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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悚--Primal Fear

一级恐惧/惊悚/致命内情

7.7 / 247,336人    129分鐘

作曲家: 詹姆士紐頓霍華 製片: 小霍華科奇 導演: 奎葛利霍里
編劇: William Diehl Steve Shagan
演員: 李察吉爾 蘿拉琳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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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bin

2009-09-20 22:17:40

結尾是敗筆——濫用了的DID現象

************這篇影評可能有雷************

整部電影前三分之一的時都在鋪墊這樣一種氛圍:這個叫艾倫的男孩是無辜的,案發現場有「第三人」;等那盤主教強制導演的色情錄影帶被拿到時,影片又在鋪墊這樣一種氛圍:艾倫有「多重人格障礙」,自幼喪母,遭父虐待,流浪至芝加哥被天主教會收留,卻被迫和女友、朋友一起滿足主教的畸形性慾。這男孩是個值得同情的精神病人,不應被審判。

維爾千辛萬苦找到了非常關鍵的證物——那盤色情錄影帶之後,怒氣沖沖地質問艾倫,為什麼要撒謊?為什麼不告知實情?再這樣下去就會輸掉官司!艾倫受不了維爾不斷的羞辱,他的頭疼痛無比,他爆發了,他在瞬間「變」成了另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人——羅伊。羅伊不再低著頭唯唯諾諾,不再呆坐一角,眼神遊移。他突然變得力大無窮,滿嘴髒話,他甚至打傷了維爾,並克制不了菸癮滿地找菸蒂抽。這是影片中非常出彩的一段,沒有槍炮爆炸,沒有流血殘肢,卻依然能給人極其強烈的震撼!

維爾和精神醫師一起見證了「羅伊」出現的時刻,並明白了,案發現場並沒有事先猜想的「第三人」,主教是潛伏在艾倫身體中的「羅伊」所殺。但可惜的是,羅伊出現的這段時間,攝影機並沒有拍下來,而辯護方向一旦確定為找尋「第三人」,就不能再更改為「精神失常辯護」,案情到這裡似乎又走上了絕路。

但維爾自然而然地想到與他有持續六個月「一夜情」的女人——控方律師珍妮特。她獨立、聰明、在男人面前刻意保持著堅強和冷淡,維爾一直搞不定她。維爾知道珍妮特會在交叉詢問中習慣性地用帶有攻擊性的語氣,他料定珍妮特會激怒艾倫,那樣一來整個法庭都會見證羅伊「精神失常」的時刻,「精神辯護」的目的也就通過檢方律師的嘴達成了。事情果然不出維爾所料,珍妮特的被發狂了的「羅伊」所傷。事後在法官的辦公室,這樣一個曾經自信滿滿的女人,知道自己被情郎「利用」了之後,巍顫顫地連煙都點不著了。

其實劇情到了這裡是很合理的,但編劇似乎要刻意製造一種歐亨利式的「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結尾。維爾最後一次去探訪艾倫,艾倫說「希望珍妮特小姐的脖子沒有大礙」的時候,我就知道蛇尾開始了。

維爾心裡納悶呀,你不是艾倫嗎,但艾倫怎麼會知道羅伊發狂時幹的事呢?果然,等他回去求證時,面對的是一個得意洋洋的青年,他耍了這個要尋求「黑暗正義」的中年律師,他騙過了與他訪談長大60小時的精神醫師,他騙過了整個法庭,他復了仇並逍遙法外!

但是,這個情理之中的結尾,真的有道理嗎?

本片的兩個看點就是,在法庭上充滿攻擊性的交叉詢問,以及艾倫得的這種精神疾病——分離性身份障礙(Dissociative Identity Disorder,DID),以往稱之為「多重人格障礙」。

DID患者中女性約是男性的2-3倍,通常在兒童期受虐後開始發病,首次被確診往往是在青年時期。有意思的是,DID幾乎只存在於西方社會中。DID患者不能回憶起重要的個人問題,子人格之間存在著「單向失憶」,即有些人格往往不知道其他人格,但另一些子人格卻知道得多一些。

片中精神醫師對艾倫的診斷是非常準確的,因為艾倫實在是太「典型」了,自幼受虐待,青年期流浪街頭,為了應付殘酷的環境而分裂出一個「羅伊」,艾倫經常頭痛昏倒並失憶,即是非常典型的DID轉換過程。要鑑別一個人是不是在刻意假裝DID,一個很重要的標準就是,真正的DID患者子人格相互轉換的時候,通常轉換速度很快,而且轉換時有生理反應,比如短時間劇烈的頭痛,改變了的外表。更有意思的是,子人格之間的生理差異如血壓、心率、自主神經系統等都會有所不同。

如果艾倫如結尾解釋的那樣,沒有患上DID,為什麼在作案後不立即逃跑,不僅昏倒在現場,還繼續昏倒在鐵軌下被警察抓住?好吧,姑且認為他從一開始殺完人就打算假扮DID以洗脫罪名,而不是幸苦的逃亡。

那為什麼他就有把握會有一個牛逼律師而不是公派律師給他辯護?即使他演技再高,演DID演的再像,遇上一個得過且過的公派律師,也是瞎掰!他才不會管你的精神狀況,他只會走個形式,最終把你送上電椅。只有一絲不苟的維爾才會意識到你的「精神問題,而維爾的義務辯護是個偶然。

他為什麼能領會到維爾利用珍妮特誘使他發狂的策略?並適時的在法庭上演出「羅伊」。要知道法庭上的很多人並不知道DID這種病,他們看見你發狂,只會單純地認為你是在發怒而已,只會認為你在褻瀆法庭。

原來的情節非常之好,但卻被最後的狗尾破壞了。如果艾倫不是DID患者,之前的劇情就幾乎不能成立,如果艾倫不是DID患者,他又是如何知道DID的典型癥狀和鑑定標準,並順利騙過專業的精神醫師的呢?要知道他不過是個流浪芝加哥的鄉下小孩啊。

為什麼艾倫就不能說出「但願珍妮特小姐的脖子沒事」的話呢?完全可能是他醒轉過來後,由獄警告訴他的。告訴他你曾經發狂傲了多麼可怕的事,你自己卻渾然不知。

艾倫「理所當然」地騙過了法庭,「理所當然」地露出了馬腳。

總之,電影的結尾故作深刻,似乎要渲染一種對正義的迷惑,對人生的迷茫,對法律的嘲諷。但是,編劇濫用了「多重人格障礙」,違背了精神病學原理和基本的邏輯,可以說是為戲而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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