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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挽狂瀾 --The Wrestler

摔角王/拼命战羊(港)/力挽狂澜(台)

7.9 / 320,096人    109分鐘

導演: 戴倫亞洛諾夫斯基
編劇: Robert D. Siegel
演員: 米基洛克 瑪莉莎湯美 伊雯瑞秋伍德 Mark Margolis Todd Ba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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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客

2009-03-09 10:33:45

你們永遠是我的英雄


[有一定劇透成份,請選擇性閱讀]

我最懷念的事情莫過於小學6年級的時候家裡能收到衛視體育台(Star Sports)了。因為衛視體育台每週四晚上10點都會放美國職業摔角——WWF!!!外帶一句,那時候還不叫WWE。

那個時候我每個星期四,只要到了10點不管作業有沒有做完,我都準時守候在電視機旁,目不轉睛的看職業摔角。雖然聽不懂裡面的劇情,也拼不出選手的名字,但也能依葫蘆畫瓢的念他們的名字:「得RUA克」(The Rock,後來去好萊塢發展的那位)、「圖庫」(Too Cool,我還記得裡面有個叫斯卡德圖哈利的……)、「RUA鎧許」(Rikishi,一個美籍薩摩亞人,扮演相撲摔角手)、「四棟扣得」(Stone Cold)、「瓢潑H」(Triple H)、「昂的Taker」(Undertaker)……好多好多,都一一在我腦海中浮現出來。

最開心的時刻?1,當年在遊戲盜版碟店買到WWF的PS2遊戲碟。2,某年週五學校組織春遊,週四晚上沒有作業,一直看WWF,但11多的當晚大戰因為停電所以沒看到,等到上床睡覺了後電又來了……3,暑假,冷藏過的冰鎮可樂,在父母的房間內躺在床上看WWF……

這些都是童年看摔角時帶給我的美好回憶。後來長大了,也經歷過WCW時代和WWE時代,只是到WWE時代後,對摔角的熱情逐步冷淡,已經不再像小時候看摔角會熱血沸騰了。

06年得知Chris Benoit在殺死自己的兩個孩子和妻子後選擇了上調自殺。08年得知Perry Saturn沒有得到WWE續約後轉戰各地獨立小聯盟,然後神秘失蹤。09年得知Mad Dog Mike Bell選擇了自殺……這一切都讓我感覺難以承受,這些人都是我小時候的英雄?不,他們不是我小時候的摔角英雄,卻是我小時候的一種記憶。我感覺到,在摔角擂台上堅強,抗打的他們,在現實生活中的不安和無力,他們可以在摔角的舞台上戰鬥到最後一刻,卻無法在人生的道路上堅持下去……

Darren Aronofsky的摔角王(The Wrestler)是我2009年目前為止看過最好的影片,我給其定義兩個字:神作。

影片剛開始的時候,大量的手持鏡頭、跳接、無音橋過度都讓我措手不及,因為在我想像中,摔角王應該是一部很好萊塢化,這麼說不太對,應該說是一部很技術上很工整的影片,平穩的鏡頭、平時卻深有意義的構圖……就是類似立春那樣的工整。只是沒想到,Darren Aronofsky用他這種充滿著躁動的表現方式去講述一個平緩的人間悲劇。

Darren Aronofsky摒棄作為「好萊塢標配」的斯坦尼康,大量的運用手持跟拍的方式,同時,印象最深的就是在Randy查看胸前手術傷口的時候,鏡頭一下推了上去,這是一個現代電影已經極少用到的變焦鏡頭,而且是不經修飾的變焦鏡頭,就和你在拍攝家庭錄影時的一樣,就和紀錄片、新聞片裡出現的一樣,就和上世紀70、80年代影片廣泛運用的一樣。這無疑說明了導演讓觀眾扮演了蒼白無力卻無比揪心的旁觀者,就像一部紀錄片那樣,一切感覺就是真實的。這樣的處理方法是我在看此片時想不到的。從效果上來看也出奇的理想,它擺脫了好萊塢影片許多根深蒂固的所謂標準模式,在好萊塢這個環境下製造出了一部反好萊塢模式的影片。

另外一個讓我驚訝的導演處理手法是當Randy經歷了訂書機大戰後回到休息室所採取的倒敘和插敘,兩個時間軸的無序排列讓影片此時的衝擊力達到最大化,沒有一句台詞,完全是抖動的畫面和數十分鐘前的打鬥鏡頭。這就是我們所說的導演功底,如果換成其他導演,他會使用什麼手法表現?先打,很慘烈的打,然後晃晃悠悠回到更衣室,幾句寒暄後倒地……或者乾脆就是在打鬥的時候直接昏迷不醒?無疑兩個設計都不如導演所呈現出來的具有衝擊力。好的,就算你想到了,或者編劇原劇本就是這麼安排的,可換成其他導演,是否能達到如此的衝擊力呢?

在劇作方面,我不得不說,Robert D. Siegel真的是幹了一個十分漂亮的工作,作為一個無厘頭假新聞洋蔥網的編輯,真的很不容易。放棄了調侃和諷刺,講述了一個很真實的故事。其中的幾個細節我必需要提及,有褒有貶,但有兩個細節我是極力推崇的。

第一、當Randy和Cassidy說起自己女兒的時候,懷疑自己的女兒是Lesbian,這一句台詞就把主角不了解女兒的生活和關心女兒的心態完全道出,你可以不知道女兒喜歡什麼書,喜歡什麼禮物,但僅僅通過一個室友主角就猜想女兒是同性戀,這就足夠了,不管她是不是同性戀。

第二、Randy在拖車內和小孩Adam玩著遊戲機,遊戲中的角色正是自己Ayatollah的對陣,但諷刺的是這是80年代的任天堂8位機,而Adam天真的問Randy是否知道使命的召喚4(Call of Duty 4)。而在買完衣服在酒吧與Cassidy喝酒跳舞的對話中,更加強了Randy對80年代輝煌時代的回憶而無法接受現實。

其他不錯的細節描寫我就不一一說了,相信大家也能看得出來,畢竟這不是一部晦澀和玩結構技巧的影片。但是有幾個我不太滿意的地方需要說一下。

神作雖然是神作,但也不是說沒有缺點,只是相對較少了。而本片最大的缺點在於,兒女反應的處理筆墨不足,女兒為什麼因為父親失約而如此歇斯底里?這僅僅發生在兩人關係剛剛和解的時候,我將感情帶入自己,發現人物的反應如此強烈也並不合適。因為前面的部份花了比較重的筆墨描寫父女在海灘散步回憶的橋段,所以她女兒的強烈反應我認為並不成立,我覺得劇作者應該再加寫一場父女的再次相會,在對話中會產生某些心靈上無法撫慰的創傷,這樣女兒的翻臉不認人才合乎情理。而女兒這條副線(或者說副情節)是一條十分重要的副線,因為它直接關係到男主人公第三幕的動機以及第二幕和女主角Cassidy的關係。

我們說,學電影最基礎的不是學電影的藝術性,思想,哲學,這些在開始的時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麼去講明白一個故事,除了講明白之外還要講好。當製片方拿著這個劇本找到你的時候,你看完劇本,哭了,說你從影一輩子以來都沒有看過這麼好的劇本,你決定要拍,可是拍出來卻是一部二流影片(這樣的好本爛導的例子還真不少)。Darren Aronofsky的這次無疑是將劇本100%發揮了出來,並加上了自己的全新闡釋,(有點慚愧的說,這也是我第一次看他的作品,之前的真愛永恆(The Fountain)、安魂曲(Requiem for a Dream)和派(π)我一部都沒看過……)在節奏的把握和戲劇張力上都十分出色,僅僅看了20分鐘我的內心已經糾結成一團,而眼眶則紅潤。影片中沒有直接閃回出其輝煌時刻的畫面,只有通過一些細節和對話來表現,但這仍讓我像吃了黃蓮一般。

最後說一下結局吧,結局是Randy發出Ram Jam的一剎那,一個開放式結局。我們不知道Randy是否心臟病發戰死在擂台上,還是贏得自己的榮譽,但相信當他站在擂台上聽見歡呼的時候,他已經找回了自己的榮譽。換一個角度來說,按照劇情的走向,他會戰死在擂台上,先別說這樣的處理是否好(看用什麼方法處理了),但是我們還是得承認,一部美國製片公司製作的電影,在結局上必然不能悲慘(Darren Aronofsky的地位也還沒有上升到Francis Coppola、史蒂夫n Spielberg、馬丁 Scorsese那樣讓製片人跟著自己走或者乾脆自己獨立拉到上億自己做製片人的地步),和陽光小美女(Little Miss Sunshine)的類型不同的是,前者是一部喜劇(不是類型電影的喜劇,而是戲劇上的喜劇),而後者是一部不折不扣的悲劇,所以用一個開放式結局是一個對體制和自己的妥協吧,當然這只是自己的一個分析。我個人在看片的時候,想到的結局處理方式是Randy與Cassidy告別後走上擂台,接受所有人的歡呼,然後開始熱身,鐘聲響起,鏡頭升格,然後Randy與Ayatollah上前互相掐住對方的脖子,淡出。這樣的處理顯然並不如導演所使用的這個來的高明,看來我的功力還不夠深啊。

在看的時候,我就不斷的拿本片與憤怒的公牛(Raging Bull)做對比,因為在很多方面都驚奇的相似,但是說句公道話,從許多方面上來說,憤怒的公牛在藝術成就上必定要高於摔角王,但是在個人情感方面,由於我沒有拳擊情節,所以我會把我這票投給摔角王。

所有奮戰在摔角擂台上的Wrestlers,你們永遠是我的英雄!

題外的話
對於Chris Benoit的死,我有很多難以表達的感傷。06年我在學校寢室讀著新京報(或者是法制晚報),忽然讀到一則新聞:美國職業摔跤(不是摔角)運動員克里斯本努艾提在殺死自己的孩子和妻子後選擇在家上吊自殺,目前原因還在調查中(大意如此)。當時我的預感極其不好,我覺得這個人會不會是WWE的選手,我小時候曾經喜歡過的人?後來我在網上查到了新聞,果然,只是死者是Chris Benoit,而不是一個我試著發音也對不上號的名字,後來我寫了一篇悼念的部落格。
但是這並不是那個Key,而是Perry Saturn的失蹤才讓我真真正正開始關心起摔角手們的現實生活狀態。而措手不及的是,關於注射激素議題的紀錄片更大,更強,更快(Bigger, Stronger, Faster)導演的哥哥,摔角手Mad Dog Mike Bell於09年通過自殺離開人世。這三人都是WWE(WWF)的選手,也都是在90年代輝煌一時的人(Chris Benoit卻是選擇在人生輝煌期時自殺)。
到底是什麼致使他們這樣?是輝煌過後的失落?還是毫無規劃的人生?重壓之下把自己沉迷於藥品的世界中?我不能也無法給出一個答案。

附帶新聞
下面是一則我2008年11月15日在譯言發表的翻譯新聞——最後的呼喚:Perry Saturn在哪裡?

最後的呼喚:Perry Saturn在哪裡?
譯者: 品客檔案
http://www.yeeyan.com/articles/view/ijazz/18003

Perry Saturn在哪裡?他的粉絲想知道,他現在到底是死是活?

職業摔角是一個奇特的世界,充滿了有趣的人物和古怪的故事情節,儘管摔角節目上的情節100%都是按照劇本走的,但是Perry Saturn的故事卻現實得讓許多人無法接受。

Perry Saturn原名叫Perry Satullo,他於1967年出生在克利夫蘭(克里夫蘭)。他成長中的大部份時間是在繼父的虐待和拘留中心度過的,一次,他偶然在《職業摔角畫報》(Pro Wrestling Illustrated)中看到一則摔角學校的廣告,於是他便成為了一名職業摔角手。這所學校是由著名摔角選手Killer Kowalski所經營的,而Perry Satullo成為了他日後最出色的學生之一。

Satullo為自己取了個藝名,Perry Saturn,隨後他便成為了一名出色的摔角選手。他與搭檔John Kronus獲得了三次ECW雙打冠軍(tag-team championship),他同時也贏得了兩次WCW的雙打冠軍頭銜,和一次WCW電視冠軍(TV champion)。

Saturn的職業最高峰是在世界摔角聯合會(WWF)取得的,他獲得了歐洲冠軍(European)與硬核冠軍(Hardcore)。他在WWF中最著名的就是被打製腦震盪,(當然,這只是劇本需求的表演,而非真的。)這次「腦震盪」讓他變成了一個拖把痴漢(沒錯,他飾演的角色愛上了拖把!),同時他給拖把取名叫墩布布(Moppy)。這不得讓人聯想起湯姆·漢克斯演的《荒島餘生》裡的排球威爾森(Wilson)。此後,隨著劇情的需要,他的愛人墩布布被扔進了碎木機中。不久,他也離開了WWF。(現在改名叫WWE。)

Saturn在接下來的幾年中游弋於全美各個獨立摔角組織維持生計。

2003年,他退出了人們的視線,再也沒有人看見過他,要知道這並不是摔角場上的劇情。Perry Satullo不見了,他的摯友們也聯繫不上他,他的前妻也是如此,Perry Satullo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他的一些密友事實上認為他已經死了,但沒有人能證明這一猜想。他的許多朋友都滿懷希望的認為他會出席今年六月舉行的Killer Kowalski的葬禮,畢竟Saturn將其視做自己的父親,可是,他卻沒有出現。關於Saturn的下落,是葬禮舉行之後最大的話題,他的許多朋友都認為他已經死了。

在最新一期Dave Meltzer的《摔角觀察通訊》(Wrestling Observer Newsletter)中,Meltzer寫道最後一次有人看到Saturn是18個月前在愛荷華的梅森城(Mason City)。目前最大的謠傳是他仍然活著,在明尼蘇達州一個叫阿爾伯特·李(Albert Lea)的地方,為一家制門廠工作,阿爾伯特·李離梅森城只有30分鐘的車程,但這必需要去那家工廠求證,所以,這至今還是個謎。

Perry Saturn在哪裡?如果你真的在那,Perry Satullo,你的朋友與家人想知道你是否安好?

Perry Saturn的比賽錄像:
http://www.youtube.com/watch?v=JP085eYK4Nw

2011年1月26日LZ補充:
Perry Saturn被找到了!!!
In November 2009, the Wrestling Observer newsletter reported that Satullo had been found alive and well. In June 2009, he married a woman named 麗莎 Marie Kuhlemeier and they reside together in Albert Lea, 明尼蘇達 with her two children. Satullo is claiming to be completely sober and working at Larson Manufacturing door company. [11]

Satullo was backstage visiting former colleagues at the WWE pay–per–view Bragging Rights on October 24, 2010.[12]

[edit] Potential return to The Ring
In December 2010 1Wrestling.com's Bill Apter interviewed Satullo about his disappearance. [13] Satullo revealed he had been using drugs, primarily methamphetamine. He is interested in a return to the ring depending if he is in good physical condi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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