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傷的戰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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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影片是我迄今所看過的最無法釋懷的愛情片之一，它飽含了生命的滄桑和滄桑的詩意。故事講述了患有眼疾、熱愛繪畫的女孩米雪兒和賣藝流浪青年亞利克斯之間的愛情故事。他們置身於快樂與苦難之間，在肆意的激情中尋找快樂的墓穴。


 影片由汽車司機的視角展開，通過後視鏡的觀望直接把鏡頭拉到主人公身上。陰鬱孤寂的大提琴獨奏烘托出兩位主人公潦倒的處境和落魄的心情。從他們懷有好奇的敵視到相依為命的如膠似漆，從亞利克斯的單戀到米雪兒的接納，從他們所有的分分合合觀眾也體味著愛情的美妙與幻滅。這是一部關於「愛」的絕妙影片，它讓你的每一根神經在保持清醒的同時顫慄，它使你如此興奮，又令你無比憂傷。


 片中的許多場景與鏡頭極富感染力：心靈有過創傷的米雪兒幻想自己用槍堵住原男友家門的貓眼，一槍就把他的眼睛射瞎。從幻覺中清醒過來的她驚魂未定，只有通過快速奔跑來緩解心理的壓力，她閃過人群，這時的電影畫面以及快的速度剪接，在人們眼前創造著奇蹟。夜晚，米雪兒和亞利克斯喝酒，兩個人躺在破舊的橋面上，突然天空炸開了煙火，在他們上面綻放得奼紫嫣紅。米雪兒掏出手槍，裡面有15發子彈，她對亞利克斯說：「7發給留我，7發留給你，1發留給未來。」於是他們坐在塞納河畔的雕塑上一人連發七顆子彈。槍聲與煙火聲融為一體，煙花熔入進煙霧裡，他們也熔化在對方的眼中。這之後，他們打昏警衛，開著快艇在塞納和暢遊，漾開的水花在如墨的夜色中熠熠生輝。


 米雪兒的眼睛快瞎了，她只想去美術館看一下她喜歡的那幅畫。夜裡老流浪漢帶她潛入美術館。燭光下，米雪兒坐在老流浪漢的肩上，靜靜的凝視著面前的肖像，並不禁伸手去觸摸那色彩凸凹不平的畫面，藉助微弱的光線，米雪兒眼眸中是沉浸於純精神狀態的震顫。


 老流浪漢說：愛情是要有間睡覺的房子，亞利克斯不配尋找愛情。但有誰比得上亞利克斯那顆天使般的心呢？它純潔似水，清澈透明，充滿了所有顏色和一切音符，他愛得狂熱而深刻。而當他清晨醒來，看到米雪兒寫有「我走了，對不起，亞利克斯，我並不是真的愛你」的那張字條時，他是從快樂的天空墮落的冷酷的現實世界，從極度的狂歡下沉入最漆黑的暗夜。他的絕望與痛苦一剎那凝結在一處無法釋放，心中的冰冷，壓抑與毀滅只有靠那顆子彈來解決。米雪兒給與亞利克斯的是一種同時參雜了所有矛盾的感情：如影隨形的愛與恨，靈魂的昇華與墮落，命運的燦爛與沉淪……生命中可貴的東西往往是不經意間與你擦肩，同時生命又是如此偶然，有時喪失得也很突然。老流浪漢就那麼一頭掉進河裡再沒有浮出水面。


 對於這樣的影片，任何評述都是蒼白無力，只有一遍遍沉浸其中，感受那錯綜的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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