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肌膚 Mysterious Skin

五顔六色的糖果 像下雨般從頭頂灑下
幽幽的藍光詭異靜謐 彷彿來自未知的世界
兩個八嵗男孩 純真的笑靦 懵懂的眼神
那年夏天 那個暑假

One boy can』t remember
The other can』t forget

一個男孩 八嵗時第一次目睹母親與男人親熱
從母親男友身上確定了自己喜歡對象的類型
母親無暇照顧的那年暑假 被丟在棒球隊的生活
充滿成熟魅力的教練對他的特別優待 教練家漫天飛舞的糖果
這讓他感受到不曾有過的關愛

而另一個男孩 八嵗時他的生命曾消失了五個小時
只知道從地下室醒來時 流著鼻血
從此男孩開始噩夢連連 變得容易昏倒

多年後 Neil已長成俊俏的邊緣少年
嘴角微微勾起 玩世不恭的冷笑
湛藍的眼睛很漂亮 但眼神空洞 無法看出悲喜
他成爲男妓 幾乎同鎮上每個中年男人發生過關係
他墮落地放逐自己 試圖在這些男人身上找尋童年棒球教練的身影

而Brian開始沉迷於神秘的幽浮事件
他偏執地追尋外星人 並堅信自己小時候曾被外星人綁架
八嵗那年平白無故消失的五小時 是他內心不願碰觸的晦暗記憶
自從他找到Neil 他們兩人的人生軌跡又重新走到一條綫上
而他的追尋 也使他漸漸接近事情的真相

原來所有的噩夢 不願面對的回憶
自己身上所產生的變化和人生的轉變
這一切都源於童年那段不堪回首的經歷
而無論是選擇遺忘還是放縱 他們都逃不開當初的夢魘


當Heath Ledger無聲隕落之後
我打算回顧一下他以往的作品
可是經過一番思忖後
最終還是從CD架上抽出了《神秘肌膚》的DVD

神秘肌膚 Mysterious Skin
發行時間：2005年 導演：Gregg Araki
演員：Joseph Gordon-Levitt / Brady Corbet

一直覺得飾演Neil的Joseph跟Heath Ledger有些神似
但是他比Heath更削瘦 也更敏感脆弱
飾演這樣的角色無疑是很合適的
不知怎的 同樣類型的影片
我心中一直偏愛《神秘肌膚》勝過赫赫有名的《斷臂山》

《神秘肌膚》是一部美麗而又哀傷的電影
遊走於絕望邊緣 晦澀的故事 卻也讓人悵然心碎
同性戀 孌童 賣淫
幾乎所有禁忌的字眼本片都涵蓋了
但影片的角度卻與其他同類型的影片不同
很平緩地記敍 沒有批判任何人
也沒有把道德準則強加在任何人身上
包括變態的戀童癖教練 墮落的男妓與道貌岸然的嫖客
這使得影片的立意更高
而身為觀衆的我們 亦隨著情節的發展 真相的揭露
伴隨主人公一起 踏上一條自省與清醒探尋的道路

男妓Neil通過解放身體來探尋自我
他帶著頹廢的美 有著脆弱卻凜然不可侵的姿態
這種暗夜天使的姿態使他對周圍人產生無法抵擋的吸引力
從小陪伴他長大的知己Wendy知曉他所有的過去
她告誡友人不要輕易迷戀上他 因爲他是個黑洞
這話 也是對她自己說的

Neil不顧Wendy的告誡 與形形色色的男人發生關係
年輕徬徨的生命 面對危險的行爲卻無動於衷
麻木地放縱自己 雙眼不再清亮
自從那個夏天過去 教練從人間蒸發以後
他的眼神就失去了以往的靈動與光華

面對身染愛滋病的老頭滿身的黑褐色瘡疤
Neil並無流露出害怕的神情 臉上有的只是悲憫
「請幫我揉揉背 我需要有人觸摸我」
Neil聼著老頭因自己的按摩而發出愉悅的呻吟
失神地移開視線 雙眸竟是化不開的憂傷
沒有眼淚 卻是一幅哭泣的臉孔

黑夜中狂奔 他開始正視自己的傷口
他對Wendy說
「那個夏天的事...對我很重要
沒有人給過我那種感覺 就好像...我很特別」
就算遭到教練性侵害
他還是義無反顧地相信自己曾經被深愛過
那年夏天教練對他的疼愛 只對他一人的愛
給了他從未有過的幸福和快樂
於是 此生他註定只能守著這份渺小的幸福過活

這是怎樣的一種悲哀
放浪形骸的青春
用更多的傷害來掩飾難以痊癒的傷痕
直到耶誕前晚
獨自在紐約生活的他答應母親回家過聖誕
卻在前往機場的途中
爲了一個身形長相類似教練的嫖客停留
可他並未找到童年溫存的快感 而是被粗暴地虐待
被壓在浴缸裏 暴打辱駡 血流滿面...
赤裸著身子坐在角落
少年環抱著自己 埋頭痛哭
像受傷的小獸發出嗚咽聲 單薄的身體微微顫抖
終於明白應該死心了 放棄追尋 一切都是惘然

渾身是傷的Neil回到老家 見到找尋他已久的Brian
Neil知道該要給Brian一個交待了
他們來到當年教練的小屋
Neil緩緩道來 Brian在顫抖中把Neil擁得更緊
就這樣 兩人坐在沙發上 相互依偎
真相大白 可是他們都已囘不去了

此時畫面靜靜上升
黑暗空間裏只剩一對微亮的身影
Neil抱著Brian的頭
心中默念

我真想告訴他一切都結束了 沒事了
但那是謊言 而且我說不出來
真希望我們能將過去一筆勾銷
但是沒辦法 我們無能爲力...
我想著世上的不幸哀傷與痛苦 覺得好想逃開
我真的希望我們能拋開這世界 如天使般飛上夜空
神奇地...消失不見

看到這裡 我想起影片中的一幅畫面
15嵗的少年和女孩並肩站在露天影院的螢幕下
少年說 「真希望現在有電影」
「我也是 演我們到目前爲止的遭遇」 女孩說

女孩拿起喇叭 側耳傾聽
「我聽到有聲音」
此時 點點雪花從天而降
女孩說 「是上帝的聲音」
「我也聽到了」少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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