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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0-05 06:24:45

食色,性也。——《情慾色香味》



     當我第一次看到片名的時候,以為是部巴黎風格文藝片,比如《巴黎最後的探戈》、《夢想家》,然後以一種意識流的手法(比如《雲上的日子》)拍情色或者如之前我提到的這兩部來拍個糾結的故事片。可我實在錯得離譜。看完之後,我總結一下,原來這是一部《英國病人》+《黑店狂想曲》,還是劇場版的。

     之所以說是《英國病人》,其表現清晰無疑,一個不奇怪的出軌片。當然,也可以說奇怪得可以——哪有情人出軌來出軌去就在飯店的廁所(紳士稱呼為洗手間淑女稱呼為化裝間)或者廚房呢,果然,矛盾的普遍性與矛盾的特殊性相互依存,不可分割。不同的是,這裡的出軌建立在兩人的「情慾」上(不得不佩服一下導演取名的功力,短短幾個字把故事梗概都說進去了),因為丈夫是性無能,只會強迫妻子自慰給他看。話說我覺得這麼醜的丈夫,與其被他操不如自己自慰算了,當然,這是題外話。自卑者總是自大的這個道理也顯露無疑,或者說他們想假裝自己很自大。逼人吃狗屎、教訓別人如何吃飯、凡事用嗓門和暴力解決,這樣的男人妻子是如何嫁給他的呢?後來情人也問過,可妻子只說她逃跑過,她始終沒解釋,我想,說來說去,大約也是一個錢字。於是問題變成了人性的復甦——錢有什麼用,食物有什麼用,到頭來不如情人的一根陽具。《英國病人》是一場唯美的結局,因為人家是正宗的文藝片;於是《情慾色香味》來段異域風情,先讓情人被丈夫殺死然後讓丈夫吃情人的屍體。

      我原本以為這屍體大餐會做的又好看又好吃,可原來只是抬上來的排場大些罷了。我原本以為吃屍體才是全片最最重要也最最表現力的地方,可原來只吃一口就算數了。我甚至懷疑是導演體內的CULT因子暫時躲了起來,於是讓妻子選擇一槍斃了丈夫來得乾脆。如果要我拍,黑片就黑到底,逼著他一口口吃,他不是愛吃麼,吃完屍體吧!吃到吐也不准停(讓TIM ROTH小朋友也來點心理平衡),然後讓他邊吃邊瘋(雖然這裡他已經有點瘋了),接著徹底迷失(最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丈夫還是吃到肚子裡的情人,讓他們倆相生與共),然後大家可以唱著讚歌結束,讓那槍聲作為尾聲,何必直接拍出來?可惜,這只是我的想法。導演大概是要在最後來個道德昇華吧,老這麼噁心來噁心去不太好,因此壞人要有壞的結尾,好人要有盪氣迴腸的復仇。

      可其實,這片子裡哪有好壞之分呢?讓我們來看看人物。丈夫自然不必多說,我感覺他就是個亂吼亂叫的性無能爆發戶傻蛋。妻子,不管怎麼說,出軌總是不對的,況且,她殺害丈夫的手法也是相當殘忍。情人,偷人家的老婆總是不對的,儘管死得悽慘,可嚴格算起來,竟然也算死得其所。打手,我吐血了,本來看到封套上寫著有TIM ROTH心裡一陣小激動(本來我還以為是文藝片呢不是),結果看完傻眼了,這小子除了拍昆汀和《海上鋼琴師》其他接的都是些什麼角色啊(注意我說的是角色,我不是說片子不好,不過他接的角色都夠戧),完全一傻冒,不是被指使去打人就是被指使去吃東西,完了還被人給抬出去。最最重要的是,我發現他的矮真是令人髮指。我親愛的小南瓜,你能不能靠譜點?其他那些食客,別提了,一群BT。於是這裡誕生了唯一的一個或許可以稱為正面角色的人——廚師。這個廚師很有能力,做的東西很好吃,也很有性格,也很有魄力,總之什麼都好,並且他才是故事的真正主線吧。可然而,他也不過是一個偷窺別人情慾的傢伙,不是嗎?

      都說食物和情慾永遠連在一起。所以和尚總是要酒肉和色慾一起戒,也所以凡是貪吃的人必定好色,我們總是說某人「貪吃又好色」。這兩者的關係在本片裡展露得淋漓盡致,這邊是火熱朝天地吃,那邊是激情四射地做。我對那些食物並沒有什麼研究,但我猜想廚師上的每道菜應該都有一種情慾的意味(這也就是為什麼他給妻子和情人上一樣菜色的原因)。再而且,兩人做愛的地點完全轉移到了廚房,外面的聲音配合著裡面的聲音,完全一副食物與色慾連接的情景!

      而其實電影一開場,我第一反應是《黑店狂想曲》。那個小男孩的歌唱其實是一種強烈的隱喻(儘管我三不透),並且他也是個典型悲劇角色,愛吃紐扣的男孩,冷笑。導演還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調侃的機會。因此片子甚至給人一種歌劇的感覺,始終以一種高亢的音樂感催促著故事前進。然後是佈置,那家飯店已經很奇怪了,因為根據我所去的飯店,好像沒有什麼是從廚房進去瀏覽一遍然後再進入大廳吃飯吧……因此給人的感覺這飯店就不怎麼「白」,很黑很暴力。可是飯店最最美麗的地方卻在洗手間,我至今沒搞明白這男女廁所怎麼分的,可總之設計得就是太富麗堂皇了。這樣是不好的,所有的黑暗若是隱藏不了,那麼爆發得便格外強烈。還有每個人都十分詭異,如同《黑店狂想曲》那種深深的神秘氣質。

      然而看完本片既沒有感到一種強烈的偷情的情慾快感,也沒有感到一種狂熱的食物快感,而是一種深深的壓抑,一種強忍的噁心,卻也談不上噁心的生理觸覺。彷彿是一個所有都顛倒的黑白不分的飯店社會裡,一切都有可能甚至一切都是有預謀地在發生。誰都沒有辦法控制。即使我們逃離了飯店,來到了圖書館,殺戮一樣存在,一樣是吃——你愛書是嗎,那麼吃書吃死你吧。這種死法太浪漫,浪漫的往往短命。亡命鴛鴦很少可以度過重洋,本身也就是一種信任的考驗。

      也許,我們真應該如同甘地所提倡,改善一切要從節制食慾開始。不然,我們就如同淌進深深的漩渦,在情慾和色香味之中無法自拔。誰都不想看到道德的淪喪,可誰也不想喪失生存的趣味。

      這永遠是一對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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