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F 和 菸蒂

我們嘗試著，換個角度，換個癥結，換個相遇方式。我們努力著，拋棄非正常群體，逃離被社會揚棄心態。為邊緣人驕傲，開始我們的故事。

解開面具的見面：

他盡情嘶吼，在黑洞洞的排練場。因為別人都聽不到，所以他敢如此吼叫。

場內人員按部就班地排演著零碎片段，人們的腦袋與表情，混合著名人名氣效應，他們為他們腦中記下的某某人名與經典段落而沾沾自喜。

紅門開，她頂著清爽短髮跳進，有些不食人間煙火，黑眼黑髮鮮艷紅裙。

他的嘶吼第一時間扎進了她的耳膜，她微微驚異，與他四目相對，劇烈的目光碰撞嚇壞了他，他認為他的面具足夠示範包裹他的內心，但從此刻成為泡影。他像被扒光了一樣赤條條地站在她面前，體無完膚。面對如此嬌小的乳臭未乾的紅裙女孩，他居然只想搞來一片樹葉遮羞。而這樣的通透卻鎖定了他對她的目光。

而她，卻立刻將那如X光般的犀利眼神挪開，並唸唸有詞：「我在黑夜裡走，黑色的眼睛不只是為了尋找光明。」

她無意搗亂了他，他被她有意攪亂。

他倆與眾人團坐，眾人皆興奮，唯他與她獨靜。正當眾人炫耀著自己熟練背誦的詩句時，他畏畏縮縮地移近過來，問她借了煙，又是紅色。紅色的煙盒，紅色的手套。

她的黑眼看不到他的模樣，不是看不見，而是不想看見。他原本高分貝的嘶吼聲，突然降調，令她眉頭緊縮，因為聲音多麼悅耳。

煙圈一層層升起又消散，當煙將要燃燒至指尖時，抽菸的人們紛紛掐熄了自己手上的廢品。

剎那間，她霧濛濛的黑眼突然發起光來，觸電般地照亮了黑洞洞的排練場。

全場被亮光炙烤，人們像過街老鼠一樣亂竄。她摔掉手套舉著顫抖的手指不停撥弄著菸灰缸中的菸蒂，菸灰缸與桌面摩擦發出刺耳的滋滋聲。她蹲下，快速前進，抽搐著，急促喘息成為無章法伴奏，她神經質地環顧四週，搜索每個凳子的凳腳。她將垃圾筒中的垃圾倒出，將穢物翻轉，不遺留任何角落。

他比她聽見了他嘶吼聲的驚詫更感驚詫地望著她，她在找什麼？什麼讓她突然瘋狂？她為什麼聽得見我的嘶吼？她……？？？

無數疑問縈繞著他，他，跟定她了。


這就是莫扎特與鯨魚，彌足珍貴的坦誠相見，此坦誠僅屬於二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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