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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大利亞--Australia

澳洲乱世情/澳大利亚/澳洲乱世情

6.6 / 129,884人    165分鐘

導演: 巴茲魯曼
編劇: 巴茲魯曼 史都華比提
演員: 妮可基嫚 休傑克曼 大衛溫漢 布萊恩布朗 布魯斯史班斯 傑克湯普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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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轉錄猴子

2009-03-30 11:13:41

現代的遊牧人——歷史,身份,認同,現代性


本來我對《澳洲》的觀影是不具備多少進入闡釋所需的知識,幸好 風間隼 的評論提供了一個微型的百科全書,讓我嘗試從某些入口進入這部顯然是在建構所謂「澳洲性」鴻篇巨製:http://www.douban.com/review/1668676/

1,drover 和其他,drover是影片敘事中最重要的行動發出者,或者說hero:

他是將女人和黑人帶入酒館(象徵傳統殖民統治秩序)的發出者,而這一情節對於從種族主義到多元主義的隱喻,風間隼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第一個段落中,薩拉為了完成亡夫的意志行動,而真正能完成這個行動的還是drover,趕著1500頭牛穿過風景壯麗的北領地到達達爾文。亡夫的不在場,和後來drover對亡夫位置的替代,使得drover從一個桀驁不馴,「不為任何人工作」的趕牛人,在電影中進化為一個澳洲性所需的標準父親。
第二個段落則更加明顯,drover的營救行動,土著哥們作為「幫手」的犧牲。所以,全片真正的行動主體是drover,從歷史出發,一種當下需要的澳洲性是怎樣在他身上建構出來的,成為我特別感興趣的一個問題。

在我看來,一個最重要的安排,就是drover與fletcher的拆分和對立。有趣的是,影片的英雄和反派都是「澳仔」,他們是逃犯和早期移民的後代,在澳洲這個白人女性稀缺的土地上與土著交媾,生下混血,爭奪權力和土地,建立國家。影片將drover和fletcher從這個「澳仔」歷史中生成出來,把惡的部份結晶成f,善的部份結晶成d,用它們的自我分裂,f的失敗和d的勝利,使得我們所需的那部份從曖昧不清的歷史中被提煉了出來。

d是對自己死去的黑人妻子深愛有加
f虐待自己的妻子,試圖殺死自己的海子

d是一個忠誠的趕牛人
f居心叵測 不擇手段

d有情有義
f無情無義

於是,作為「黑暗歷史」的f被喬治王的飛矛秒殺,作為標準父親的d在重構的歷史地平線上升起。

2,莎拉作為母親
喬治王說,莎拉是「彩虹大蛇」(澳洲土著的神),她的到來會讓這片土地重獲生機。女性來到這個大陸和女性的行動,似乎就隱喻了這塊大陸歷史的轉變,從父權統治的殖民地到和解的多元文化之地。一種父權的統治方式,被母性所替代,而這種母性並非來源於土著女性(在影片中,土著女性只是意味著犧牲和服從),而是白人女性的包容和善良。影片的最後,莎拉對混血孩子的放歸,正是隱喻了一種文化和權力上的讓步和和解,這是澳洲性中母性的一面。

3,土著
被偷者的一代作為講述者,好像當下的澳洲人在講述「我的父親母親的故事」。

如果說:「混血兒的被救」僅僅是在表徵片頭對「被偷走的一代」的道歉,僅僅是對先前種族政策的否定。那麼,「混血兒的遠行」則往前更推進了一步,表徵了當下澳洲性中更深層的文化身份,我認為這才是澳洲性獨特於西方性的一個核心。
混血兒被交還給喬治王,似乎傳達了土著文化不再是被看做他者,而成了澳洲性中的主體成份。而遠行,成為了一個更具有隱喻性的意象,從遠行中成長,習得屬於澳洲自己的獨特的古老文化和技能,而不是去西式的學校接受所謂現代性的教育。在這個過程中,一種新的「澳洲人」的身份在「遠行」這個意象中被呼喚出來,從這裡,澳洲的歷史不再被書寫為止於庫克船長登岸的殖民史,而成了直接源於大陸古老身份和新移民融合而成的更「悠久」的獨特文明。

4,瞎扯
還是回到吉登斯所說的,現代性在全球範圍的全面擴張,使得現代西方失去了自己身份的獨特性。

身份焦慮帶來了新的身份邊界的重構運動,怎麼樣在一個現代性全面擴散的世界重新標識「自我」,甚至是重新標識一種「領先的」和「厚重的」的身份,成了這一身份運動的直接目的。在戴錦華看來,一方面是從歷史中重新發現西方,發現歐洲作為西方的真正文化源頭,美國代表西方的時代,正在被「中世紀」歐洲所取代,魔戒和哈利波特近年來的熱映,正是從歷史中喚醒西方,從魔力和「非科學」中喚醒西方,喚醒那個在現代性話語中被貶斥為「黑暗」的中世紀。

而,澳洲,在我看來代表這這種身份運動的另一種思路,歐美以外的西方世界通過「多元」這一話語來構築一種新的現代性模式和文明模式來標識「新西方」的獨特性。(這個其實也就是澳洲和加拿大),政府通過文化政策將這種努力制度化,在這個運動中,原本處於「西方邊緣」的地區反而獲得了一種比現代性模式更先進的「文化自信」(張旭東語),進而同構為一種「國民自信」。

在世界「其他地方」開始自己的現代性狂飆突進,追趕「西方人的幸福生活」時(以我朝為代表。。。),自身的原發文化正在被現代性摧毀。而這時西方反而掉過頭來「拯救」這些被自己的邏輯摧毀的「知識」,以反思現代性的姿態,從這些知識中為自己的未來開闢新的道路,為自己的身份構築新的邊界。聯繫到西方對西藏文化的關注,這麼說似乎是靠譜的。

在拉薩時,一個藏族學者對我說,藏傳佛教的研究中心在歐洲,在維也納,美國眾多大學都會邀請喇嘛去講學和作為客座教授,在哈佛有個每年一度的「諾貝爾獎獲得者與喇嘛高僧對話」活動,在那裡,諾獎得主的知識並沒有比喇嘛「高明」。在這個過程中,科學的統治和魔力(或者說自然力)的崇拜被收編在了一起。

這樣看來,跟澳洲比,我們不僅僅是不會拍國民電影,我們不會的東西遠比這嚴重,我們的自信正在被自己殺死。

(這個文寫的非常意識流,請以詩歌方式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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