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牌手》：「施與受」或「輸與贏」

《幸運牌手》：「施與受」或「輸與贏」
　　　　　　　　　　　　　　□文/火神紀

　　一個人在戰場上戰勝所有的對手，也許，還比在自己心裡戰勝自己更困難。
　　放棄勝利，也許就是寬恕；施予，也許就是獲得。而且也許得到的將更多。
　　我記得黃子華曾經在他的《秋前算帳》里說過：寬恕吧，千絲萬縷都寬恕吧。——火神紀。題記。

　　某個夜深入靜的街道上，有一種情感開始氾濫在整個淡紅色的夜空裡；我突然想，那是不是就是愛情；或者溫情。豪賭；燈紅酒綠；車水馬龍；繁華不死。最終，都將很平靜。拉斯維加斯從來就不缺乏美女和英雄，這至少是一部與眾不同的拉斯維加斯的賭城電影；也是一個溫情得讓人膩味的愛情故事。
　　沒有過多的硝煙戰火，沒有過多的繁華糜爛，沒有過多的華麗喧囂；更多的是已經沒剩下幾個行人的深夜街道，空蕩蕩的卻非常寬敞的房子，或者是人們還沒來得及起床的深夜街口……這些寂靜得有點落魄的場景幾乎構建起了這部電影裡的大部份場景框架和劇情發展。
　　在我看來，這並不是一部大製作大手筆的視聽系電影；這與我們印象中拉斯維加斯那個賭城裡的所有故事似乎都大相逕庭，完全是兩種風格的電影。也許就是因為這樣，這成了許多人劣評這部電影的最大一個詬病；可是在我看來，恰恰就是這個遭人非議的與眾不同的地方，造就了這部電影另一個值得稱道的地方。因為與眾不同，因為立意新穎，所以有了一種作為一部優秀電影所應該具有的獨特個性，所以在多如牛毛的賭片裡或者愛情電影裡都顯得別具一格讓人印象深刻。

　　也許，這僅僅只是對電影在定性上的一個角度問題罷了。所有對這部電影失望的人們其實都是把這部電影定性成一部賭片來看待；而既然定性成一部賭片，就難免會與之前看過的賭片裡那些發生在拉斯維加斯城裡絢麗的故事相比較，然後會發現在這部電影裡完全找不到一些既定而且似乎已經成為慣例的一些東西，於是難免失望。
　　其實，這部電影講的雖然是一個職業賭徒和賭博的故事，然而賭博在這部電影裡絕對是次之又次的，僅僅只是作為一個載體出現在這部電影裡。人性的蛻變，生活的昇華以及對親情和愛情回歸的召喚才是這部電影最著重描繪的事。這更像是一部溫情的愛情電影，也像是一部溫情的親情電影；雖說這個故事發生在拉斯維加斯，雖說主人翁一直在賭博，然而這並不能就此如此簡單明了地把這部電影定性成一部賭片。

　　德魯·巴里摩爾所飾演的比莉用一句最不經意的話說出了這部電影最重要的一句對白，她對哈克的父親說：「施與受」要比「輸與贏」困難得多。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是非常意外的，因為我從不曾想過，會在這樣的一部電影裡聽到這樣一句充滿了哲理味道的話。
　　要贏，就不能心軟。這是信仰技術取勝的哈克極其理性的價值觀；作為一名職業賭手，他所要做到的就是冷靜，還有極度精巧的計算，以及不放過任何機會地投下自己的賭注以贏取最大的利潤。比莉則是一個完全相反的人，在她眼裡所有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和生機，直覺地相信她所看到的一切，她是一個極為感性的浪漫主義者。電影開始在賭桌上一場華麗的勝利開始，然後就是哈克與比莉的相遇。
　　這是一場現實主義與浪漫主義交織後所綻放的那些炫麗的火花；也是一部浪漫主義戰勝現實主義的電影。從兩個人的相遇開始，哈克開始被比莉所感化。也許，愛情總是打開所有通往救贖之路中最直接也最便捷的那條路。
　　電影用了許多的篇幅描繪了哈克在賭桌上從輸到贏再到輸的整個過程；這就是「輸與贏」的直筆描寫了。而在電影的最後那故意輸給父親的那場豪賭里，在我看來他才算真正地贏了。被比莉所感化，也許，電影裡用曲筆所描繪出來的輸家才是最大的贏家。施予，自己所要承受的是還有多少，這也許就是「施與受」的真諦了。電影結束的時候完全不是我們曾經以為的那種英雄式的勝利，而是哈克放棄了自己渴望了多年的那種技術性的勝出而成全了自己的親情和愛情，施予了一位年邁的老人一場豪賭里最後的那個心願和一個或者有的希望。輸掉了一場應該贏的豪賭卻迎來了他嶄新的人生；我們能說，他是輸家嗎。
　　當哈克用他已經被軟化了的心來施予仁慈和成全的勇氣時，他受予的也許更多。

　　賭而非賭；情而非情。這是這部電影最遭非議的地方。可是在我看來，這卻是這部電影最出色的地方。賭片和愛情電影都已經拍了太多我們也看了太多了，想要在一個已經被詮釋演繹了多次的題材里做的出類拔萃其實很難；反而，像這樣一個不倫不類的定位更容易拍出成功的電影，更容易吸引人們的眼光也更容易做出成績。
　　比莉和哈克的愛情，寂靜得讓人感動。「施與受」與「輸與贏」的哲理辯證也賦予了這部電影一個全新的高度，至少因為這樣的一個辯證關係的存在，這部電影走出了賭片和愛情片兩者的陰霾而打造出來一個屬於自己的天空。
　　做一個贏家很難，可是當我們勝眷在握的時候我們卻放棄了贏家的渴望而選擇了失敗，這也許比取得勝利要更難得多。從這個角度來說：「輸與贏」是一個強者的境界，而「施與受」卻是一個哲者的境界。看似天真爛漫的比莉卻在她的人生里早早地得到的真諦，哈克卻要經歷了許多磨難之後才能得到。
　　可以說，從演員的角度上來說，不管我是所喜歡的德魯·巴里摩爾還是練巨人艾瑞克·巴納，或者奧斯卡影帝羅伯特·杜瓦爾均沒有太出色的表現。然而這依舊是一部出色的電影，當一部不怎麼商業的電影放在我們面前，能夠給我們一種溫馨的感知以及一種無窮的無味，我們還能去苛求什麼呢。

　　　　　　　　　　　　　2007-09-16；丁亥年己酉月癸丑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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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註：電影資料擴展連結。
　　■片名：《Lucky You》
　　■譯名：《幸運牌手》｜《王牌21點》
　　■導演：柯蒂斯·漢森(Curtis Hanson)
　　■編劇：艾瑞克·羅斯(艾瑞克 Roth)｜柯蒂斯·漢森(Curtis Hanson)
　　■主演：德魯·巴里摩爾(Drew Barrymore)｜艾瑞克·巴納(艾瑞克 Bana)｜羅伯特·杜瓦爾(Robert Duvall)
　　■類型：劇情
　　■片長：124分鐘
　　■國家：美國
　　■語言：英語
　　■色彩：彩色
　　■混音：杜比數位環繞聲
　　■發行：華納兄弟影片公司
　　■上映：2007年5月4日(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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