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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妹情仇--What Ever Happened To Baby Jane?

兰闺惊变/姐妹情仇/婴儿简出了什么事

8 / 61,959人    134分鐘 | Argentina:135分鐘

導演: 羅伯‧阿德力區
編劇: Henry Farrell Lukas Heller
演員: 蓓蒂戴維絲 瓊克勞馥 Victor Buono Wesley Ad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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赱馬觀♣

2008-09-07 05:54:46

恐怖女王~(本人拙譯)


希區柯克的《驚魂記》取得意想不到的巨大成功,女演員詹尼特·李星光閃耀。但出人意料地是,李放棄繼續在恐怖片領域趁熱打鐵的機會而選擇嘗試其他的類型電影。一部是政治驚悚劇《滿洲候選人》,另一部是歌舞喜劇片《歡樂今宵》。不過,她的活潑和聰穎依然征服了觀眾。其實,李的演藝生涯和恐怖片還真有不解之緣。1946年,她18歲,當時家住加州中部。一天,她的畫像被剛剛退休途徑此地的瑙瑪·希拉無意中看到。希拉的前夫是歐文·瑟隆博格。此人對美國恐怖片的發展貢獻良多。

「好標緻的臉蛋,」 希拉望著登記台上的相框自語道。可巧,這家旅館的老闆剛好是李的父親。他頗為自豪地把相片送給希拉。希拉將照片帶回好萊塢並將它出示給合夥人盧·維瑟曼看。後者當時根本沒有想到這個漂亮的小姑娘日後會成為他們的搖錢樹。同樣,李也沒有想到與希拉同時代的那些女明星們會淪落到去拍恐怖片。莫娜·勞,博萊特·戈達爾,默爾·奧布萊恩等等,都曾在當紅年代參演過恐怖片。但這些好萊塢明星工廠製造出的精緻產品很清楚自己要想在片中一邊尖叫一邊保持魅力是何等困難。「那時,做什麼都要展示魅力。」與她們合作過的羅伯特·泰勒說道。「瑙瑪·希拉和瓊·克勞馥出場的時候,你就像看著大明星」。
 
1959年,瑪麗·安托瓦內特的金屬盒中的海報中保存著希拉的照片。時光駐留在那一刻。37歲的她在攝影師威廉丹尼奧的鏡頭下顯得只有20多。斯隆伯格曾告訴攝影師:「我不管你如何布光,只要演員看上去漂亮就行。」 而貝弗利山別墅外,煙霧籠罩,燈光昏暗。屋內的希拉卻已經59歲了。她至少18年沒有拍片。什麼原因?只因她很清楚用布光、濾片或角度所製造的青春假像只能遮掩一時,有朝一日歲數大了,這些輔助工具照樣無能為力。那一天出現在1941年。當時她已隱約感到歲月印記正侵蝕著她美麗的特寫。只有41歲,但她知道電影不會容忍過份的修飾。她選擇退出演藝圈。「一個偉大的演員留給觀眾的應該是笑聲和悲傷。」她當時說。 人們沒有想到希拉會在權勢鼎盛和事業頂峰時期選擇息影。她的形象曾與「M-G-M」並列。唯一能夠保留這個形象的就是把它留在膠片上。她不願讓自己祖母的形象玷污之。而她的合作者們,除去有錢人奧布萊恩,戈達爾和嘉寶之外,都難以承受如此奢侈的息影。
 
同年,莫娜·勞54歲,還在拍片。貝蒂·戴維斯,51歲,正在經歷她後來稱之為「黑色十年」的艱難歲月。雖然該段時期前不久,她還在《彗星美人》中大放異彩。但此時,卻靠著出演一些性格角色,電視節目,以及零星的舞台劇維持生計。凱薩琳·赫本,52歲,兩年沒有拍片。瓊·克勞馥,54歲,新近守寡。百事可樂執行官的老公阿爾弗拉德·斯蒂爾剛剛去世,撇給她數十萬美元債務。她不得不因此賣掉布蘭德伍德的住所,還得替百事可樂打工。同時,也要嘗試接演各種稀奇古怪的角色。一位英國製片人就曾告訴她當時3D影片可能會有票房。「我確實不想幹了,」 瓊·克勞馥說:「堅強性格讓我堅持了下來。」 她還客座出演了《冷暖群芳》,與一群年輕人一起演戲。比利·懷爾德的《日落大道》所言非虛,好萊塢對於過氣明星的確沒有興趣。但這一態勢卻將因新輪恐怖片週期的到來而發生改變。
 
本次週期始於凱薩琳·赫本。製片人山姆·斯皮格準備將田納西·威廉士的戲劇《夏日驚魂》打包給哥倫比亞,並讓伊莉莎白·泰勒主演。同時,他還點名要了赫本。這部戲於1957被威廉士 創作完成並轟動一時。他利用沉溺毒品中的角色,去反映其自身的恐懼與罪惡感。他最大的恐懼來自於吸毒過量而喪命和同性濫交。他最不饒恕的罪孽是同意他的母親切除姐姐的前腦葉白質。二十年後,他對母親依然是又愛又恨。而劇作家的內心掙扎、自省的結果就是《夏日驚魂》的問世。故事講述腦殼專家卡克洛維奇,受迫於專橫的貴婦維納波的壓力,對她的侄女凱薩琳做了前腦葉白質切除手術。而實際上她只是焦躁而非真的失常。手術的代價是,如果醫生能夠制止凱薩琳的胡言亂語(她話透露的正是維娜波夫人兒子塞巴斯蒂安的死亡之謎),那麼醫院將會得到一大筆錢。
 
斯皮格希望赫本出演維納波夫人,但是不能掛頭牌。這個位子要讓給扮演女兒凱薩琳的,當時世界頭號票房明星伊莉莎白·泰勒。上一次赫本屈尊次席還是在1933年。泰勒希望她的好友蒙哥馬利·克里夫特出演大夫一角。儘管克里夫特當時因酗酒和毒品正處在事業低谷,但依然與馬龍·白蘭度保羅·紐曼齊名。不過這裡存在著保險的問題。如果一位明星可能突然不能履行合同,大公司是不會僱用他的。斯皮格準備為克里夫特身體健康投保。克里夫特第一次爽約。第二次倒是露了面,可又安靜的嚇人。醫生犯了嘀咕,認為他可能進入深睡狀態,宣佈不能為其投保。無奈之下,斯皮格還是用了他。之後,所有劇組成員都飛往倫敦,只有老狐狸斯皮格去了海斯法典管理局的辦公室,從原來對本片劇本完全沒有好感的傑弗里·歇洛克那裡騙取了審批通過的印章。
 
回憶那段往事時,斯皮格說道:「性變態或者任何相關暗示都是被禁止的,」 歇洛克告示他,導演約瑟夫·曼凱維奇不能拍那場戲。即,凱薩琳透露說,塞巴斯蒂安有超能力可以用她和她母親招小男孩來進行性遊戲的情節。這段情節來自塞的閃回,表現他意識到自己不再年輕,已失去了超能力。而被他玩弄過的人因看出他的現在的弱點,群起攻之,用一種無法形容的方式懲罰他。這片子講一群魔鬼的故事。極權的母親,殘忍的同性戀,濫交的罪犯。對此,歇洛克顯然不能接受。而斯皮格則不服,他告訴曼凱維奇開始拍攝。此時,導演卻在忙著應付克里夫特。
 
即使清醒的時候,克里夫特也在製造麻煩。一次正式晚宴中,他咬自己的手指頭,亂扔餐具,大聲的胡言亂語。泰勒曾試圖安撫他,可她自己也麻煩纏身。一年前,第三任丈夫麥克泰德死于飛機失事。始終處於悲痛中的她剛剛又與已婚歌手埃迪·費舍爾結婚。莫希迪斯·麥克坎普雷奇在片中扮演泰勒的母親。她回憶說:
 
「伊莉莎白,始終懷念麥克泰德。而赫本小姐也在為屈塞的病痛而揪心。導演曼凱維奇的手似乎有皮膚病,所以他始終帶著手套。你很難想像編劇威達或田納西·威廉士會是是特別快樂的人。當然,克里夫特在受折磨。每個與影片相關的人都在經受各自的苦難,而且表露無遺。」
 
《夏日驚魂》於1959年5月25日,在倫敦西南五十五英裡的斯皮爾登的攝影棚開機。時逢盛夏,熱浪滾滾。為了驅熱避暑,克里夫特自備保溫壺。裡面裝的是清涼的水果酒。編劇愛德華·安赫特不幸喝了一口,「這什麼鬼東西?」 他咧著嘴問道。
 
「波旁,壓碎的鎮痛劑,還有新鮮果汁,」 克里夫特微笑著回答道。
 
曼凱維奇自從「晚宴」事件之後,就對克里夫特態度冷淡。現在,一旦他發抖,忘詞,或者放空,導演就會告訴製片準備替換之。斯皮格讓泰勒找克里夫特談談。「我試過,沒用。」 她回答到。之後赫本主動擔負照看他的任務。曼凱維奇不喜歡赫本,但卻開始和泰勒套近乎。「曼凱維奇似乎很想贏得伊莉莎白的好感,」 斯皮德說:「但他對凱薩琳不夠尊重。」 赫本認為,導演公開談論棄用克里夫特對他過於殘酷。不過,個人問題的困擾反倒成就了泰勒鏡頭前的表現。特別是高潮段落的那段獨白:
 
十分鐘台詞的結尾,泰勒開始哭泣。可謂真情流露。在場的同事,紛紛跑上前安慰,鼓勵她。可她止住悲聲,推開眾人,一個人跑進化妝間。
 
一天,赫本完成自己表演後,走到導演曼凱維奇身前,面對著對他問,「你確定拍完了嗎?」 且重複了三遍。當他確認不需要再重拍時。赫本停了一下,然後猛地跳起來就給了他一巴掌。以此表示對導演的不滿。旋即離開。
 
本片於1959年12月22日正式公映。這要歸功於斯皮德。是他決定刪掉一句台詞,一個鏡頭後,才最終擺平了管理局。這句台詞是 「我們為他招妓。」 而刪掉的鏡頭是表現兩個赤背男孩互相撫摸。這種審查似乎只能裝裝門面,它糊弄不了任何人。「我估計下面坐著的最年輕的觀眾都能理解螢幕上發生了什麼。」鮑林·克爾曾經寫到。的確,他們理解了,而且馬上跑去告訴了他們拍攝這部影片的朋友們。類似的情況還發生在《驚魂記》身上,它是1960年最賣座的影片之一。綜藝評價《夏日驚魂》是,「好萊塢大公司有史以來拍過的最怪誕的一部電影。」突然一個夏天(這句話就是《夏日驚魂》的片名),一下冒出兩部恐怖片,而裡面還都有個令人毛骨悚然精神失常的母親。
 
精神失常躁是要點,而作家菲利普·維利可以作為象徵。他在那部1942出版被很多談論的《惡毒一代》的書中,就曾經攻擊了威廉士現在所描寫的這種母子關係。「奧,塞巴斯蒂安,」 維納波夫人對兒子說。「多美好的夏天,就我們倆。總是這樣,該多幸運!互相擁有,不須他人。直到永遠。」 一個關於年漂亮的老女人主宰她的日漸衰老的兒子的念頭,讓維利進入到某種誇張的亢奮中。「當我們認可美國偶像美女(全美夢少女,魅力女孩)的同時,卻在侮辱女性,剝奪數百萬女性的愛的權利。去製造媽媽的魔爪,去嘲笑青春那燃盡的殘渣。」
 
《惡毒一代》重印二十多次,影響很大,但也毀譽參半。特別是維利抨擊數千萬士兵,說他們有戀母癖,寧可和漂亮姑娘聊天也不會把她們拉進灌木叢。「那他們要把誰拉進去?在維利那對《科學怪人新娘》中教授的「我創造了你....惡魔!」的直白的詛咒般的回應聲中,美國健康男性的母親都可能把自己兒子變成下一個塞巴斯蒂安的警示,正在變得越發響亮和清晰,
 
「我製造了你,媽媽,」 維利寫到,「我製造了,這個毀滅性的母親!」
 
不過,維利不用費勁了。好萊塢的魅力明星在螢幕內外的表演足以給科學怪人中怪物授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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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部恐怖片,讓過去的電影皇后,其從陳舊刊物封面又回到了螢幕當中。1961年,美國廣播公司的的驚悚系列的製片人,威廉·弗萊,發現了一本《寶貝簡怎麼了》的小說。作者叫亨利·法雷爾。小說連同貝蒂戴維斯和奧莉薇·德·哈佛蘭,以及導演艾達·盧皮諾被打包推薦給了維瑟曼。結果維瑟曼拒絕。因為戴維斯當年拍攝《馬車隊》系列時,就表現得愛多事。導演羅伯特·艾爾德利奇從前任秘書那裡聽說了這部小說。她的新老闆剛剛買斷該書版權。如果艾爾德利奇感興趣,他花一萬美元就可以拿到。
 
艾爾德利奇曾經在1956年執導一部瓊•克勞馥主演的懸疑片《秋葉》。之後的若干年,克勞馥不斷寫信表示,她希望與戴維斯合作一部影片。也許克勞馥想起了《彌天大謊》那部片中。片中的女配角瑪麗·阿斯特不僅搶了戴維斯的戲,還得到了奧斯卡獎。戴維斯從此再也不願意和任何可能對她構成威脅的女演員合作。她總是疏遠克勞馥,並稱其為「麥克梅的人體模特。」 根據與克勞馥相識五十年的的麥克梅的新聞官多爾·弗里曼透露,這種敵對關係由來已久。「克勞馥四十進入華納時,貝蒂·戴維斯是這家公司的大明星。當時她並不把克勞馥當回事。可當克勞馥得到了小金人後,她開始與之搶角色。就像瑟曼·希拉在麥克梅對克勞馥做過那樣。於是,兩人開始相互敵視。」 儘管如此,克勞馥還是懇求艾爾德利奇。說她還是想和貝蒂戴維斯合作,而艾爾德利奇後來回憶說:「我想像不到她們能合作,隨後,我看到了《寶貝簡》。」
 
艾爾德利奇把書寄給克勞馥。當時,她正在紐約推銷百事可樂。期間,書的版權發生變故。一個名叫斯德·貝克曼的經紀人,買斷此書並交予《它來自外太空》的編劇亨利·艾塞克斯進行改編。艾爾德利奇堅持要這部書,而貝克曼開價6萬1千美元。艾爾德利奇沒有那麼多錢,但他的新製片,約瑟芬·E·萊文,願意幫他預付。最終,艾塞克斯得到了28,500,而貝克曼拿到剩餘的部份,艾爾德利奇則得到版權——幾乎。後來,在發生矛盾關係破裂時,艾爾德利奇不得不為了書,以及他和盧卡斯·海勒根據書改編的劇本,支付給萊文85,000美元。現在,他要做的就是找到兩個拿著掃把的老巫婆來演這部戲。
 
1962年1月,貝蒂·戴維斯來到百老匯的皇家歌劇院,準備出演威廉士的《靈慾思凡》中的馬克西一角。一次晚場演出後,她坐在化妝間裡。誰也沒想到克勞馥出現了,她微笑將《寶貝簡》給了戴維斯看。並畢恭畢敬的說:「我一直希望同你合作。」 戴維斯不喜歡這本書,但還是勉強收下,並花了一個週末的時間在她康乃狄克的家中將其讀完。「嗯,還不錯。」 她回憶當時的情形。「寫的很到位。虛假的珍和瘋狂的貝蒂。」 一週後,戴維斯在紐約和弗萊共進午餐。「真是難以置信,」 她說。「克勞馥給我這部書,還附帶一個便條,上寫希望我演妹妹。我告訴她不可能。我只對寶貝簡感興趣。」 戴維斯後來接到了艾爾德利奇信和劇本。信上說:「如果你認為這不是你讀過的最好的劇本,你就不用和我聯繫了。」 當然,兩人會了面。
 
「我演誰?」 貝蒂問。
「當然是簡,」 艾爾德利奇回道
「天哪,正合我意!」 她停了一下。突然問道:「你和珍·克勞馥睡覺了?」
「沒有,」 艾爾德利奇狡詐的微笑道。「不過,不是沒有機會」
「我只是想確定一下,你有沒有偏愛誰」
 
導演開始上下打點。「艾爾德利奇想讓公司對我和克勞馥感興趣,」 戴維斯回憶說:「那些公司頭腦們說,'我們不會為這倆過氣的老女人給你投一個子兒。』」 四個老闆都說不,可艾爾德利奇始終不死心。「有三個發行人讀了劇本,也看了預算,」 他回憶說。「其中兩個說,如果我用更年輕一點的演員,他們可能會感興趣。」 後來,艾略特·海曼打電話給他—這個海曼1956年買下了華納兄弟電影資料館。靠著戴維斯、鮑嘉和克勞馥的那些老片賺了大錢,僅過兩年便開了自己的公司,Seven Arts。「我認為這個劇本很棒,」 海曼說:「不過風險也很高,所以我要嚴格控製成本。」 艾爾德利奇保住了他要的演員,但不得不削減預算。「從我自己身上拔毛,讓這兩位女演員出演,外加部份工資。」 克勞馥會得到4萬美元和影片10%的毛利。而戴維斯則要感激她的代理人,她能得到6萬美元和5%毛利。電影業界的所有人都想知道什麼樣的影片需要這樣兩個老明星?答案自然是:講兩個老明星之間的故事!
 
《寶貝簡怎麼了?》,根據海勒和艾爾德利奇的想法,應該有,製造泡沫的好萊塢歷史,姐妹恩怨,母親崇拜,衰老,殘疾,罪惡,怨恨,仇恨,瘋狂,以及謀殺。五十多歲的哈德森姐妹合住在」西班牙式的好萊塢「大宅中。房子並不真在洛杉磯,人也不是。簡·哈德森是心術不正的酒鬼,一直想重溫自己歌舞「寶貝簡」歌舞而成名的童星時代。她靠著曾經是個美人但已年華老去的妹妹布蘭奇過活。布蘭奇,在姐姐開車使她致殘之前,曾是三十年代的電影明星,當時很有錢。現在姐妹兩人則生活在仇恨所連接的現實邊緣。布蘭奇希望更豐富的生活,而簡卻滑落向精神失常。當布蘭奇準備賣掉房子,送簡去精神病院時,簡把她禁閉了起來。恐嚇她,不給她飯吃。還用布蘭奇的錢賄賂胖媽的小孩,讓他寫寶貝簡精神正常的證明。
 
劇本可能適合很多老牌女明星,比如瑪瑞安·勞,羅莎琳德·拉塞爾,諾瑪·希拉,和米利亞姆·霍普金斯,甚至還有格里塔·嘉寶和瑪琳·德瑞奇。但她們只會把它當作一處心理分析劇,劇情劇或是悲劇來看。而克勞馥和戴維斯則是把自己以前的招牌形象造型都照融入其中。雙眼突起的邪惡的戴維斯,曾經出現在惠勒的《小狐狸》中,而含著熱淚自我奉獻的克勞馥來自於《慾海情魔》。通過將超越生活的角色,壓縮在這棟破敗舊宅的狹小空間中,克勞馥和戴維斯創造出了恐怖。與她們兩人在舞台上的鬥爭對比起來,《夏日驚魂》帶來的那種折磨,只能算是一場茶會。
 
兩人不僅在攝影機前爭勇鬥狠。之前,在馬爾羅斯大街的製片人工作室還和其他人發生衝突。克勞馥希望她的妝化的更嫵媚動人一些,而設計師瑙瑪·科赫則認為她不該穿性感的睡袍或之類的衣服,因為那樣會暴露她日漸萎縮的腿部肌肉。當時是克勞馥試裝時間,而艾爾德利奇也正用一台移動攝影機拍攝化妝過程。腳本監督鮑勃·格瑞注意到。「當攝影機對著克勞馥的臉時,她在哭。好像那件衣服會讓她死……眼淚都流了下來。她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試裝的時候都會哭的人。」
 
科赫為戴維斯設計的造型非常詭異。「這是一款成人尺碼的童裝,」 科赫說。「是把童星時代穿過的衣服給加長了。」 按照劇本,簡應該帶一頂參照童年捲髮設計的假髮套。戴維斯的美髮師從馬克思·弗克特那裡借了一頂雪莉坦普爾蓬鬆捲髮。但是艾爾德利奇不喜歡那個造型,他偷偷找到克勞馥的美髮造型師佩吉·夏農。「佩吉,你在麥克梅和很多老牌明星都合作過,你能幫我的忙嗎?」 於是,那天歇工之後,夏農找到麥克梅的老友,並挑了一頂淡銀灰色的假髮。當戴維斯第二天在鏡子前把它上時,她驚呼道:「好棒!我喜歡!」 可沒人告訴她那頂假髮,曾經被克勞馥在1930的影片《羞怯的新娘》中帶過。
 
化妝階段,戴維斯發明了一種類似於傑克·皮爾斯的造型。「她,而不是我,」 艾爾德利奇說:「決定寶貝簡的化妝。就是那個奇醜的石膏面具。」她的靈感來自聊天閒扯。「我想讓自己看上去更可惡。就像腐爛的瑪麗·匹克福德,」她說。夏農曾告訴她了一些關於麥克梅彩色音樂片的花絮。「他們非常喜歡自己那張從來不洗的臉的樣子,」夏農說。「過些日子,你就能看見他們走過布瑞大街了。」 戴維斯要的就是這個。「簡不洗臉,」 她喜上心頭,「只要每天加一層妝就可以了。」 與此同時,克勞馥卻不喜歡為她設計的那個。馬蒂·維斯摩爾當時接到艾爾德利奇的指示,布蘭奇應該像簡一樣可怕。「我在她眼睛下面化了一條長線,」維斯摩爾說:「臉上的陰影更凸顯她的面頰骨。她看上去不高興,像是被上了塗料似的。」 最後,她和導演都做了讓步,允許克勞馥開始看上去比較成熟一些,同時不那麼可怕。而她也在準備從二戰傷殘老兵那取經,學習如何從輪椅上自己上床,抬腿,如何從輪椅上向前摔倒,然後翻滾。」 綵排於62年7月20日結束,當時,克勞馥留下一句名言:「等了二十年,就是要與戴維斯小姐合作。」
 
開鏡那天,克勞馥在隨從的前呼後擁之下來到拍攝現場。其中有她的私人司機,來自維利米洛斯公司的年輕的經紀人,她的女僕,牧師,造型師,美髮師。而戴維斯獨是自一個人。攝影師恩斯特·海勒曾經在戴維斯的得獎影片《危險》和《惡毒的女人》,以及克勞馥的《慾海情魔》中擔任攝影。在本片中,主演的主光部份沒有用黑棉,鏡頭上也沒加散射片。「如果我用十年前流行的手法,」 海勒說:「她們一定會對我大發雷霆。」午餐時,戴維斯沒有卸妝就去了附近的露絲餐廳,隨後她驚訝於竟然造成了交通堵塞。克勞馥對她的朋友,洛雷塔·楊,巴巴拉·斯坦維克等人說:「你們真應該看看當時貝蒂在片長的妝扮。她穿著拖鞋走來走去,一條破舊的長袍,領子上還有污跡。」 那天收工,克勞馥走向她的豪華轎車,「整個隨從都跟著她,」 攝影師菲利普·斯坦回憶說。「再看戴維斯,邁過地板上的電線,獨自回家。」
 
幾天後,當克勞馥和戴維斯看毛片時,兩人都落了淚,克勞馥轉身對海勒說:「為什麼我看上去那麼老?好像一個老祖母在扮演我的角色。」
 
擦擦鼻子,戴維斯來了精神。「珍,如果你不喜歡,我扮演你的角色,你來演我的」
「我才不演她的呢。」 克勞馥撇了撇嘴。「都丑到姥姥家了。」
 
當注意到克勞馥的的特寫鏡頭變得更柔和,同時數量也更多時,戴維斯沒繼續看毛片。「的確比腳本有更多的特寫,」 攝影師承認。後來,克勞馥開始每天給戴維斯送紅玫瑰。戴維斯卻不理她。對此,克勞馥總是回應到「祝福你。」 拍攝期間,兩人的自傳相繼發表。當克勞馥把自《珍的肖像》送給戴維斯時,她希望要一本戴維斯的《孤獨一生》。戴維斯遲疑支吾著,沒有寫上「親愛的珍。」 最終想到了一些話,「珍,」 她寫到,「謝謝你想要我的自傳。」 克勞馥這才開始側面了解到,戴維斯強烈地鄙視她,克勞馥有些不知所措,但她自己也不是一身清白。「每個人都垂涎於別人所擁有的,」 導演喬治·庫克說。「珍嫉妒貝蒂的非凡才華,而貝蒂嫉妒珍的迷人魅力。」 當拍攝工作進入到第四週時,一直被對方冷落的克勞馥有了轉機。
 
戴維斯來看克勞馥的綵排,並突然問道:「你真打算這麼做?」
「是呀,貝蒂,怎麽了?」 克勞馥回問。
「沒什麼。」 戴維斯打了個哈欠。
 
克勞馥也認為戴維斯竊取了發現小說素材的榮譽,還有她從導演那裡獲得了優惠待遇。「貝蒂每件事都要和克勞馥作對,雖然是在她的權利範圍內,方式也比較平和。」 女演員安娜·李回憶說。「她曾在她化妝室的門上別了一個紙條。上面寫這—『在我所有關係李,我最喜歡性(關係)』—她認為珍一定會被嚇到。」 克勞馥認為戴維斯對待男演員維克多·布魯諾太冷酷,所以她多花了額外的功夫幫他提高特寫鏡頭的表情。戴維斯見風使舵,馬上告訴他自己喜歡他的表演風格。克勞馥擔心自己在臥床不起段落中看上去會平胸。於是她開始戴大號的假乳房。「她本來就該萎縮了,」 戴維斯觀察到,「但是她的胸部卻在長,就像好萊塢山。」當克勞馥問導演是否可以讓劇組成員看她參演的電視節目時,戴維斯坐到錄音棚角落裡,就著電唱機唱她的寶貝簡。希望蓋過電視聲音。另一天,戴維斯對劇組成員咆哮,並咒罵克勞馥,聲音很大,直傳到她化妝間的門口。隨即,門被關上了。
 
克勞馥當晚打電話給艾爾德利奇,「鮑勃,你知道貝蒂對我做了什麼?」
當導演掛斷電話後,戴維斯打了進來,「剛才是不是克勞馥打過電話?」
 
「媽媽每天晚上至少要打一通電話給艾爾德利奇,」 戴維斯的女兒,B.D.海曼回憶到,「她反覆提那天在攝影棚發生的事情,導演不得不道歉…並保證第二天不會出現同樣的事情。」 電話像是上了發條。「響了一個,就有另一個進來,」 艾爾德利奇說。「我只能保證如此,它們就像兩部美國的裝甲戰車。」
 
正如戴維斯的女兒回憶她母親當時情況,艾爾德利奇的兒子也時常聽到午夜電話。「我父親不得不花大量的時間去哄著她們開心。但是他從不偏袒。幸運的是,當時他和一些厲害的傢伙一起合作過,所以在兩個中間還算應對得當。當然,他自己也同樣厲害。」 老兵出身的專欄作家西德尼·斯科斯基分析她們不同風格,「珍像是麥克梅,而貝蒂像華納。這是兩個王國、兩個王后之間的戰爭。兩人都很自負,精力充沛無處發洩。」 當兩人投入到這場空前殘酷的戲劇情節(樓梯上滾下,扇耳光,拳打腳踢,直至殺戮)中時,精神戰也在升級。
 
不斷的壓力讓克勞馥得了頭傷風。她自覺拍了那麼多與戴維斯的鬥爭情節之後有點力不從心了。「能不能休息幾分鐘?感覺好累。」
 
「你知道,畢竟那麼多年了。我們都是老傢伙了,」戴維斯說道。克勞馥有氣無力地看了她一眼,向她的放在錄音棚的百事可樂機方向走去。「她用鞋跟猛踢百事,」 戴維斯說,聲音異常低沉。「那個婊子經常耍酒瘋。」如果克勞馥酒喝的比平時多些,那也一定是她在擔心拍攝中那場戲。簡在音樂室踢得布蘭奇滿地打滾。艾爾德利奇用了幾個角度拍攝假人布蘭奇被踢。戴維斯踢得非常狠,看上去好像還傷了腳。而輪到讓克勞馥自己上場的鏡頭時,她把導演拉到一邊。「我不敢,」她耳語道。「我信不過貝蒂小姐,她會把我踢得滿地找牙。」艾爾德利奇只能用假人再多拍幾個。然後小心翼翼地執導兩位明星綵排。而當攝影機開動,戴維斯踢的很逼真,但沒有碰到克勞馥的頭。一腳,兩腳…最後剪接起來。克勞馥尖叫著,翻滾著。然後戴維斯跑開。「她讓珍的頭上起了一個大包,」八卦專欄作家海達·哈伯第二天寫到。還有未經證實的去醫院縫針之類,但沒有關於道歉的報導。
 
最後一場戲需要發了瘋的寶貝簡從床上抱起她垂死的妹妹布蘭奇,走出臥室。當她們綵排時,戴維斯要求克勞馥不要故意死沉死沉的,那會加重她的背痛。「其實,有可以使演員抱起來更輕鬆一些的方法。」艾爾德利奇說。準備開拍時,現場的氣氛顯得格外緊張。「那是個不間斷鏡頭,」海勒回憶說。「貝蒂從床上抱起她,穿過臥室,走出門外。」出於某種原因,克勞馥當時看上去比較重。「你該知道,當貝蒂抱起珍時,她是何等吃力,」加利說。「一直走到過道,出了鏡頭,她才把珍放下,然後發出了一聲尖叫。那聲音真恐怖!」海勒說。
 
「我的背!哦,天哪!我的背!」
 
在劇組人員的狐疑目光下,克勞馥爬了起來,慢慢溜進她的化妝室。不知道她在戲服里塞了些什麼,反正戴維斯整整四天不能正常活動。等她回來之後,劇組移至海灘去拍攝那個夢幻式結局。克勞馥與戴維斯從此沒說過一句話。「我認為,說她們彼此仇恨一點不過份,」艾爾德利奇回憶說:「但是她們的表演非常完美。」他可能沒有意識到,他的電影製造了兩個怪物出來。
 
影片9月12號殺青。艾爾德利奇的剪接師加班加點忙活了數星期,為能讓電影10月20日在長灘預演。年輕觀眾的反響出人意料之強烈。他們非常喜歡這部電影,還想在電影院裡再看。幾天後,「好萊塢公民新聞」的評論家代表了大多數人的心聲。「幾個月了,好萊塢流傳著貝蒂和珍淪落到去拍B級片。沒人想到這部影片這麼棒!」紐約使者報的保羅·V·巴克利寫到:「如果說戴維斯小姐的邋遢造型和幼稚大腦製造了一場颶風的話,那麼克勞馥小姐對於殘疾妹妹的塑造,則可以被描述為颶風的風眼,它也許反常的平靜,但卻絕對兇險和絕望。」綜藝稱讚了本片中的一個鏡頭。「在那個完美時刻,克勞馥小姐對著電視中的自己,臉上閃著光,追憶自己逝去的榮光。」 扣除11天98萬的開銷,《寶貝簡怎麽了》最後淨賺350萬美元。「必須說,我們有點沾沾自喜。」戴維斯對今晚秀的傑克·帕爾說。其實,她有更多理由沾沾自喜,因為她還憑藉此片獲得奧斯卡獎提名,而克勞馥卻沒有。華納的女王痛擊了來自麥克梅的人體模特,或者叫怪物?
 
1962年的奧斯卡頒獎夜,戴維斯站在禮堂大廳內等著最佳女演員結果的宣佈。她曾經頒發過最佳原創劇本獎。克勞馥也頒發過最佳導演獎。根據弗萊回憶,克勞馥,「是當晚的一道亮麗風景。伊迪絲·西德為她做了一件相當漂亮的銀色緊身禮裝。再配上手指、腕部、和頸部和耳朵上的各種珍珠、鑽石。」戴維斯並不知道克勞馥已經被安排替未到場的提名人領獎。如果知道,可能問題倒還沒有那麼嚴重。她強烈渴望當晚奪得她的第三座小金人。可第一個打擊,就是她聽到了《海倫凱勒》的安妮·班克羅夫特獲得最佳女主角。接踵而至的是第二個,為安妮頒獎的竟然是珍·克勞馥!根據聯合報專欄記者鮑勃·湯姆士回憶,「貝蒂感覺有人用手碰了她。『抱歉,』是珍大步走過她身邊。然後在如雷的掌聲中走上舞台。那個時刻,貝蒂·戴維斯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忘。」
 
冷眼旁觀的機會主義者威廉·卡索,可不想浪費掉拍有惡毒老女人恐怖片的機會。但他的首選目標已經不可能了。克勞馥,突然變得搶手。正在《管理者》中扮演堅強的精神病院院長。而戴維斯也在和僅有的一個不可能蓋過她風頭女演員合作:就是她自己。依靠電影魔術,戴維斯在《孽扣》中一人扮演雙胞胎姐妹兩個角色。其他扮演雙胞胎的演員通常都會比較幸福的攤到一好一壞。而在這部影片中,姐妹二人都非常狠毒。
 
因意外而被迫放棄上一部影片計劃的卡索,終於幸運地在某次好萊塢宴會上遇到了克勞馥。他掩藏不住自己的內心激動,扔掉雪茄,給她端了一杯百年司米露沃特加過去。卡索厚著臉皮地撒謊說,有一個專門為克勞馥準備的劇本。作者是寫過《驚魂記》的著名作家羅伯特·布洛赫。劇本名字是叫《束身衣》。「請繼續,卡索先生。」克勞馥說。於是他講述了一個有些牽強附會的故事。50歲的叫露西·哈比的老女人,在精神病院裡關了二十年後,要和自己的女兒去鄉下農場生活。當露西30歲時,她發現自己的丈夫在酒吧間和妓女鬼混。一怒之下,用斧子砍掉他們的頭。現在她想過平靜的生活。但是,斧殺兇案卻再度重現。
 
「哇」
「她是一個殺人嫌疑犯,」卡索繼續說:「但她認為是自己乾的。」
「然後?」
「她被捕了,但她不是真兇。」卡索笑了笑說:「是她雙胞胎的女兒。」
 
「這個小婊子,」克勞馥喝了一口酒,「我什麼時候能看到劇本?」雖然忙於百事的推廣,但克勞馥還是把劇本帶回了紐約,看了一遍。然後她約見了卡索,布洛赫,還有哥倫比亞的執行副總裁,里奧·傑夫。「這片必須完全重寫一個我能接受方式,否則我不會接。」她午餐後平靜地把準備好的話告訴了對方。她的客人們忍住吃完了餐後甜點。電影的確變成克勞馥的方式,讓露西年輕了十歲,還加了一些必不可少的賣弄鏡頭,而卡索則要花更多時間去製造恐怖效果。
 
影片真正與觀眾見面時,卡索做了一些輕微改動。「我總有些宣傳的鬼點子,」他告訴綜藝。「我的點子用的,比起希區柯克和迪斯尼在電視上的做還要恰到好處。」其實,他沒有用什麼技術手段,只是親自現身與於七座大城市的二十家影院宣傳他的影片。克勞馥講話,回答問題,到了最後,還要揮舞那把板斧。這次巡迴推廣引起很大轟動,可評論界卻不以為然。「是該讓珍·克勞馥從家庭主婦的B級恐怖片中回歸高級時裝主流電影的時候了。」朱迪恩·克瑞斯特寫到。「克勞馥小姐,氣質高雅,明顯不適合穿便服。羅伯特·布洛赫的俗套劇本,劣質影片質量和導演水平,顯然更適合卡洛夫(主演科學怪人)風格的智力低下的白痴。」好在,對克勞馥而言,不菲的收入,多少抵消了尖酸刻薄評論所造成的刺痛。與此同時,恐怖女王的數量還在激增。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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