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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夢輓歌--Requiem for a Dream

梦之安魂曲/噩梦挽歌(台)/迷上瘾(港)

8.3 / 897,653人    102分鐘

導演: 戴倫亞洛諾夫斯基
編劇: 戴倫亞洛諾夫斯基
演員: 艾倫鮑絲汀 傑瑞德雷托 珍妮佛康納莉 馬龍韋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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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讀

2008-04-24 15:50:13

夢之安魂曲——用一切外在美好成就的最黑暗

************這篇影評可能有雷************

外在美好是說電影的畫面,音樂,演員的演技,故事的編寫。

故事緊湊,緊密,簡單明白。莉莎意外的收到電話,說她獲得了上電視的機會,而莉莎是個電視迷,對於年老而孤獨的莉莎來說,上電視意味著可以對著螢幕前所有的人說出她對於逝去丈夫的懷念,也說起對於無所事事,只會拿自己的電視去當鋪當掉的兒子的愛,這雖然是微小的卻是她堅持活在這個不至於絕望但至少是冰冷寂靜世界裡最盛大的目的,這值得她穿上紅色的連衣裙,金色的鞋子,像是年輕的自己站在大學畢業的兒子身邊一樣。

但是裙子的拉鏈再也上不去,鏡子裡的老人像一隻滴滿蠟的蠟燭,殘缺的,火紅的,不得不燃燒著,莉莎決定減肥。

莉莎吃得很少,戒掉最愛的巧克力,戒糖戒油。螢幕分成兩半,另一邊她的兒子夏利擁著漂亮的女朋友瑪麗安在沸騰的音樂里吸入,接收,虔誠的感受海洛因。

畫面是被分割的,時時這樣,帶有輕微病態的感覺,但是是美的,美到你幾乎不願去想下一分鐘的事情,下一分鐘來到時,莉莎已經被這樣的飢餓推到了醫生面前,她調高體重,面目冷淡的醫生說,你偏重,吃我開的藥吧。四種顏色,早晨,中午,下午,晚上,莉莎可以吃cheese夾著麵包,紅色連衣裙則交給每日的四粒藥丸。

畫面在莉莎吃藥時總是分一半給正在吸食白粉的夏利,夏利和他的黑人朋友找到了賺錢的渠道,買來整包的白粉拆分著賣,在賺進美金的同時自己也擁有了更多美好的幻覺。夏利想,他應該送給她媽媽一點什麼,既然他媽媽是個電視迷。

莉莎的身體變得難於安靜了,她不停穿上或脫下衣服,不停取下或帶上眼鏡,當她見到不常回來的兒子時更是克制不了的擁抱了再擁抱,夏利說自己找到了好工作,莉莎眉開眼笑的確定自己有個好兒子,夏利說我幫你買了台電視,莉莎頃刻就把記憶中任何一次去當鋪贖回電視的景像刪除,她對著空氣中或許存在的丈夫說夏利真是個最孝順的孩子。這些對話的間隙夏利聽見磨牙聲,他才發現他的媽媽嘴巴不能控制的上下移動,但是莉莎說的僅僅是她要上電視了,她就要可以和所有人說她的好丈夫和好兒子了,她要穿上她的紅色裙子,但是她穿不上了,她要減肥,醫生也極好的幫她開了藥。難道你連身體也不顧了,難道你要在去上節目之前死在這裡?夏利覺得這一切好笑又可氣,他的媽媽吃上了興奮劑。可是你了解什麼。可是你怎麼知道我為什麼活著,我老了,孤單著,沒有你爸,缺少你的探望,朋友怎麼是可以麻煩的呢,我就一個人,卑微得很,但是我終於等到了這一天,我要上電視,也不要給我什麼大獎,我只想讓很多人很多人知道我有你和你爸爸,我就是為了這些在忍受活下去這件事。

夏利的理解或是體諒流在他回程的眼淚里,然而一切都無法逆轉了。

母子兩邊的狀態團結了畫面,都不足夠了,需要更多。紅色裙子的拉鏈漸漸向頸脖的方向走來了,莉莎卻沒有心情享受這份樂趣了,她出現幻覺,她自己加大了藥量。夏利的同伴在某次進貨中遇見警察,若干人被槍擊,他們失去了進貨的渠道,他們之後得知在聖誕會有派發,但是價錢是現在的兩倍,同時不零賣,他們沒有錢了。瑪麗安終於帶著對白色粉末滿滿噹噹的渴求以及對夏利的愛意滾進了另一個男人的懷裡,那一次價值兩千。

莉莎發現冰箱會動了,發出巨大的響聲在深夜裡,這個時候她會抓起一顆藥填進恐懼的心裡,電視上獲大獎的人是她,每一次都是她,她穿著紅色的裙子,和藹可親,笑容可掬的站在台上,只有冰箱在阻攔她的美夢,更甚至電視上的人都出現在了家裡,那個年輕的自己和高大的男主持毫無顧忌的指出這個簡易的家的不足,她無能的坐在沙發上申辯,她已經老了,她很孤單,不過沒有人聽就是了,大家圍著她跳舞,年輕的小女孩,年輕的她自己,她們向她索要食物,她們嚷著要她餵她們,然後,冰箱分裂了,零部件像是粘稠的唾液一樣嚇跑了電視裡來做客的人。而夏利面臨的始終是沒有毒品的境地,聖誕節的那次發放中途又再次被警察發現,他們沒有買到,瑪麗安看見一無所獲的夏利時兇狠的咒罵他,咒罵這個說自己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的男人,也不是沒有辦法,夏利把電話抄在了他們倆的合照背面,轉身出了家門,這個號碼的主人換取毒品的條件不是錢是女人,瑪麗安撥通號碼的同時捏著的是她自己的愛情。

只好這樣了。莉莎穿著已經有些寬鬆的裙子滿街的奔跑,她見誰都說她就要上電視了,她最後還跑到了據說是給她電話的公司,不過只能是被警衛架走。她的兒子呢?她的兒子顧不上她了,她的好兒子在通向去佛羅里達買毒品的長途中,手臂上的小紅斑已經漸漸擴大到不忍觸目的一大片腐爛,那是感染。誰都顧不上誰了,瑪麗安再一次跌進另外一個男人的懷裡,用嘴,用私處換來生活下去的必需品。

片子進展到這裡已經出現了最好的畫面,最美的音樂,但是沒有出現的是最深的黑暗,前面是一切發展都像是給一個腫瘤提供的最好養料,就等它爆破,而且是等它像一件標準的藝術品一樣爆破。

莉莎在醫院,被各種方式治療,未果,採用電擊,不短的時間裡電影只有一個人聲,你看得見嗎?你聽得見嗎?可以開工了。夏利與朋友在醫院被抓,朋友服刑,夏利等待被截肢。你看得見嗎?你聽得見嗎?可以開工了。瑪麗安在星期天和夏利通了電話,她化了那麼美的妝,可惜既不是為夏利準備的,夏利也看不見了,但是她還是對他說你今天回來好嗎?但是他還是對她說我今天就回去。妝下有淚,傷口上或者也有,不過已經開工了,瑪麗安再次來到那個男人家,裡面有成群的男人,他們讓她光著身子,他們使用假陽具和她背對背的肛交,他們把美金砸在她雪白的身體上。

莉莎躺在床上,她又看見了電視上的自己,沒有冰箱的騷擾,她看見了她得到的大獎,主持人說是他的兒子,他那麼優秀,已經訂婚了,手臂更是無可厚非的完整擁抱著她。
夏利躺在床上,他看見穿著紅色連衣裙的瑪麗安,像年輕的母親一般,背對著他站在遠處,他喊她不應答,他退後的時候卻從海邊的木板掉進紐約的混亂和多彩。
夏利的朋友躺在床上,他想起他小時候對媽媽說他今後要成為大人物,而他媽媽只笑著要他做他永遠的好兒子。他漸漸把雙腿蜷起,在與身體對毒品渴望的黝黑監獄裡試圖回到子宮。
瑪麗安躺在床上,她手裡有一大把的錢,地上是散落的設計圖,對,她並不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的漂亮女孩,她本來想開個時裝店,她自己設計所有衣服,那也是夏利對她的承諾。不過此刻,她心上的那件衣服都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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