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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田少年--September [2007]

九月/麦田少年(台)/澳大利亚1968

6.4 / 430人    Canada:85分鐘 (Toronto International Film Festival)

導演: Peter Carstairs
編劇: Peter Carstairs Ant Horn
演員: Clarence John Ryan 薩維爾山繆 Kieran Darcy-Smith Kelton Pe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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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桶

2008-06-14 08:26:28

九月:遠在遠方的風比遠方更遠


   1968年的澳洲西部。
淺藍色的天空,淡黃色的麥田,一望無邊。白色的衣服在繩子上隨風飄蕩,孤單的鐵皮房子,破舊的小卡車,一黑一白兩位青澀少年。
「遠在遠方的風比遠方更遠。」我無法不想起海子這首《九月》。
不,實際上我說的是一部澳洲電影,也叫《九月》。本想隨便打發下時間,等到12點開始看歐洲杯。順手點開一個電影文件,就是《九月》。
「我的琴聲嗚咽,淚水全無。」這不是一部可以讓人流淚的電影,卻是一部讓你內心琴聲嗚咽的作品。
1968年,是世界民權運動風起雲湧的一年,澳洲政府也終於承諾,給予澳洲原住民和白人一樣多的工資。然而,當地大部份白人農場主卻給不起這份工資,於是一部份原住民只能離開農場另謀生計;而其他的,仍免費給他們的白人老闆打工(他們也許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
在這之前,ED和PPADY是很要好的朋友。PPADY及其父親都是原住民,住在ED家農場裡,給他們免費幹活。每天ED放學坐校車回家,PPADY都會去車站接他。PPADY問「今天學到了什麼?」ED答「沒什麼。」當然,PPADY作為黑人原住民,沒有受教育的權利,他對於上學的ED,是羨慕的,同時,也充滿好奇。不過,每天相同的這兩句問答,其實已經羽化為一種問候,就像問「今天還好嗎」,而羞澀的英俊白人男孩ED答「還好」一樣。然後兩人隨便往地上一躺,望著藍天,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消磨掉剩下的時間。
出於同樣的愛好,兩人在麥田中搭建起了一座簡陋的拳擊場,每天從下午一直打到夕陽西下,夜幕降臨,明月當空,蟋蟀齊鳴。
沒有激烈的衝突,及爭吵。一切汩汩,一切簌簌。每一組鏡頭都在平靜地敘述,他們的憂傷、掙扎、甜蜜與迷惘,看得見,聽得清,摸得著。攝影堪稱經典。
簡單的歲月,生活,農田,與青春。對話少得恰到好處。沒有對話的時候,有寂靜,有黑場,有風聲和蟋蟀聲;還有音樂,空靈、舒緩而輕盈。
ED有了心上人,仍然是在寂靜無人的麥田中躺下,仍然是有一搭沒一搭地把心思說給夥伴聽,只不過頭的朝向,從以前的相同,變為了相反。一次不小心的背叛,讓友誼出現了裂痕。再加上兩人父親關於工資問題發生了一次不愉快的對話,使得年輕氣盛的PPADY,重重地在拳擊場上將ED擊倒在地。
離球賽開始還有二十分鐘。我在寫著這些文字,而樓下開麻將館的夫婦卻已然從下午吵到了現在。為了一些看似雞毛蒜皮的,卻足以使他們內心崩潰人格分裂的小事情。爭吵聲聲入耳,我卻在平靜地想著什麼「遠在遠方的風」,並回味著一部離我的世界極其遙遠的電影。我住在某省會城市一個熱鬧的貧民小區,人們生活極其艱難。
影片的最後,PPADY獨自上路,去看他們共同的偶像,一位出身於貧苦家庭的黑人拳擊手的表演比賽;又或者,他想靠自己的一雙拳頭,獨自去闖天下。手持攝影機跟著ED奔跑,一直平緩的音樂突然急促起來,ED終於作出決定,開上他家的小破車,去把徒步行走的PPADY送到鎮上。遲來的道歉,以及並不多餘的握手和擁抱。ED沒有留下看比賽,而是轉身開車回家。
片尾字幕出現:
September。
Derector:Peter Carstairs。
樓下的爭吵聲漸漸小了。不知道多少年沒聽見過蟋蟀聲了。半夜不是樓上麻將掉落的聲音,就是窗外年輕人百無聊賴的叫喊聲。
更遠方有風,遠方有更遠方和風。而我們,既沒麥田,也沒時間。
我的琴聲嗚咽,淚水全無。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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