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只有一個壞的世界

文：蘇小桃花

The worst way to miss someone is to be sitting right beside them knowing you can't have them.
失去某人，最糟糕的莫過於，他近在身旁，卻猶如遠在天邊。

———題記

1我們只有一個壞的世界

叔本華說過：「人類幸福有兩種敵人：痛苦與厭倦。進一步說，即使我們幸運地遠離了痛苦，我們便靠近厭倦；若遠離了厭倦，我們便又會靠近痛苦。」人們渴望日復一日的幸福，其實有了日復一日也就不再有幸福。這是事實的真相，真相兇猛，是因為人們害怕面對真相，真相總是殘忍的，血淋淋的，不是一件漂亮光鮮的事情。我一直覺得結婚是一件很操蛋的事情，每天醒來的第一件事，不是呼吸新鮮的空氣，而是看到蓬頭垢面，或者眼角還有眼屎的終身伴侶，說到底確實是一件很需要心理建設的事情。再不用說，還有令人難以忍受的壞習慣和不講衛生，打呼嚕和壞脾氣，激烈地吵架，用同一張說過愛你的甜言蜜語的嘴唇惡毒地詛咒你，那個自己要與之共度一生的人，惡狠狠地互相傷害就像當時深深地相愛一樣，這是一件讓人神傷而難過的事。再或者，10年，20年後，你的婚姻不再像當年那麼有活力，你開始責備你的丈夫，你開始回想你在這一生遇到的所有的男人，如果你和他們其中的另外一個結婚了，事情是不是就不一樣了呢。

我承認我仍然對婚姻心存期待，因為我不過是現世的兒女，需要一個相互扶持，相互慰藉的對象，我們只有一個壞的世界，還是需要一個相依為命的人，一個相愛相偎的人，可以思念，可以擁抱，可以親吻，可以一起走下去，生兒養女，以免年紀大了變成可憐的，孤僻的，尖酸刻薄的空巢老人，人說：「養兒防老」是一件沒有道德的事情，看來，我註定要做一個沒有道德的愚蠢。從另外一個角度說，事實上有些人認為結婚更有利於教養小孩，事實證明不盡如此。縱有個如片中躁鬱症般的父親，水性楊花的母親，還不只是案台上的吃食，擺設而已，鏡花水月，空中樓閣，一切都是幻影。

我們只有一個壞的世界，一切都讓人感到失望。

2她還是會走的

上帝對人說道：「我醫治你，所以要傷害你；我愛你，所以要懲罰你。如果是這樣，我情願做一個無神論者。

《愛在黎明破曉前》裡的傑西在曾經說過：「我父親曾在和我母親吵架的時候當著我的面說，他當初其實並不想要我，他發現我母親懷孕的時候很惱火，最後生下我是一個大錯誤。這對我的思想影響很大，我總覺得我並不屬於這個世界。」

小孩子，你說什麼做什麼你的一言一行對他的影響都很大。在家庭會議上，表決是否讓母親回來的時候，湯米難過地說：「她還是會走的。」她還是會走的，回來還有什麼意義呢，終究只是迴光返照的病人，挺著孱弱的灰白的病體，勉強擠出一絲刻意的微笑。你終究還是要走的，那麼還要回來也有什麼意義呢，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失去某人，最糟糕的莫過於，他近在身旁，卻猶如遠在天邊。媽媽就在身邊，做早飯，去旅行，遊樂園，一切都看似冷靜，但是那晚的燈卻再也沒有亮起。媽媽說：「你是我生命唯一的男人，以後我會向你解釋的，我愛你。」湯米終於哭了，那麼那麼地傷心。

我什麼也不能做，她還是會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