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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邊緣--The Edge of Heaven

在人生的另一边/天堂边缘/天堂的另一边

7.8 / 28,256人    122分鐘

導演: 法提阿金
編劇: 法提阿金
演員: Nurgul Yesilcay Baki Davrak Tuncel Kurtiz 漢娜席古拉 Patrycia Ziolkows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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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衛二

2007-12-05 02:14:44

兩小時三段,一點也不長(上)


前段時間,留意歐洲電影獎及奧斯卡最佳外語片選拔,巡視風頭正勁、橫掃歐羅巴的幾部影片,不外乎《四月三週兩天》、《在人生的另一邊》、《12》等。其中有採訪法提赫·阿金,問對作品代表德國出征有何看法,他的回答很有趣,假如湯姆·提克威用德語拍《香水》,那他覺得自己就比較懸了(可參見《我在伊朗長大》、《玫瑰人生》和《潛水鐘與蝴蝶》在法國代表資格上的選擇)。

看過《在人生的另一邊》,有人會提出:它是不是犯了幾年來三段式或多段式成風的大忌,尤其是對奧斯卡而言,這一兩年該類東西未免見得太多。

那這裡就不提奧斯卡,它並非影片主攻方向,而是額外參與。應當說,《在人生的另一邊》更容易被歸到在三大節中爭鋒出頭的一類。第60屆坎城電影節落幕多時,現在回頭看到IMDB上萬票投出近9分的《老無所依》,當時它一無無獲,心中感慨又是好奇。評獎只是遊戲,要怪可能是科恩兄弟之前拿過太多,而今年組委又力推新人。不是出於實力懷疑,法提赫·阿金和《在人生的另一邊》能獲最佳編劇已經是撞上大好運(2006年該獎項是阿爾莫多瓦的《回歸》,許多人叫冤)。憑多數人的第六感直覺,三段式在第一次驚動世界的十幾年後,徒勞地獻技必然要減去三分實力,一副吃虧相。更直觀的比較是去年墨西哥人伊納里圖和他建造的「巴別塔」,撈得坎城最佳導演頭銜,在奧斯卡也有一番作為。不過在這裡,本人要迫不及待宣佈,《在人生的另一邊》強於「橫跨亞非美三大洲、黃黑白膚色大集合」 的《巴別塔》,它甚至不存在一條劃分歐亞大陸的博斯普魯斯海峽,因為土耳其人從1987年就開始在盤算著脫亞入歐,只可惜遲遲未能如願(本片會涉及到這一點)。這方面,《在人生的另一邊》又可以和作為羅馬尼亞新浪潮湧現出來的一系列片子相比較,它們(包括《四月三週兩天》和《加州之夢》等)都是向著歐盟大集體走去,通過電影反映出背後國家與人民群體在十來年中的變化,消失多時的東歐羅馬尼亞先到一步,作為德法英等國家不排除有好奇成份。

影片故事分為兩部份,位於歐洲中心的德國與處在小亞細亞的土耳其,在世或不在世的人們,通過飛機、列車、汽車出現在不萊梅、漢堡以及伊斯坦堡等城市間。《在人生的另一邊》的性質鑑別就像是導演法提赫·阿金的身份,在德國的土耳其後裔,那可能不是類似ABC般的背景簡單,而是夾雜在兩種文明(文化)、兩個宗教(信仰)、歐亞大陸之間的差異,進步與落後、自由與保守,所有能形成對比的名詞,皆能被拿來一說。法提赫·阿金的野心沒總結的那麼大,上面列數的只是不同可能。說到土耳其風土人情的純粹程度上,那自然還是要看錫蘭老兄。

前面說到法提赫·阿金個人,那顯然採取三段式表現德(國)土(耳其)差異,好比李安打通東西,於情於理都選擇他所關注的事物或題材。抽取上一段落的一部份差異可能,外加上下兩代人事實上存在的情感隔閡,《在人生的另一邊》主題並沒有多玄乎,沉重或警醒。三個家庭,一對土耳其裔父子,一對土耳其母女,一對德國母女,三段式一故事。看起來明明白白,不會有玩弄的痕跡,比如誰誰相遇在伊斯坦堡的書店,邂逅在漢堡的街頭。我們把兩個人重逢的可能看作一種機率,放大千萬倍,在電影故事中成為了巧合的可能。比如《撞車》里警官捨身勇救婦女,《巴別塔》里屁孩高山放槍。它們還可以理解,而之後層套的故事將無數巧合湊在了一起。表面上,從《在人生的另一邊》亮出第一段小標題《Yeter之死》,故事就有了俗化的可能,就等著誰和誰在什麼樣的場合下欣然熱淚相擁巧遇,只是身為編導的法提赫·阿金多次消滅了可能。直到結尾,他都沒讓最值得相遇的人出現感動煽情的畫面,本來就沒期待,更無所謂錯過,驅車回歸的Aksu甚至沒有找著老爸,結尾情況是老爸出海,但應該快回來了,他一人在海灘上靜坐。

不算意外地發現,《在人生的另一邊》三張海報都是偏憂鬱冷調的藍色系,人物背朝觀眾,面向大海。OK,很多人已經能聯繫到《一一》里洋洋的後腦勺或者海子的詩句。影片一大用意就是露出了看不見的一面給觀眾,所以人生才有錯過,也才應更懂得珍惜。不擅於也不樂意去用細膩感性的文體來抒發上千百字,就是相信影片有那麼一回事。我很驚訝於虎皮所說的,(《在人生的另一邊》)相當於把《甜蜜蜜》紐約街頭改成再一次錯過(相較於多年前的一次),不過更遠的可以想到《日瓦戈醫生》結尾,日瓦戈彷彿看到了一個驚人相似的背影,他下車追去,卻趕不及。只是,那未免慘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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