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與突如其來的災難

前天通過迅雷下載了這部電影，今天下午把它看掉了，相當精彩，從頭到尾一直都吸引著我的眼球。
溫尚Vincent Mondel是一位攝影師，已經和妻子離婚，正在爭奪兩個子女的撫養權。這時，一個叫約瑟夫Josephe Plender的人從他的生活中出現了。二人是初中同學，在溫尚不知情的情況下，約瑟夫開始對他展開了一項極其邪惡的報復計劃。約瑟夫讓一個叫索非亞的女人去做他的模特，然後她勾引他，接下來這個女人去警察局狀告溫尚，說他強姦了她。正在溫尚苦惱之際，她取消了起訴。但接下來卻是一個更大的陰謀。索非亞找溫尚，說她是受人指使，同時卻暗地裡在他的飲料中下了催眠劑。在他昏迷之際，拍下了對索非亞進行SM的照片。接下來，Sofia突然慘死，屍體出現在V的車尾箱。然後，約瑟夫藉故認識了溫尚，並幫助他處理了屍體。溫尚便把約瑟夫當做了自己的朋友。誰知約瑟夫是要藉此來敲詐V一筆錢，並毀掉他的生活。原來，在初中時，溫尚曾經害過約瑟，因此約瑟夫一直存有報復之心。最後，溫尚忍無可忍，只好開始反擊……
在《聖經·創世紀》之中，蛇正是引誘夏娃，從而開始了人類之墮落。因此，蛇是一種象徵，象徵著惡。而在《蛇》一片中，約瑟夫，他背上有一個蛇的刺青，正可謂是惡的象徵。冷靜，殘忍，詭計多端，毫無憐憫之心，是一個心理極其陰暗，毒辣的人物。他可能有一個不幸的童年，在初中時代，是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總是被人看不起，因此心存黑暗，希望能有朝一日復仇，而等他長大成人之後，機會終於來了。但是，隨著劇情的展開，我們發現原來這個惡棍也有弱點，也有溫情的一面，那就是對他母親的愛。他的母親長年住在精神病院，突然有一天自殺了，留下的遺言是「洗清我們的恥辱」（Lave notre honte）。約瑟夫不敢承認母親的離世，寧願用名貴的香料和玻璃棺材將老太太的屍體保存起來，並化妝得很漂亮，甚至還給她帶上名貴的項鍊。影片並未明示母子之間的具體情況，但可以想像約瑟夫對於這位從小就一直相依為命的親人，無疑懷有著極深沉、極真摯的情感。因此，當溫尚找到了這個弱點，把約瑟夫母親的屍體盜走時，幾乎令約瑟夫陷於瘋狂。
與此同時，溫尚這個人物刻畫得也相當成功。這個人物不是一成不變的，電影讓我們見證了主人公在個人命運出現災難性的變故時，所表現出來的個性的變化。最初，溫尚給人的感覺是完全是一位普通人，一位普通的中產階級，認真地經營著自己的工作，熱愛家庭，細心地照顧著兩個小孩。雖然婚姻失敗，但在小孩的撫養權上，卻是一步不讓。最初，當約瑟夫出現時，他還把他當作朋友，帶他去自己家，誰知這是引狼入室。讓約瑟夫因此得以有機會去討好溫尚的老婆。溫尚在和自己的律師商量了之後，決定開始採取一定的主動，不再任意受約瑟夫擺佈。因此，溫尚向警察局自首，並說明白己並非殺害Sofia的兇手，是被陷害的。但是，在這樣的博弈之中，溫尚發現自己再次處於下風，因為被指控強姦，溫尚可能失去兩個孩子的撫養權，接下來，Sofia的屍體被發現，他可能要被指控謀殺。溫尚知道再也不能坐以待斃，於是毅然逃出警察局，開始了在與約瑟夫的博弈中採取主動，以攻為守。最後，二人在搏鬥，將約瑟夫殺死。
電影實際的劇情比我上述說的，還要複雜一些，環環相連，扣人心弦。讓人時不時為主人公的命運而擔心。如果說，約瑟夫代表著惡的一個典型，那麼溫尚則代表善，本片就是表現了一個小人物，在面臨突如其來的惡之前，如何應對的問題。惡有很多張面孔，可能是一位美女，也可能是一位多年未見的朋友，可能是車禍，也可能是暴力。而惡的原因，看似無來由的，但也許又有來由，而這原因可能是自己多年前所作的惡。如此看來，佛教因緣相生，惡有惡報，之說，還是頗有道理的，似乎在西方也能找到市場。由此，似乎我們要得出教訓說：諸惡莫作，諸善奉行。
這個電影，也反映了西方人認為的對惡的應有態度：就是以惡制惡。要對付惡，就要比惡更有力量。因此劇中溫尚的律師，用不正當的手段，來搜集證據，以證明約瑟夫的有罪，但不幸被約瑟夫發現，將他殺害了。說真的，雖說邪不勝正，但在這個片子表現的，卻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雖說溫尚最後最勝了，但純屬偶然。因為約瑟夫是慣於為惡的，因此他擁有更多的手段和力量，敢想一般人所不敢想，為一般人所不敢為，既能為善，也能為惡，因此這正是他的極端可怕之處。
如果現實生活中，一個類似於溫尚的人，遇到了類似的災難，遇到了類似的惡，最終能不能像溫尚這樣，逃出生天，真是難以想像之事。一定程度上，善缺乏力量抑制惡的話，是惡得以滋生和狀大的條件，因為二者畢竟是此消彼長之關係。而另一方面的悖論又在於，某些時候，善的力量過於強大，反而會導致善本身變成一種惡。好比說，父母的權威，相對於兒童而言，當然是一種莫大的力量，父母當然無不望子成龍，但這這一善良意志，強加於兒童之上，有時卻成了某種惡。如何讓善獲得堅實的力量，而同時又不會異化為一種惡呢？或許，這就需要智慧，尤其是實踐智慧，讓善與力量和諧地結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