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鎗王--Double Tap

枪王/DoubleTap

6.6 / 1,078人    96分鐘 | USA:89分鐘


演員: 黃卓玲 陳法蓉 張國榮 張民光 方中信 導演: 羅文志 剪接: 鄺志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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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註銷]

2009-07-10 07:56:30

Are you ready?啪!啪啪!

************這篇影評可能有雷************

近兩天說的太多,秘藏的感情竟泄了口,掩不住。
送走清茶,然後開始密集的思念。想日記的時候,偏偏遭遇豆瓣的全面戒嚴。
暑氣終於穿透了厚厚的牆壁,透了進來,眼睛都出汗了。
我翻著視訊,想著看點什麼……
監製爾東昇,從96年的《色情男女》到00年的《槍王》完成了一次成長。或者一個敢於拿自己開涮的人,大約都能夠熬出逆境。
那個扮演Rick女友的人,我似乎都忘記了她的姓名,真的是與他對手的女星中最平凡的一個。
我想說的和他們無關。
這看了數遍的電影,這愛的蝕骨的人,這雙融了世間萬物的眼睛,看不夠,就溺下去吧……

不,我想說的不是他,而是他。
Rick,彭奕行。不是張國榮,我很清醒。

彭,奕,行!
這個男人給我的震撼。

第一個鏡頭是砂石中翻滾的彈殼,灼熱的打磨。添加適當份量的火藥,壓製成一顆顆金屬成色的子彈,填入磨製過的彈管,變成手中的利器。他的臉才在鏡頭中顯現,冷靜的,堅毅的。唇線和眼神都散發著一種孤單的不容侵犯。
在靶場的課程解說詞下的間隙,一雙手在裝槍,純熟流利。沒有面目,沒有表情,沒有聲音,手也是可以有演技的。「如果你能在最短的時間打出兩槍,彈孔在同一點上,比賽中我們叫Double Tap。只有高手才能做到,一般聽聲可以聽出來。」
拔槍,瞄準,射擊,「啪啪,啪啪」一氣呵成。在他人掩耳低頭的時候,防彈鏡後的眼睛波瀾不驚,甚至都沒有眨一下。
環繞的鏡頭下,每一個角度都是犀利,強大的氣場震懾著一切,鴉雀無聲。
擊穿的靶子幻化成玻璃碎片崩裂開來,橫空彈出兩個字「槍王」!

他是沉默的,簡練的,即使面對女友也是淡淡的,但溫暖的感情從雙眼中透出來,整個人亦是光彩。整部片子中,他好似隻有這一次微笑,寵溺的。和煦如春風。他不中意教人,卻為她破例,雖然說「我做事從來不為佐人」,但依然沒有拒絕。感情不僅僅是靠說的,她明白。
就是這一次微笑,照亮了整部片子,之後的狠絕殘忍兇悍都讓人願意因為這一個微笑而沒有原則的原諒。
靶場上,胖子奔跑的姿態是在是可樂的。他卻嚴肅的簡潔的表達每一句話,字字都在點子上。
一絲不苟的示範,在胖子的驚詫仰慕的目光下坦然自若,不自傲也不自喜,簡直就是一種理應如此的姿態。他說「你回家後,做這個動作100次,1000次直到你每次開槍瞄準目標,都是準確。」雙手交握,微彎,右臂平抬齊肩,左臂微低。(說句題外話,我信敬業如他,即便天資聰慧,為求精準,這個動作也十有八九練習過100次,100次。)
 「點知自己到了極限?」
「直到你遇到真正的高手!」

苗志舜在下一個鏡頭神經質的出現。
靶場上對於大老闆楊正祥的質疑,槍是否「扳機太輕」時,他也是雲淡風輕不溫不火的說「是你握的太緊」。對於楊正祥換上凍雞作靶時,他依然不動聲色,看著子彈穿過靶時,肉沫橫飛。一個Rick的特寫,他面無表情,卻緩慢的眨了下眼鏡,鏡頭以他的視角推進,那肉靶上愴然的幾個孔。鏡頭回歸下,他依然屹立不動,面不改色。楊正祥炫耀似的表達槍擊肉靶的過癮時,Rick目不斜視的拉起一個耳罩,淡然的說「你講咩話?」楊正祥要人拿來一隻活雞做靶,更用傲慢的抬抬槍的姿態,要人舉著活靶認他打。在扣動扳機的時候,Rick握住槍身,拿下槍,退鏜。在楊莫名其妙的問話中,默然的說一句「我改過的槍不見血。」鏜中的子彈四下散落,無需解釋,掉頭即走,「錢會退給你。」
苗志舜在他人對Rick的嫉妒的質疑中,中肯的維護,「他好有天分,開槍好隨意,卻又好準。」所謂惺惺相惜,開始應該算是這樣。「好想同他打一場。」

靶場上兩人偶然相見。Rick目擊了苗志舜的技術,在摘下耳套的時候,嘴角牽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腦海里自動合成了一組動作,他和苗志舜的一場比賽,或者這時候Rick的心裡想的也是,「好想同他打一場」。
他對於槍是執著的,自信肯定也自信挑戰。
「你今年會不會參加比賽?」
「一定會。」

直到你遇到真正的高手。
直到Rick遇到苗志舜。

較量才正式開始。

苗志舜的動作和Rick的動作不是好一致。目的在於Double Tap,目的在於速度。Rick只是單膝著地的半跪,側身。在場監檢查完子彈後,Rick不動聲色的拾起一顆子彈在褲子上擦了擦。
苗和Rick,10』35與10』23。我不僅要歡呼,好樣的!
第二場,場監Joe的惡意動作,影響了Rick的注意力。
說明的只有Joe自得的一句「高手在背後的壓力」。
Rick是重視的,他的失落只是讓他更加沉默。
 「比賽中差一分就是差一分。」Rick只會讓自己做到更好。
這張靶場地圖相必也是日日看過,他閉著眼睛模擬著實戰演習,女友一邊替他計時。8』7。
Rick也只是欣慰的彎起嘴角。

第二回合Rick成功的追平。
在加時賽中卻突發意外。
余警官突然發難拔槍威脅,逼迫Joe朝自己開槍,場面不堪控制。苗志舜先一步抬槍警告,因為股票大跌傾家蕩產,余警官一心求死,希望能拿到保險經保住妻兒。而苗志舜雖然用槍指著余,卻始終扣不下扳機。Rick微微驚愕的看著這場變故。余警官私下亂射,終於威脅到了Rick的女友。
「啪啪」余警官終於心滿意足的倒下去。
苗志舜已經開始顫抖,Rick卻緊抿住了雙唇。端凝的姿態屹然不動。除了防彈鏡後面的絕然,一切都看不出兩樣。
但是已經有什麼不同了。

對於心理輔導的說教,他無動於衷。他轉過臉,鏡頭從頭頂照下來,顯的臉型有些奇異。
對於醫生的安慰也只是勉強的抽起一個弧度,明顯看出他的不能認同。
電梯口Rick對女友坦白說「我知道自己殺佐人,但是我好開心。」沒有表情,只有一絲漏出來的笑聲。

一場較量總要分出勝負,未完成還是剛開始。

三年後。一片狼藉的殺人現場。乾淨俐落,沒有線索,唯一被發現的只有一雙腳印。「推算升高是178CM,5尺9寸至10寸高。步距正常,160磅左右,男性。」
Rick住進了酒店,就如推算一樣。
「他當這是個遊戲。」
「5分鐘可以打完這10槍的人,全香港沒有幾個。」
Rick終於進了監審室。

斜瞥著監視器。
他是微笑的,自信,而且不屑。
監審室裡,Joe坐在了他的身後,高手在背後的壓力,又是這一套。
但是把戲玩過一次已經足夠免疫,Joe步步緊逼,Rick卻足夠淡定,猛的將椅子往後一倒,轉面對住Joe僵硬的姿勢,「這樣夠近咩?」
被撞破詭計的Joe勃然大怒,Rick卻置若罔聞。
扣留20個鐘頭。
搜出大量槍械,在同謀殺人的威脅她,女友毅然承認槍都是她的。
「我真不明,點解要這樣為一個男人?」
「你有無試過愛一個人啊?」
面對楊正祥的Rick一言不發,面帶微笑,一切都在掌握。
楊在監視器下絮絮叨叨,在Rick的注視下愈加無措慌亂,急急的撇清關係卻泄了馬腳。Rick大呼聲「好!」仰起頭對著監視器鼓起掌來。

還有一個回合未打。

終於再次相遇。這次不再是同一陣線的平面,而是面對面。
「我一直好想問你,那天你為何不開槍?因為他是你朋友?不是,是你不夠膽!是,你是冠軍,但是是打紙靶的冠軍,因為你沒那膽量。我可以告訴你,打紙靶同打真人,完全是兩種感覺。從那天之後,我真正知道槍的用途是用來殺人的。」
在鏡頭的大特寫下,每一根睫毛都是清晰的,視線的轉換間,他得意,滿足,自大,自戀,不屑一顧的自傲著。
「究竟殺人的感覺是點?」
「你想知殺人的感覺?我會讓你試。到時我怕你上癮。」

等待被扣的女友時,突襲過來的警察猛的抬起Rick的身體,他的頭狠狠狠狠的撞上了天花板。咚的一聲巨響!(這個動作是真的,被撞的是如假包換的張國榮!)一群警察把他壓在地上毆打他。
Joe 為了做實Rick殺人的證據,改了Rick家搜出來的槍,篡改數據,拘禁了Rick女友。Rick開始激動,望住警察腰間的配槍。畫面一瞬間黑白。
他手指輕顫,眼神偏執。畫面里只有他的呼吸聲,越來越急促。警察們圍著注視他的一舉一動,巴不得他立刻發作。在女友適時的喊出一句「不!」的時候,急促的呼吸嘎然而止。眼睜睜的看著女友被帶走的Rick咬牙切齒。最後瞥了一眼女友的背影,留下一句「你會後悔!」後消失在鏡頭裡。

計程車上他沒有表情,卻帶著由內撒發的怒氣。下車面對著跟蹤的警察眼神透露出來的陰冷,狠決宣告著決戰的開始。這一場追逐,他已經摒棄了自己的生命,沒有顧忌自然沒有束縛。
魚死網破。

反擊,報復。轉被動為主動。刻不容緩。
進了槍會的Rick無與爭鋒,何況他已經徹底被激怒。他偏著頭死死的盯住對面的警察,隔著欄杆的門。拔槍,射擊,沒有預兆,無需過渡。他不用思索,這次再不是Double Tap,他不再把警察當人,他不需要他們以槍斃命,他射他們的腿他們的腳他們的下半身。他可以把他們射成馬蜂窩。
一群警察在他的槍管下只有避到底,根本沒有回手之力。他面無表情的聽他們鬼哭狼嚎,步步緊逼。不需要瞄準,甚至不需要計算,就這麼隨意的一瞥,沒錯,他開槍是隨意的,卻又很準!把面前的人全部擊倒,適時的轉身,繼續解絕後續部隊。
他的敏銳,他的反應都是本能。
槍,是他身體的一部份。
一群殘兵敗將,他大搖大擺的離去。「你會後悔!」他做到了。

回到家裡,這個曾經和女友一起的家,如今只有他一個人。
垂下眼睛熄了燈,回望過去的人生。

他抱著槍縮在灰暗的廁所。
呆滯的睜著眼睛。
「你要走隨時可以走?」
「你不要趕我走啊,你做乜都得。我不會成為你的負累的!」
「你知不知這樣做多笨,不要想阻止我。如果你阻止我,我會殺了你!」平淡的表情,突然一掙的雙目,突然抬起的雙眉。絕,決。
他來回踱著步子,不明朗的牽強的笑。詭異的。
「Are you ready? Yes!」
「Are you ready? Yes!」
「Are you ready? Yes!」
對著鏡子,隨意的、自在的。
拔出槍,指著自己的影像。「啪啪。」標準的舉槍動作,微彎著手臂。
轉身,卻未動步子。
猛的再轉回來,伸直了手臂,咬牙切齒,「啪啪!Double Tap!」
他一步衝上前,槍口抵住鏡面,面目幾乎貼上了鏡子!
「我幫你呀!」他用槍指著自己的頭,「我幫你呀,啪啪!!!」 嘴角掛著嗜血的殘忍的笑,不寒而慄。
「阿Rick!!!」女友出現在門口。他逐漸收起了那詭異的笑。大力的轉開身邊的水龍頭。無處發洩的拔起陶瓷的水槽朝地面砸去。做在碼頭上,抱著頭,撕扯著自己的頭髮,撕心裂肺的嚎叫著,頭上的清筋一根根爆出來。
他翻倒在地,抽搐著,顫抖著,佝僂著身軀亦不能減緩痛苦。他嗆著,乾嘔著,蜷曲著扭動著。女友難過的支持不住的蹲下了身體。
不離不棄不悔。你有無試過愛一個人啊?
曾經他讓她走她不走。如今她卻因他被困不能脫身。
他的恨變成砂石里打磨著的子彈,發燙的翻滾。

高爾夫館,他突然出現在楊正祥面前。無聲無息。
他繼續不理會楊的絮叨。無動於衷的。
這次,他沒有退錢。
「我不會自首,不過我想到一個辦法,你幫我就得!」
楊轉身的瞬間,一槍爆頭。血污掩埋了面目。
Rick的表情甚至是悲壯的。看著楊的神情凝重的微淺的低了低頭,「唔該!」
他是無奈的,被迫的。但起碼他把他當人的。

苗志舜找不到他。也撬不開Rick女友的口。
只有他能找到他。
還欠一個回合未打。女友還未返來。
他不會離開。

路邊苗志舜停下車,Rick如鬼魅般出現在車窗邊。
他依舊面無表情,甚至呆滯的。
苗志舜欲去拔槍,Rick掀開衣服漏出別再腰間的槍枝,瞬間制止了苗的動作。
動動手指,苗志舜乖乖的降下小半截車窗,神色慌張。
「明日十二點,是你的Deadline.你一日不放她,我就一日殺一個警察。啪!啪啪!」
鏡頭斜刺下,他雙眼死死盯住苗志舜。顴骨突出,臉色暗沉。兇狠充斥著每一根細胞。
「是你驚,我不驚!」
他掩好衣服,舉起雙手,露出笑容,「Are you ready?」轉身不見。

冰冷的房間。蒼白的床。
孤單的生日。
「有乜可以幫到你?」
「你幫我跟他說,我不會是他的負累,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同一時間,Rick躺在床上,疲累的雙眼隱藏了狠絕,透出絲絲溫情。
「生日快樂!」

「最後一分鐘,放還是不放?」
「你應該知道,沒人可以威脅到警察!」
「你瘋了!」
一日殺一個警察
他說過的話一定做到。你會後悔。
Joe在家被幹掉,他沒有爆他的頭。只對有出氣沒進氣的他說:「現在你知道高手在背後的壓力是點樣。」
他表情帶著憐憫,拉著Joe的手按在傷口上「這樣按住可以活20分鐘,否則我不知道。」

苗志舜瘋狂了。
他拉斷警戒繩,飆車而去,瘋狂地翻找槍械,木然地裝槍,瘋狂地按喇叭,縮在老婆懷中哭,粗暴地拖起Rick的女友,拔槍指著同事的頭。
他該感激他睿智理智的老婆,是她告訴他-------
「如果有一日你中槍的話,你記住,冷靜點,乜都不要想,然後慢慢,慢慢的呼吸,這樣救活的機率就大好多。」

同時,Rick卻縮坐在陰暗的房間裡。一遍遍的舉槍瞄準,100次,1000次。
散落在他身邊的是一地的彈殼。速度越來越快,終於定住。
他把頭仰起,撞上後面的鐵窗,「璫」的一聲。
他用槍指著自己的太陽穴。光影轉換下榻扭曲的面容,無措無助的哭,壓抑的哭聲沉重的嘆出來,雙眼噙著淚水,無力的放下槍,無聲的張口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只有兩聲窒息後的喘息。
突然間閉起了嘴巴,收起了眼淚,抿住了雙唇,拾起了地上的槍,狠決的裝好,翻身而去。

決戰開始。

電梯口,隔著人群,Rick就這樣出現。
「這樣就越來越好玩。全部準備好了嗎?啪!啪啪!」
女友終於走回他的身邊。
「記不記得我們還有一個回合沒打?」
周圍人群在迅速的撤離,Rick又怎麼會不記得。
卻在身邊的人抽空的瞬間拉著女友退進了人群。

戲院門口,那個警察在瞄準他的時候,他猛的回頭毫不猶豫的開槍。
一槍,兩槍。已經沒有了生機。他狠著一張臉衝上去一統亂射。
女友眼看他的癲狂,嚇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衝上來握著他的槍試圖阻止他。
「如果你阻止我,我會殺了你!」這句話他和她應該都記得。
後面趕來的警察一槍射穿他的手臂。
他沒有殺她,只是一腳踢開了她。再一次破了例。

他波瀾不驚。他肆意的看著一個個警察倒在自己的槍下。
他無所畏懼。他早就等待著這最後時刻。

你想知殺人的感覺?我會讓你試。到時我怕你上癮。
 「苗志舜,我們還有最後一個回合未打!」

戲院裡,他的左手滴著血。
黑暗中走到螢幕前。他微低著頭,猙獰的盯住最後一排後面的暗影。
「Are you ready?!」他的堅決,他的恨,他的狠都在這一瞬間達到巔峰。
沒有「Yes」的回應。
直接拔槍,慢鏡頭裡交錯的子彈。
他擊中了他的身體,他的子彈也穿過了他的腹部。
他的血染上了螢幕,暗紅的。
他的身體也萎縮了下去。
苗志舜在黑暗中,冷靜點,呼吸慢點,慢點……
Rick用槍枝著地,面無表情的站起來。一步步走出去。
回憶再閃現。他所受的折磨,她所忍受的苦難。
她曾在他身後舉起槍,他安逸的閉上的眼鏡。
鏡頭裡他黑紅的眼圈,蒼白了的面孔,呆滯的眼神。
他倚靠的牆壁上拖出一串雪痕。
他慘澹的呼吸,急促的。右手依然拖著槍。
最後終於倒地。

Rick彭奕行的故事完結了。

張國榮卻在幾個月後開開心心的開了場「拉闊演唱會」。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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