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訊息
戰地軍魂--Stalag

战地军魂/17号囚房/第十七号战俘营

8 / 58,827人    120分鐘 | Germany:116分鐘

導演: 比利懷德
編劇: 比利懷德 Edwin Blum
演員: 威廉荷頓 唐‧泰勒 奧圖普里明傑 勞勃史達斯
電影評論更多影評

haze yao

2007-08-19 06:15:41

愛死比利。。。


好萊塢的三、四十年代湧現了一大批經典的影像作品,這些作品僅憑著黑白兩色描繪百態人生。也許,半個多世紀後的今天當我們遇到了人生的低潮,想感受人間真情的時候,看一場經典老電影成了最佳的選擇。而比利懷爾德的作品無疑可以列入最佳選擇之中。
比利懷爾德是正宗的猶太血統,他出生於1906 年6月22日奧地利首都維也納。他的母親,曾在美國住過七年,好萊塢傳說她喜歡美國所以叫她的兒子「比利(比利)」,因為它聽起來很美國。他的父親經營咖啡室和旅館,但卻時常轉換工作,財務亦有問題。比利少年時期愛玩桌球和注意旅館和咖啡廳的客人的動態,這個時候的他開始對劉別謙(Ernst Lubitsch)的影片非常感興趣,之後比利在維也納大學(University of Vienna)度過七年的法律課程,但他很快確定自己追求新聞方面的事業,他很快便成功取得記者的工作,在1926年,比利移居到德國柏林,他任職報紙記者並且參與電影編劇的工作。
到了1933年,希特勒發起戰爭,身為猶太人,比利為了躲避納粹分子的迫害逃到巴黎 ,他有一些不錯的劇本得到好萊塢的合約,於是比利離開歐洲,他和親人失去聯繫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戰完結為止(隨後知道他的家人勻死於集中營),戰爭影響了他們的命運。
剛到好萊塢時,比利只懂得一點英語和少量的金錢,他甚至沒有家,他當時甚至居住在旅館的女洗手間,不管如何,他得到演員皮特(Peter Lorre)的幫助終於找到了工作,第一份工就是在派拉蒙電影公司寫劇本。他能幹的工作表現使他備受注目,在派拉蒙,比利與查爾斯布瑞凱特(Charles Brackett)合作寫劇本。爾後也就開始了自己的導演生涯,《大人與小孩》[1] (The Major and the Minor )(1942) 是比利作為導演的處女作。從此比利先後導演了20餘部電影,獲得了巨大的成功。比利早期的成功影片包括:1942年的《雙重保險》[2](Double Indemnity) 、1945年的《失去的週末》(The Lost Weekend),《雙重保險》是一部經典的黑色電影,內容是女主角斯坦貝克(Barbara Stanwyck)和保險代理員麥克默里(Fred MacMurray)謀殺她的丈夫以得到保險金的故事。之後《失去的週末》(見第四節)使38歲的比利在電影界成為大師級人物,雷米蘭德(Ray Milland)被派任為這部片的主角――一個酗酒者, 這部影片使比利贏得他的第一次兩項奧斯卡獎項,包括:最佳的導演和最佳的寫作、電影劇本、最佳影片和最佳的男主角(雷米倫)。 在《失去的週末》之後, 他有兩部影片勻受到在德國的經驗影響,A Foreign Affair (1948),它表面是一部喜劇,背景是在柏林的浪漫三角關係,雖然因此榮獲奧斯卡提名最影劇本,然而電影本身卻被批評為庸俗與戲謔,直到1953年,比利拍了《戰地軍魂》(Stalag 17),由威廉荷頓 (威廉 Holden)演出一位德國戰俘,比利憑此片再次得到奧斯卡提名,這次是最佳導演。在1950年,比利和查爾斯合寫了《日落大道》(Sunset Boulevard),此片公認為一部非常成功的不朽傑作,電影由比利執導,這一部描述好萊塢影片行業的影片,主角有:過氣默片女星諾馬(Norma Desmond由老演員Gloria Swanson葛蘿莉亞主演),她的愛人威廉荷頓演出一位年輕不得志的編劇,故事以倒敘的方式進行,由威廉荷頓看著自己在游泳池的屍體開始,比利在影片內諷刺好萊塢的黑暗面,把演員的一生都灌注其中。(見第四節)《日落大道》的巨大成功,使它被提名11項奧斯卡金獎,包括比利獲取的奧斯卡最佳的寫作、故事和電影劇本等等。比利創造的流行影片高峰期在50年代 ,《日落大道》成功以後,還有浪漫愛情劇《龍鳳配》(Sabrina) (1954),由大牌明星奧黛麗赫本和鮑嘉聯袂出演。同樣風格的愛情喜劇還有《黃昏之戀》(Love In The Afternoon)(1957)同樣由奧黛麗赫本出演,和她演對手戲的這回換成了加里庫珀(見第二節)。其它喜劇還有:《七年之癢》(Seven Years Itch)(1955),瑪麗蓮夢露(Marilyn Monroe)裙子被吹起的經典場面就出自於此。還有1959年的《熱情如火》 (Some Like It Hot),這部影片創造了經典的一對排擋:托尼(Tony Curtis)和傑克李萊蒙(Jack Lemmon)。
可這部影片在當年的奧斯卡卻慘遭滑鐵盧。原因是它遇到了奧斯卡大贏家《賓虛》[1](Ben-Hur)。四十年後,美國電影學會(AFI)選這部片為最滑稽的喜劇片頭一位。 同樣是喜劇可是又有些悲劇色彩的《公寓春光》(The Apartment)(1960), 比利的再次起用愛將傑克萊蒙 (Jack Lemmon)配上性格女演員莎莉麥克琳 (Shirley MacLaine) 。傑克李蒙飾演卑微的辦公室白領, 他把自己的公寓借給上司與其愛人莎莉麥克琳飾電梯小姐作為幽會場所,事後卻對她心生愛意。公寓春光上映後非常受歡迎,雖然再次大膽寫了駭人聽聞的題材,但也證明了比利的本事,他憑此片贏取了奧斯卡最佳導演、最佳影片和最佳編劇(與I.A.L Diamon合著) 三項大獎,另外還有最佳原著 。
由60年代至70 年代,比利拍了七部以上的影片,可是都不能超越他以往的成功,包括:一二三 (1961)、Irma La Douce (1963)(再次與莎莉麥克琳和傑克萊蒙合作) 、The Fortune Cookie (1966)、 The Private Life of Sherlock Holmes (1970)、The Front Page (1974) 及他最後一部導演的電影,1981年的Buddy Buddy ,他堅決否認這一部片不是成功商業片的說法,雖然他己退休,但他仍然繼續和他的長期合作者――I.A.L Diamond論述影片的新想法,只是沒有一部電影超過 討論外的發展進程。1996 年,比利向紐約時報(紐約 Times)直言,最近幾年唯一使他感到「刺激」的,是影片《阿甘正傳》[1](Forrest Gump)。
比利一生編、導、演、製片作品共有60多部,他的影壇生涯從20年代橫跨至80年代初,曾經21次被提名奧斯卡,拿下6座金像獎,他共獲8次提名金獎導演,是非常顯赫的成績,直到了2000年3月23日,比利因肺炎病逝於比佛利山莊家中,享年95歲。
在比利的電影中很難找到個人印記,他拍攝各種類型的電影,如果要說這些電影中有什麼相同的元素的話,玩世不恭的諷刺大概可以勉強作數。有人說他是「電影界的拉斯普京(Rasputin Grigority)」[2],對於《日落大道》,《戰地軍魂》這樣的電影我們可以這樣評價。但是說到《龍鳳配》和《黃昏之戀》這種溫馨題材,比利處理愛情戲的功夫一樣令人感到像一條溫暖的河流在內心唱著歌般地愉悅。因此我們很難對這個好萊塢的怪才下什麼定語。而且他的電影在中國國內可以看到的也是比較少的,所以即使下了定語也恐怕有失偏頗。以下僅對在國內可以找到的他的幾部喜劇電影做了以下的分類:溫馨喜劇、現實諷刺喜劇、黑色喜劇。
二、 喜劇的表現形式
(一) 俗套中的意外:比利的溫馨喜劇
比利的溫馨喜劇總是最大程度地自然化。與比利多次合作的萊蒙說過:「比利的台詞沒有一個字會讓我表演起來不舒服。」[3]比利自己也說過「最好的導演是不會讓你感到他的存在的。」[1]因此他的喜劇往往沒有奇景、驚險、意外等來建構情節,反而對於細小道具的處理和運用出神入化,酒杯、橄欖瓶、帽子、雨傘等無不影響著劇情的發展,而且彼此呼應使影片細緻而嚴謹。《龍鳳配》片中那首《玫瑰色人生》曲目的使用簡直無可挑剔,總是在關鍵劇情中出現,強烈的感動著觀眾的內心。同樣的舞會,同樣的網球場,同樣的歌曲,只是時間換了,人物成熟了就變幻出不同的愛情,而且很自然,這讓我們更加欽佩導演的才華。常有觀眾看後拍膝蓋說:「我就知道會這樣。」這類尋常無奇的情愛電影,觀眾一方面清楚地看到他在設計情節,堆高戲劇性,卻自願上鉤,一步一步越陷越深,以致最後融樂其中。他的每一個「谷」都會讓觀眾絕望,然而在愛情喜劇之中又總會把大家帶回「峰」。即使深諳個中規律的觀眾也不會例外。慢慢地我們發現懷爾德的意外與閃光總在過程中。
《黃昏之戀》其實應該是最不被人們接受的題材,正如影片中赫本的父親所說的「不法之戀」(見第五節)。然而比利的處理方法以及選角使故事毫無罪惡之感。赫本的天真外貌在化裝方面又被加了個蘑菇頭。典型的傻閨女形象,然而她的一言一行,古靈精怪決沒有因為傻里傻氣的外貌打折。比利拍攝這這部電影中剛醒來得到庫珀幫赫本找鞋子一段時,對於開始的拍攝並不滿意。於是他等待庫珀真正入睡又被吵醒的時候拍攝,終於得到了滿意的效果。[2]比利一向講求真實,這段攝影棚故事可見一斑。
《熱情似火》的劇本直到拍攝結束前四天才真正完成。拍攝《公寓春光》時,最後一幕的台詞不是列印出來的,而是影印出來的,十五分鐘後兩位主角便進行拍攝。這樣說起來比利應該是王家衛的前輩了。其實這兩位的拍攝方式卻也不盡相同。比利自己道出了個中道理:「看起來似乎我們不知道自己會怎麼做下去,其實不然,我們其實一直知道故事的結尾,只是不知道中間的過程。這個只有當時當地才可以決定。」[3]這也許就是比利的電影吸引人的地方,落於俗套的故事之中有著小小的閃光和意外。
《熱情如火》開拍之時,比利的朋友都不看好這部影片使他頗有氣餒之感 ,原因是比利起用了兩種在喜劇里不太尋常的原素:暴力和反串,製片人大衛(David O. Selznick)直言:" 血和笑是不能混和的。" [4],然而,此片卻獲得了巨大的成功。故事講述了20 年代 ,大提琴樂手托尼(Tony Curtis)和傑克李萊蒙 (Jack Lemmon)目擊一場暴徒的屠殺,為了躲避黑道追殺,他們只好裝扮成女人四處掩藏,後來偶然遇上一群旅行女子樂隊並加入其中,他們結識了絃琴歌手瑪麗蓮夢露,於是托尼寇蒂斯分身假裝成一位富裕的紳士名流向她展開追求,另一方面,一個愚蠢的百萬富翁卻在追求萊蒙(女裝的他) ……。影片最後的台詞實在是很大的亮點:
「但我們不能結婚」
「為什麼不?」
「我不是金髮」 觀眾看了這樣的場面必然已經發笑
「沒關係」
「我煙抽的很兇」
「我不在乎」
「我的過去不好」
「我和薩克斯風手混過」
「我原諒你」
「我無法生孩子」
「我們可以領養」
「你不了解,奧斯古」
「我是男人!」
「沒有人是完美的」
                  
這段台詞在《小姐好白》[1]中被拷貝成兩個黑人男性之間的對話,同樣是男扮女裝,最後一句是:「你不是白人?!」
(二)似乎圓滿的不圓滿:比利的現實諷刺喜劇
現實喜劇這個名稱實在不妥,因為即使是這些充滿現實性諷刺的片子裡,比利仍然安排了大團圓結局。這樣的可謂不現實。不過,這些團圓之中又有著些微的不圓滿。這些不圓滿又把我們帶回了現實。《戰地軍魂》最後以唐泰勒(Don 泰勒)和威廉霍頓(威廉 Holden)的勝利出逃作結,但是主角臨行時也沒有得到其他人的尊敬。只有其中一個人說了一句:「對不起,兄弟,我們都看錯了你。」而霍頓似乎也並不在意,只是說了一句:「算了」。他協助在戰前與自己有家族仇恨的泰勒逃出了集中營。本是皆大歡喜的結局,但比利用:「如果咱們在美國重逢,不要假扮我的老友。」又一次把觀眾帶回現實,誰又能不記前嫌呢?這只是人的本性。看比利的電影總是希望纏著失望。
《公寓春光》結尾時,老闆要求已經愛上莎莉麥克琳的萊蒙把公寓鑰匙交給他並以工作作為要挾的時候,萊蒙居然把鑰匙丟給老闆。看到此處,觀眾完全地失望了。懷爾德給了大家最壞的結局嗎?沒有愛情 沒有覺醒?這時任誰也一定要看看錶,電影還有多久結束,還夠不夠再演出團員的結局?―――好了,,原來丟給舍爾爵克的只是主管洗手間的鑰匙。最後那句經典極了:「我再也不需要這鑰匙了,因為我已經從頭到腳地洗乾淨了。.」( I don』t need it any more. because I have been washed throughout here)這句台詞有著極強的諷刺意味,其實從內心來講,用主管洗手間的人才真正需要洗一洗。而這正解脫的辦法只能是離開。萊蒙離開了,接下來的五分鐘之後,當莎莉麥克琳從老闆口中聽說萊蒙的行動後發出會心的笑,也一樣離開了老闆。在公寓裡,兩個人對坐,萊蒙說:「我愛你,庫伯利克小姐」 莎莉麥克琳扮演的芙蘭並不理會他而開始出牌:「12 」無奈的萊蒙只好重複說:「你聽到我說什麼嗎?庫伯利克小姐我絕對喜歡你.」 莎莉麥克琳回敬道:「閉嘴,發牌(shut up and deal)」作為了影片的結尾。這句之中的deal很有意味,因為deal既指發牌,也有交往的意思。頗有放馬過來的意味。有情人終成眷屬是不假,但兩位主角都失去了工作。這種對於人性的保留,無疑用了物質享受作為了代價。比利在講述愛情喜劇的同時道出了大都市的無奈。
說到無奈,《七年之癢》就是中年男人的最直觀的具體寫照。劇中的高薪高格調的男主角對於夢露扮演的女孩想入非非,一會兒把她想像成貴婦人一會兒又把她想像成街頭流言的散佈者。其實夢露所扮演的女郎與男主角根本不是一個階層的人,所以興趣愛好都不同。因此他們之間的對話就像雞同鴨講。可是為什麼男主角還樂在其中呢?比利向我們解釋的不過是一個大家都明白的道理:新鮮的都是好的。卻不是持久的。
(三)猜猜這部片子誰來當主角:比利的黑色喜劇
《失去的週末》是好萊塢第一部對酗酒的直面描寫。比利給這部偵探似的小說加入了令人哭笑不得成份。在戒酒院的神經質男護士,還有主角走了十幾個街區時臉上的表情都讓人想笑卻心情緊張,甚至感到恐懼。在懷爾德的電影中,酗酒人的表現好像魔鬼一般。然而電影並沒有給被酒精迷醉的人一個答案。只是結束在和影片開始一樣的一個掛在窗外的酒瓶上。懸空的酒瓶就像未來一樣不確定。一切好像回到了開始的時候。也許這個結尾的設計和比利童年的記憶也有很大的關係。「我小的時候隔壁就是廁所,總有水聲。我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可把那聲音想像成瀑布的聲音。但是很多年以後,我真正到了瀑布的面前,我內心真正嚮往的卻是小時候的那個廁所的聲音。[1]」雷米蘭德因為這部電影得到了最佳男主角的稱號,也經常在酒館裡被人認出。其實雷的氣質本身就有點神經質,他的表情往往會令觀眾打個寒顫。比利的選角能力實在令人叫絕。很多演員都是在比利說出電影大概情節之後便答應了出演。他們信任他。這也從另一個側面體現了比利的導演才能。
然而選角對於懷爾德也不是一翻風順。在《日落大道》中他就碰了很多釘子。當比利•懷爾德還在和查爾斯•布萊克商討劇本的時候,他心中就已經暗自確定了女演員的人選——梅維斯特,但是55歲的梅•維斯特得到這一消息後,卻表現得非常吃驚,甚至有些生氣,她拒絕出演這個和她本人年紀相仿的過氣的好萊塢女星。同樣生氣的還有博拉內閣里,她也因為相同的原因拒絕出演。瑪麗匹克弗德卻很高興地接受了這一角色,但是卻要求將諾瑪這個角色進行大幅度的修改。最後,喬治•庫克想到了葛洛麗亞•斯萬森。在挑選男演員時,比利•懷爾德的最初入選是蒙特高瑪麗克里福特,但是克里福特卻通過他的經紀人表示說他不可能在劇中愛上一個長他年紀大一倍的女人。弗里德•馬克墨雷是比利•懷爾德的第二個合適的人選,但是他也拒絕了這一邀請,因為他覺得這一角色所要求的演技超過了自己的能力。而格內•凱利也由於合約問題沒能出演這一角色。最終喬吉利斯這一角色落到了名氣稍遜的派拉蒙簽約演員威廉•荷頓身上。這和《日落大道》所表現的內容太過尖銳有關。這是一部太傷感的喜劇。因此最好的時機看《日落大道》電影是心情過份興奮的夜裡。它讓你笑的時候,是想笑卻心酸。它悲的時候,雖不是使人哭,卻是想哭,哭不出來。悽厲,悲涼,蕭殺。這是全世界女演員都不敢看的電影,又或者是所有現在正在成功的人士不敢看的電影。諾瑪黛絲蒙德站在派拉蒙的門口說,沒有她就不會有這個電影公司。兩人的扮演者分別是艾里克•馮•斯托海姆和葛洛麗亞斯萬森,沒有人比他們倆更適合這兩個角色,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扮演的就是自己。斯托海姆曾經做過導演,如果電影公司讓他自由發揮的話,他肯定能拍出劃時代的偉大電影。遺憾的是他的才能無從發揮,作品很少在電影院裡上映,即使出現也只是一些片斷,儘管如此它們依然是偉大的。《凱利女王》就是一部這樣的電影,女主角的扮演者也是葛洛麗亞斯萬森,她是當時好萊塢身價最高的明星,《日落大道》中年輕的劇本作者喬吉利斯在諾瑪黛絲蒙德的別墅里觀看的影片,就是《凱利女王》中的一個片斷。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影片是由管家馬科斯放映的,在現實中正是這部影片結束了斯結束了托海姆在好萊塢的導演生涯。對葛洛麗亞斯萬森來說,《凱里女王》之後,她在好萊塢的日子似乎也到期了。當懷爾德找她拍攝《日落大道》時,她只是紐約一家電視台的普通工作人員,已經被人們遺忘很久了。葛洛麗亞斯萬森的那張臉,是在是為了演出這部喜悲劇而生。第一次看到的時候,總覺滑稽。等到劇末,她用鼻孔高傲地看著攝影頭說:「好啦,德米利先生,我們可以開始拍我的特寫了」的時候,任誰也會黯然。
二 、旁白的魅力
以上電影有很多是以主角或次主角的陳述拉開序幕的。他們所陳述的一定是影片故事發生的大背景。這種方法會一下子抓住觀眾。《黃昏之戀》中是赫本的父親――一位倫敦的私家偵探發表了一篇關於巴黎人戀愛關的牢騷之巴黎人談:
這就是花都已黎,如同其它的大城市,倫敦啦,紐約啦,東京啦一樣,
(巴黎的圖畫,鏡頭漸漸拉遠[1])
只是有兩件事它很特殊:
一是巴黎人好美食 二是巴黎人擅長戀愛
(拉遠的鏡頭出現張貼那張畫的人,
鏡頭再遠,出現街頭的擁吻男女)
哦 也許並是擅長,但至少稀鬆平常
(開過來的灑水車弄濕了擁吻的人 但他們還是繼續)
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都是如此
(灑水車開過去,鏡頭轉換到薩那河邊)
左岸如此,
(一對情侶,鏡頭快速拉到對岸)
右岸如此,
(岸邊親吻的情侶)
河中間也是一樣
(換到船上,還是擁吻的情侶)
白天或晚上
(噴泉旁白天的情侶,同樣的姿勢,天色忽然暗了)
屠夫也好 麵包師也好
(分別出現不同職業人接吻的場面 )
友善的殯儀業主也好
(葬禮結束,殯儀業主掀開寡婦的黑紗,兩人接吻)
在運動中
(騎摩托的人在車上親吻,後面有一輛警車)
在靜止中
(做愛的雕塑,旁邊坐著看報紙的守門人)
獅子狗是這樣
(兩隻狗互相親吻)
遊客亦然
(在旅遊景點遊客親吻)
將軍也是
(訪問的將軍互相親吻)
連存在主義者也一樣
(在吃飯的人,女孩子的臉完全被頭髮蓋住了,
對面的男孩子拉開她的頭髮親吻)
有青梅竹馬
(一個孩子送給他的小女朋友一束花,親吻)
也有老年的愛
(老人送給他的老女朋友一束花,親吻)
夫妻之愛
(結婚照的場面)
還有不法之戀 這就是我要說的
(鏡頭拉到一座高塔上面,這就是剛才的敘述者----一位偵探)
這是最惹人喜愛的電影開頭之一,每一組畫面都是相互對應的,敘述者的台詞也是對仗的。給人絕佳的節奏感。同時又充滿幽默。由年長的老人娓娓道來更是增添了喜劇的氣氛。
《龍鳳配》則是女聲旁白似的對萊柔比家庭背景做了一番介紹。《公寓春光》中導演在影片開始時故弄玄虛了好一陣,只是讓你先聞其聲,雖然給出了很多資訊量,譬如紐約人口,「我」職位工資等等,但卻似乎沒有資訊量,我們始終不知道到底是怎麼樣的故事。但毫無疑問地,觀眾臭到了喜劇的味道。「紐約市的人口達到了8,042,783.如果把所有的人頭尾相連,按照每個人5英尺6英吋的話,這個長度可以從時代廣場一直連到巴基斯坦的喀拉蚩的郊外。」這是背景的交代,同時也是導演下的大餌,觀眾得到會心一笑的同時被拉進電影當中,因為這就是自己生活的城市。即使是生活在不同國家的人,也因為相似的城市氣息融入其中。
《戰地軍魂》開場白是囚犯餅乾(cookie)的個人陳述,點名這是在德國的戰俘的親身經歷,這樣的獨白一下子給影片的真實感加了十分。
《七年之癢》又一次賣了關子,從土著講起,似乎和婚姻完全沒有關係,卻漸漸道出了影片的全部真諦。儘管看完前一分鐘關於印第安土著的一段話之後,觀眾對於電影情節一定已經瞭然於心了,但是由於笑料百出,觀眾還是忍不住上了懷爾德的勾:
先來看看電影開場的這段關於土著和曼哈頓的陳述吧。
曼哈頓
(地圖上的曼哈頓)
曼哈頓之名,源自當地土著
(一群印第安土著)
曼哈頓印第安人,一個愛好和平的民族
終日在設陷阱、釣魚、打獵
他們有個習俗,每年七月,熱浪來襲的時候
(印第安男子們站在岸邊送妻子離開)
島上的氣候,變得令人難以忍受
他們會把妻兒,送去上游較為涼快的高地避暑
(年輕的印第安女子走過)
如果負擔得起,他們會到海邊去
當然,丈夫們會留在熱得要命的島上
(印第安丈夫們都跟在她後面追出了畫面)
繼續設陷阱、釣魚、打獵
事實上,我們的故事跟印第安人一點關係也沒有
這故事發生於500年後
(曼哈頓機場)
我們之所以提及到他們,只是要證明,雖然過了這麼久
世界一點都沒變,曼哈頓的已婚男士,依然把妻兒送去避暑
而他們,依然留在熱得要命的城市工作
設陷阱、釣魚、打獵
現在我們去看看,一位典型的曼哈頓已婚男士
(主角一家出場)
他的家人將出發去避暑,這是先生
這是他的太太海倫,跟兒子力奇
......
(一位年輕女士走過,男士們全都跟在她後面,
我們的主角李察沙曼卻清醒地搖了搖頭)
前面關於土著的圖像與後面現代男士們送太太和兒子上船的情景,除了穿著背景不同,幾乎一模一樣。人們肯定已經明白了比利的初衷,這是一部關於厭倦了婚姻生活的男士如何尋找刺激的影片。這種題材想來也絕對地敏感,然而比利選擇了夢露作為主角完全抹掉了影片的罪惡感。誰會對夢露這樣天真的女孩子發脾氣呢?
《日落大道》影片是以一具躺在池塘中的屍體開始的,接著屍體開始講述自己的一生,真是一部刺激的電影。與其異曲同工的還有《雙重賠償》,在這部電影中敘事者是將死的麥克(Fred Macmurry)。死人是好萊塢電影中完美的第一人稱,因為他知道故事的結局。比利•懷爾德知道,這樣的想法是最好的電影素材。這部電影其實還有一個版本:在洛杉磯的一座停屍房開始,同時伴隨著靈柩與靈柩,屍體和屍體之間的親密對話。這一幕在試映時取得了很好的預期效果,好的有些過頭,以致觀眾不能全神貫注地觀看後面的104分鐘。所已經過刪減的影片就將故事的敘述者——屍體,放到了池塘里。這樣故事的源頭就落到了漂浮在池塘裡的屍體頭上,由他來講述自己的人生和他在好萊塢的生活。
台詞照錄如下:
沒錯,這就是加利福尼亞洲洛杉磯市的日落大道。
(警車,警笛)
現在是早上5點。剛才是兇殺案報導,
(警車飛速而過,警車轉彎)
由警探們和記者們共同完成。在一萬號街區的一棟里...
(停在一座豪宅門口)
發生了一起兇殺案。您將在後續報導里了解到詳情。
(警察跑進豪宅)
您可以通過收音機或是電視收聽或收看到,
一個過氣的明星牽涉其中--一個曾經的天皇巨星。
不過在你聽到走樣的甚至是被歪曲的故事之前,
在那些好萊塢專欄作家染指之前,
或許你想聽到真正的故事,---事情的真相。
如果是這樣,你就找對地方了。
瞧,一個年輕人的屍體被找到了...
(游泳池出現,裡面有一具屍體)
漂在她的豪宅的游泳池裡...
背上中了兩槍,腹部一槍...
是誰並不重要,真的。
(拍照的記者,還有警員堆在游泳池前)
只不過是一個寫了幾部B級電影的作家而已。
可憐的傢伙,他一直想要個游泳池。最後總算是得到啦..
只不過付出的代價高了點。
(從游泳池底部的角度拍攝屍體的臉)
讓我們回到6個月前故事開始的那一天吧。
(強光,回溯,螢幕變模糊)
我住在富蘭克林與愛娃街上的一間公寓裡,
(鏡頭漸清晰,出現車水馬龍的街道)
那時的情況很糟糕,我在片廠已經很長時間沒活兒幹了
(運用長鏡頭拉到一座公寓)
我只是坐在那裡,每週機械性的編造兩個原創的故事。
(再拉近其中一室)
只是我看起來沒有了感覺,也許這些故事不夠新穎,
也許是過於新穎,總之我知道的就是,他們買不出去...
(從窗簾的漸漸模糊的影子中,男主角出現在印表機前)
長達三分鐘的話外音,把觀眾的心緊緊地抓住了,正像懷爾德自己所說的一樣:「這裡面有秘訣,卻無法教的。使主題有戲劇性,確實需要某種天才,但天才也不夠,必須經營劇情,像蓋房子似的,有基地後,一點一點往上加。如果在開演二十分鐘之內,觀眾已開始出去買爆米花啦,帶孩子尿尿等,你就完了。必須做到親密的戀人連手都忘記牽了,好比什麼東西掐住觀眾脖子,他們非盯著螢幕不可。這樣的電影,才是好電影。」[1]而比利似乎更偏愛用獨白的方式把觀眾拉入電影情節之中,使觀眾感到這些事情就發生在我們身邊。當然就這點來說比利做的相當成功。
三 且問誰是後來人
比利創造了一個電影世界,他所指導的片子或多或少都存在喜劇成份,但又總笑中帶淚,在美國的現當代電影中我們仍然可以看到他的餘響。無論哪種類型的喜劇都有後人相隨。
近年來獲獎的兩部電影《美國心玫瑰情》2 和《穆荷蘭大道》[3]都會讓我們聯想到比利的《日落大道》。1999年的《美國心玫瑰情》就不用說明了,導演孟德爾頌已經坦言: 沒有比例懷爾德的《日落大道》就沒有我的《美國心玫瑰情》.《美國心玫瑰情》同樣安排了一個死人來講自己的故事,整體敘事也是與《日落大道》大致相同,影片中那種調侃的喜劇效果也充滿了比利的味道。《日落大道》是身在好萊塢的比利把好萊塢的黑色與糜爛寫在了電影膠片上。《美國心玫瑰情》是身在美國的孟德爾頌把美國中產階級的種種問題一一搬到檯面上。而大衛林奇2001年的《穆荷蘭大道》乾脆拷貝勒比利的片名,鋒芒也是直指好萊塢。如果比利哀嘆的是默片與黑白電影的沒落,那林奇就是在諷刺商業化與演員之間的冷漠。這兩位導演都直面了電影界不能避開的隱痛。《美國心玫瑰情》面對的就更廣,它詮釋了美國社會的問題。看來要諷刺某種社會現實,把比利的《日落大道》作為範本保證沒錯。《日落大道》獲得了奧斯卡大獎,開了一個好頭,後來的模仿者或是借鑑者同樣會獲得眾多的獎項。
而2004年上映的《小姐好白》與《熱情如火》基本都是鬧劇型的電影。《小姐好白》同樣拷貝了《熱情如火》的情劇,也是兩個男人扮成女子,也和犯罪有關,甚至男扮女裝的時候一個分身去追女孩子,另一個卻被同性的大亨迷上也如出一轍。最後的台詞同樣令人哭笑不得。
1989年的溫馨喜劇《當哈利碰上莎莉》[4]和《公寓春光》異曲同工。比利懷爾德有這樣一個模式:必須不扭曲人性,讓失望處隱含希望,結局是積極的心戰勝了消極的人。卻又離幸福差一厘米。《公寓春光》是小人物尋求愛情的故事,裡面有太多權利社會壓力。而《當莎莉碰上哈利》則是對抗普通人的思想。同樣是愛情喜劇,對於人性的追求是這兩部電影的主題。在一些細節上也有相似之處,比如男女主角的相處機會都是由其中之一的朋友給的。
備受推崇的《風流醫生俏護士》[1]其實早有1953年的《戰地軍魂》作為嚮導。在《戰地軍魂》中比利創造了一個集中營,在那裡官不像官,囚不像囚。納粹似乎不是很殘暴,而囚犯也享受了遠離戰火洗禮的戰場的「安逸生活」。從眾人對那個神奇的雞蛋的渴求,到它變成煎蛋時的無奈;從蘇聯女兵的到來,到囚犯們想盡一切的方法去偷看她們洗澡。都充滿了比利式的幽默,不可想像的發生在那樣一個年代和那樣的戰俘營。無意間的抓住叛徒和不太周密的逃生計劃並成功,則更彰顯了這部電影的主題並不是營救,而是對於不同美國式人生的刻畫。形形色色的美國人都可以在影片中找到,但有一點是相同的,這些人都具有美國式的精神——對自由得的渴望和對個人英雄主義的崇拜。
《風流醫生俏護士》是一個群像表演。我們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群《戰地軍魂》中的威廉霍頓。《風流醫生俏護士》中的這群醫生們同樣過著離經叛道的生活:從把女軍官做愛的聲音放到廣播中,到最精彩的用計懲罰日本軍官,他們處處都是笑料。在正常人的眼中,這群人是瘋子。然而他們所作的事情在那些特定的場合卻又有自己的道理。每當他們得逞,觀眾也會跟著歡欣。觀眾觀看時解放了自己身體深處的惡,跟這群軍醫一起犯上作亂,產生痛快之感。此外本片事結構也很奇特。影片是由若干個小故事組合而成。同樣的人物,同樣的地點,在特定時間裡發生的一段段小故事——主人公與他們反對的價值觀作鬥爭的事,每段小故事以一聲鑼響結束。鷹眼、約翰、公爵勉強可以算是《風流醫生俏護士》中的三個主角。他們對於正常的價值觀不屑一顧,深處軍營醫院,卻處處作出反英雄的舉動。本片的這兩個主題與懷爾德的《戰地軍魂》如出一轍,只不過《戰地軍魂》的故事關係更有聯繫性,從而是一線式的發展脈絡。而《風流醫生俏護士》是散線式的敘事風格。
四 、餘論
儘管比利曾經對好萊塢做出過極尖銳的在現當代的好萊塢,但現代的好萊塢對他仍然是尊敬得很。很多聲名顯赫的導演在自己的影片中向他致敬。他的電影總是描述平凡人的生活,在點點滴滴的小事中總有出乎意料的閃光。這和他本人的性格也是有關的。
比利以一個移民者的身份來到美國,為美國乃至全世界的電影愛好者創作了眾多的電影作品,或讓觀眾在苦笑中玩味,或把苦笑藏在滑稽背後。然而他對於自己也總是謙虛的。他從不用「film」稱自己的作品,而是用「picture」。他把自己置身於普通小人物之中。有人問比利懷爾德為什麼想成為導演,他眨眨眼睛,半正經地說:「我成為導演是因為我的劇本,我想保護它們。」一分鐘後,他似乎想到了些什麼重要的事情,補充道:「當然,沒有十全十美的編劇,也沒有十全十美的導演。既當編劇又當導演的好處是,臨場修改方便多了,他可以不拖泥帶水地拿主意。」他就是既當編劇又當導演。儘管他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但他從未認為自己的作品十全十美。現在這位電影大師已經逝世6年多了。在中國很多人從未關注過他。但是他的作品真真正正是會讓人上癮的。在黑白的光影世界裡,這個小老頭始終是一副思考的模樣。















  舉報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