知道。
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我。

這個世界比電影真實,所以比電影殘忍很多。
可我並不是說,電影裡他們不為生機發愁就怎麼樣怎麼樣。具體我想說什麼,就不具體說明了,因為我好睏,看電腦螢幕都是花的。

我還是蠻喜歡這個電影。

這篇評論好像一直在跑偏,我現在已經忘了開始的想寫成啥樣了。
不過有句話必需要說:
我希望我大姐不要看到這篇影評,她很喜歡豆瓣。她看到後的感覺大概會和她告訴我那個夢的行為給我的感覺是差不多的滋味。

我很愛你姐姐,如果不幸你看到了,那就請多看兩遍吧,至少看懂我在說什麼後再打電話給我。

唉,睡去了,明天再說修改不吧。
這個跑偏的人生,這個跑偏的影評。

就像今天我看完電影,擦眼淚擤鼻涕的時候,我們宿舍的小姑娘說,xx姐,你感冒啦,我這兒有板藍根。
……
哦,哦,不用,我這兒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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