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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的一天--Eternity And A Day

永恒和一日/永远的一天(台)/一生何求(港)

7.9 / 7,983人    137分鐘


演員: 費比奇歐‧班提佛格里歐 阿奇里斯史凱非 導演: 狄奧安哲羅普洛斯
演員: 伊莎貝拉雷納德 布魯諾甘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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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誠

2009-05-31 10:47:21

愛 與 永 恆


在時間裡漂泊、流亡,與母親的召喚
  
   「亞歷山大….亞歷山大….」同樣的來自母親的召噢,在片中出現過數回,記得起來的就有頭和尾,以及在病房中與母親的對話那段場景。

  與母親的召喚相對應的,正是「亞歷山大」的靈魂漂泊、流亡不定的狀態。

  「為什麼媽媽?沒有任何事是如人所企望的呢?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靜靜地在痛苦與願望之間選擇?為何我要過著流亡生活?為何我不認得歸程…在這個講著自己語言的地方,卻感覺不到信心,我自己的語言,當我能再次找到那些,丟失的詞語…或是那些被遺忘的詞彙,為什麼僅僅…在房屋中聽到夢魔?為什麼?告訴我,媽媽…為什麼我一直不知如何去愛?」

  這段「亞歷山大」在母親床前的內心獨白極為精彩,甚至令人感到絕望,而這也正是他流亡漂泊的靈魂真實的寫照。


靈魂回家的路

  片子是希臘語的,中文字幕也見過多個版本,許多地方的翻譯不盡相同,比如在公車裡,突然出現的詩人索羅莫斯面對「亞歷山大」與孩子,所吐露的詩句,其中的最後一句,有些版本譯作「輕柔便是生命「,而有些版本則是」生命甜美「。

  從對片子的感受來說,我更傾向於前者,「輕柔便是生命「更符合當時的那種意境,而從對影片的理解來說,索羅莫斯留給「亞歷山大「的話,自然和亞歷山大苦苦尋覓的那些遺失的話語有關。

  對於「亞歷山大「未完成的詩歌來說,這些話語能夠賦予詩歌以生命,而在片子裡,對於這些詞彙的尋找的過程,同時也正是」亞歷山大「尋找靈魂歸宿的過程。

  有一個場景是一開始我所不能理解的,當亞歷山大的意識回溯到那次小島之旅,他離開妻子同伴獨自攀上礁石,這正是片首他和同伴們相約要去的地方,重溫孩童時記憶,他像孩子一樣,興奮地又一次站在這裡,面對浩瀚的海洋,向過往的船隻問好,重溫的不僅是孩提時的記憶,更是充滿好奇、張揚的、想要探索、征服一切的激情。但隨後鏡頭被拉回現實中,伴隨著岸邊一個淹死的孩童的出現,剛才激揚豪邁的氣氛蕩然無存。

  這種象徵不言而喻,激揚終會歸於平淡沒落,在永恆的時間面前,似乎什麼都顯得那麼渺小短暫。即使亞歷山大是那麼一位受眾人敬仰的作家詩人,曾經取得過那樣的輝煌,似乎都經不起時間的考驗,當生命走到盡頭,感受到得卻是無以名狀的孤獨、落寞。公車裡激揚的革命者在這黑夜的車廂里睡去,美妙的演奏響起但同樣有結束的時刻,似乎唯有索羅莫斯的那些詩句,成為了永恆。
「滑落的朝露是黎明最後的星光,

  宣告了陽光的普照,
  沒有雲的痛跡,
  沒有霧的遮蓋,
  在無盡的天空中,
  微風停歇,
  如此輕柔地停在臉上,
  她像是在向心靈訴說,
  輕柔便是生命。」
  飛揚終會歸於沉寂,那什麼才是永恆?什麼才是生命的真諦?

  再回頭看對於索羅莫斯最後那句詩的翻譯,「輕柔是生命「就顯得更為貼切了,激揚豪邁終會歸於平淡,而」輕柔「則是生命永恆的真諦。


我,送上一滴我的眼淚

「送你蘋果,會腐爛;
  送你玫瑰,會枯萎;
  送你一串白葡萄,會被壓壞;
  我,送上一滴我的眼淚。「

  這詩句不經意間從流浪男孩的口中吐出。關於腐朽與永恆、關於情感和愛。

  片子將近尾聲,在幻境中,在索羅莫斯和妻子安娜的面前,都提出同一個問題,明天會有多久?

  最後安娜回答她深愛著的丈夫,「永遠或只是一天」。

  歲月一天天過去,所經歷的每一天也許僅僅只是可以被量度的一段有限的時間,即使是再漫長歲月的積累,和永恆的時間相比,都是稍縱即逝。

  但生命中的某一天、某一刻,或許對於亞歷山大來說,或者對於我們也一樣,這一刻發生在生命最後的、僅存不多的日子裡。

  靈魂不再孤寂、冰冷,當看到男孩點燃逝去同伴的衣物,面對燃燒著的明亮溫暖的火焰,眼含著淚水,緬懷祈福,當亞歷山大踏入另一條河流,與故去的妻子相遇,感受到曾經那被自己忽略的溫情,內心充滿悔恨。

  那一刻,他不再孤獨,他者的靈魂與自己同在,那一天,甚至只是可以被任意細分的一刻,即為永恆。

  亞歷山大最後的一段獨白非常精彩:

「永遠或只是一天,
我的道路在另一條河上,
伴隨這些話,我隨你而去,
你在那裡,
這一切都是真的,可以等待的…
真的,
是真的,
我的小花朵(蔻芙拉)…
流亡者…
我的小花朵(蔻芙拉)…
流亡者…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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