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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短

2008-09-17 07:14:26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維羅妮卡


    前不久看劉小楓《沉重的肉身》,我把它定性為學術體《知音》,其實說學術體《家庭醫生》更合適。《家庭醫生》我家有,裡面有一個專欄很火,就是關於「性與愛」的徵文,基本問題是性與愛哪個更重要?這其實不是一個問題,而是一個話題,這個專欄之所以火也是因為在網路時代到來前,它一定程度上充當了天涯八卦自爆與偷窺的職能,偶爾遇到幾個頗有文采的作者,配上幾張曖昧的圖片, 還打了色情小說的擦邊球。
    劉小楓把題目換成了「靈與肉」,再配上頗具哲學味的分析,確實要比單純的自爆有嚼頭,但講過來講過去也就講一個意思。我看書的時候,每每會不自覺地想起劉胖子繞呼啦圈的畫面,繞來繞去,滿頭大汗,繞不了幾分鐘,呼啦圈又從肚子上滑了下來。有建設性的方式,應該是繞著繞著逐漸雙腳離地,或者乾脆就不見了,阿們。這「靈與肉」的切口就像一把勺子,能撈起一些東西,但也有一些東西會漏掉,更多東西還必需使筷子、叉子、刀子才吃得到,別指望用一樣工具就能吃成「沉重的肉身」。
    我主要指的是他對基耶洛夫斯基的解析,他幾乎把人家的所有作品都用這唯一的手術刀來剖析,基老何許人也?怎麼可能一刀就解決呢?比如他說《兩生花》,在一個維羅妮卡的生命在高音中戛然而止時,另一個維羅妮卡正在體驗著性高潮,這一死一生在同一刻完成,也就是說一個人同時體驗到生和死。一看電影,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這兩個鏡頭並不是蒙太奇,而是有先後順序,而且我也看不出高潮在哪裡?難道是劉大叔在這方面更為老道,汗。
    它反映的只是一個維羅妮卡死時,另一個維羅妮卡的憂傷,這種憂傷的度數是難以估量的,基老和演員都將這一點表現得很好。就光是這樣,已經非常牛了,根本用不著老劉來過度詮釋。我看這部電影,自然也難免有我自己的一把湯匙,我覺得電影反映的就是孤獨,五個層次的孤獨:一是同一個人有兩個自己;二是這兩個自己彼此分離;三是這兩個自己感受到彼此;四是其中一個自己死去;最後一個是孤獨被戳穿,也就是當木偶師開始向維羅妮卡表演兩個維羅尼卡的故事的時候,維羅妮卡發現在也不能自己一個人私藏這種孤獨,她的孤獨被公諸於世了,從此也就關閉了她進入這個世界的大門,而同時,她也關閉了自己城堡的所有門窗,連那個最有可能進入,差點成為她的愛人的木偶師也只能永遠地徘徊於門外了。
    孤獨,看上去是個挺私人生活的詞,但由於基耶洛夫斯基已經建好了一條煙囪,順著這條煙囪能夠爬到浩渺廣遠的形上學頂空,維羅妮卡的故事就顯得不再那麼私人了,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維羅妮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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