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幪面達虎》：那場絢麗鬧劇里淡淡的憂傷

《幪面達虎》(Highway Star)：那場絢麗鬧劇里淡淡的憂傷
　　　　　　　　　　　　　　　　□文/火神紀

　　你可曾見到，那個因為被遮蔽而沒有流露出憂傷的臉上
　　如許的兩行清淚。
　　　　　　　——火神紀。題記。

　　車太賢適合這部電影裡給他的這個角色，滿臉上憨厚的微笑和傻呼呼的木然，遭遇了種種不算幸運卻依舊幸運的經歷後得到一個尚算完滿的結局。他的戲路也許並不很寬，至今他留給我的印象集中於《我的野蠻女友》里那個憨直的小男子和《波浪預報》里那個憂傷的小男生，於是他得到的定義成了搞笑和痴情，這似乎也是他屢試不爽的螢幕形象。說車太賢是一位頗受歡迎的平民王子也許並不為過，這部電影並非那麼出色，然而因為這部電影卻恰好融化了他最出色的這兩個特質，那麼這部電影怎麼拍也不至於難堪。或者說，這部電影把車太賢最出色而且認可度最高的特質都彙集進來，所以電影不論其娛樂性或者觀賞性都還算不錯。
　　這部電影講敘了車太賢扮演的奉達虎，在一個鄉村歌舞廳裡一個不算出色的歌手充當伴唱樂隊的主唱，帶著他們繁華的搖滾夢過著窮困潦倒的生活。在一次即興演出後被來自漢城的音樂製作人挖掘加盟了這家在漢城也同樣潦倒的音樂製作公司之後走上民謠歌手的道路。

　　如何用自我的努力去尋求一條通向自我的道路，以及拯救這個識英才的音樂製作公司，在這個角度來看，這也許算是一部勵志並不徹底的電影。真正的音樂是沒有界限的，這部電影想表達的似乎是這樣一個主題宗旨，所以它的勵志顯得遠遠不夠力道。
　　從搖滾歌手過渡到民謠歌手，這樣的過程在電影裡被描繪得極其細緻。從抵制民謠音樂整個音樂流派開始到逐漸的認可再到喜歡，直至最後愛上民謠音樂並且把其當成自己摯愛的事業，逐步的循序漸進到更高級的音樂形式，就是把民謠音樂和搖滾音樂兩種風馬牛不相及的音樂流派合而為一的個性壓軸表演，把這部電影推向了一個功德圓滿的大團圓結局。
　　搖滾音樂是什麼；搖滾音樂是人的心靈。民謠音樂是什麼；我的孩子，如果說搖滾音樂是人的心靈的話，那麼民謠音樂就是人的靈魂了。我尤其喜歡這部電影關於音樂流派的探討和定義，以及最後顛覆了奉達虎關於音樂流派的定論：音樂流派真的就那麼重要嗎，什麼是音樂，真正的音樂是沒有界限的，只要讓人感動，那就是好的音樂了。

　　可以蓋棺定論的是這部電影對於音樂的拷問和野心。我也許贊成它對音樂無界限的觀點，然則這部電影本身的音樂元素卻顯得單調而且乏味。搖滾音樂的不到位演繹讓這部電影更多成了民謠音樂的佈道者，搖滾音樂在這部電影裡比一個匆匆過客還要更倉促地路過並且一去不復返了。
　　不同流派的歌手間對彼此的定義也挺好玩。車熙妍曾定義剛剛加入製作公司時的奉達虎：太奇怪了，乾癟的微笑和怪異的服裝，亂七八糟的頭髮和尖叫似的歌聲；而奉達虎也曾在剛參加民謠歌手的集訓時說：一群怪胎家族的怪誕演出。這和卞之琳的《斷章》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每個人以及每個群體之外有著更多的形形色色各異的個體和群體，而這部電影的更可貴之處在於，它把這種個體和群體間的差異打破了而做了一個大一統的大同世界。如果把搖滾和民謠當成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甚至相互排斥的個體的話，那麼在電影最後的壓軸表演里，電影對音樂流派的大一統的追求就可見一斑了。

　　帶著一種詼諧的嘲諷味道戲謔著那種病態的娛樂導向和狂熱的歌迷。在這一點的處理上，這部電影有點故作清高的嫌疑。一個從來不曾露出過廬山真面的於大眾之前的歌手卻成了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最受歡迎歌星，成了捧走年度大獎獎項的明星，這本身無疑是對民眾那種追妍獵奇的病態追捧毫不留情的迎頭一棒。
　　然而無可否認的是，這部電影的成功也在於在這個問題上用了一種嘲諷的語調進行了戲謔式的調侃的同時也利用了這種病態的客觀事實。因為這部電影本身也就建立在這種病態之上的娛樂產物，而在立場上沒有斷然表明的曖昧態度讓這部電影成了老好人一般面面俱到。

　　詼諧的搞笑之外，電影自然也離不開韓國人所擅長描繪的細膩愛情。這部電影把那種一見鍾情的愛情和作為事業的民謠音樂用一種攀結式的方式有機地結合在了一起。用這部電影的視線和角度來看，娛樂成了鬧劇，而這場鬧劇之上的是那些無奈的音樂流派不停地做著關於純粹的掙扎；他們在這場鬧劇之外也在這場鬧劇之中。唯獨愛情，卻游離在這兩者之外顯得格外的清澈。
　　如何尋找到從鬧劇到清高而聖潔的純粹之道。他們也許除了無奈的輕嘆之外別無他法。而愛情，也許就是他們唯一的救贖之道了。在我看來，這場電影把這條純粹之道放在了那場絢麗鬧劇之外的愛情。
　　這也許也是我所說的憂傷。因為他們除了自甘墮落地溶進他們不屑於同流合污的也在不停地戲謔和嘲諷的鬧劇之外，他們沒有任何辦法。因為鬧劇本身，也是他們的生存之道。

　　唯美的寫景和細膩的愛情，絢麗的鬧劇和淡淡的感傷。這部看似搞笑的電影背後所透露的是一種什麼樣的資訊呢，也許，在看完這部電影，感知了他的娛樂性和觀賞性之後，我們也應該停下來靜靜地思索下。
　　畢竟我們才是真正主導著娛樂導向的並不是他們，我們低劣的審美和病態的追逐才是這場絢麗鬧劇的最終原因。我們終究是主導一切的導演，而他們不過是我們指揮棒下努力想讓我們歡笑的無奈的高級玩偶罷了。

　　　　　　　　　　2007-06-03；丁亥年乙巳月戊辰日。錫伯遷移節。

　　附註：電影資料擴展連結。
　　■片名：《Highway Star》
　　■譯名：《幪面達虎》
　　■導演：金相贊(Sang-shan Kim)、金賢秀(Hyun-soo Kim)
　　■主演：車太賢(Cha Tae Hyun)、李素妍(So-yeon Lee)
　　■類型：喜劇
　　■片長：114 分鐘
　　■國家：韓國
　　■語言：韓語
　　■上映：2007年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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