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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旅舍第二站--Hostel 2

5.5 / 95,945人    94分鐘

導演: 艾利羅斯
編劇: 艾利羅斯
演員: 畢由菲力浦 海瑟瑪塔拉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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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兮

2007-06-28 17:01:51

《人皮客棧2》:所有人承受能力的簡單測試


在觀看續集之前,筆者曾大概地查看了一下故事大綱,說實話,興趣並不是很大,故事與第一集幾乎相同,無非是男人變成了女人。但由於生命中最根本的那種色情與暴力欲還是將第二集完全看了下來,這才發現,第二集的製作水平明顯地超過了第一集。
如果說色情與暴力在第一集中得到了毫無保留地彰顯,那麼第二集中諸如此類的鏡頭則少了許多,而且幾乎能夠達到香艷與暴力的完美結合,這一點是第一集中所缺失的地方。當然,這與影片主人公性別換位有著一定的關係。
在上一集中,那個存活下來的帕里克斯終於沒有擺脫命運的安排而身首異處了,表現這個事實的鏡頭極具震撼力,無頭的死者端坐在餐桌前,一隻小貓無聲地在死者脖腔處覓食,沒有大聲叫喊,沒有血漿的噴湧,剩下的只是一片寧靜,但在這種靜態的畫面中,詭異恐怖的氣氛完全被營造了出來。可以說,這個鏡頭將暴力更提升到了一個層次,即暴力的隱性,暴力的無聲以及暴力存在的任何可能。相對於西方電影來說,東方的靜態恐怖影像是十分明顯的,而這個鏡頭所體顯的基本屬於此類風格,溫順的小貓與殘忍殺屠後的現場形成鮮明對比。而小貓的象徵意義是否預示著影片將女性暴力潛力的挖掘呢?這一點恐怕也多少有所暗示。帕里克斯之死已經註定了影片將減少血腥,而從心底對觀眾進行暴力血腥的殘酷刺激。
三個女孩子乎是三個男孩的翻版,笨笨的洛娜想成為作家(為什麼想成為作家的人都顯得有些不合時宜?),自信風騷的惠特尼還有影片的主角低調的貝絲。三個女孩在一名性感模特的引誘下前往那個死亡的客棧。由於性別的轉變,在開篇部份,劇情的鏡像也發生了重大轉變,首先是色情鏡頭的減退,男孩眼中的性追逐變成了女孩心中的性騷擾,在火車上有段重要的戲份,三個女孩受到了一群無賴的侮蔑與恐嚇,由此,我們也可以看出影片對女性的著力點。
比較起來,三個女孩在對男性的觀念上存在著巨大的差異,洛娜羞澀卻渴望愛情,所以她當然是最容易受到誘惑或欺騙的人,惠特尼風騷放蕩,所以她的以一種女性特有的魅力希望能夠徹底獲得別人對自己的認同,其實也是一種不自信的表現。但貝絲則不一樣,她更具有男性的特質,首先,她繼承財產而且供養著自己的父親,僅從這一點來說,她是一個強勢的女性,所以對男性有種天生的牴觸心理。所以,貝絲的愛情主動性絕不是那麼強烈的,而面對惠特尼,貝絲有種天生的保護欲,實際上是有種同性的傾向在裡面。而最重要的一個角色是模特阿克塞爾。影片雖然沒有直接用鏡頭表現,但通過幾名女孩的眼神我們不難猜出,這個模特其實是一個變性人。而對於這樣的一個人,貝絲卻表現出了信任與好感,無疑的,貝絲接受了模特的雙性身份,從而反證,貝絲的性意識其實也是雙性的,在心理上,她即是一種女性的慾望又兼具男性的征服欲。
與第一集比較起來,香艷已經失去了真正的力量,取而代之的是女性的心理,而這種心理是具有明顯的性意識的,於是,色情鏡頭被隱藏了起來,不再通過男性的視角去展現,這一點是符合劇情的。
到達客棧以後,三個女孩立即被人開始競價,這時便出現了兩個人物,托德和斯圖亞特。這兩個人物的出現可以說是完全摒棄了第一集中的純正殺屠,相反引入一些形而上的思考。為什麼要殺人?這個世界還有些地方是沒有法律的,是依靠金錢來主宰,人們可以為所欲為。托德與斯圖亞特一方面代表了掌握金錢的權力機構,另外一方面,他們的對話開始對殺人這種行為進行討論,正如膽怯的斯圖亞特所說,我們的行為是否是變態,但托德解釋道,這是一種能夠重新認識自己的過程。在沒有法律的地方,重新認識自己的過程就是強權,依靠金錢,殺人只不過是一個形式而已,或者說是一種儀式,是能夠令自己強大起來的儀式。
很有意思,對於兩個男人而言,他們的獵物卻是三名少女,於是金錢與強權還有性的強花幾乎完全體顯在這種獵殺與被獵殺的關係中了。
洛娜的死是影片將情色與暴力統一到極致的場面。客戶竟然也是一名女性,她殺洛娜為的進行一場血浴。在世界所有的文本中,女人對女人的仇視遠比男人對女人的仇視更加可怕。當蠟燭被點燃的時候,當掙紮著的洛娜被一點點割去生命的時候,安逸的客戶卻在享受一場女體的盛宴,血液不但成為一種嗜好,更將女人之間的那種殘忍表現得淋漓盡致。女人為了自己的享受或高貴可以肆無忌憚地殘殺其它的女性,這一點是現實在影片中的暴力體顯。
洛娜由自己對愛情的極度可望而落入陷阱,惠特尼則由於極力彰顯自己的女性魅力而忘記了警惕。惠特尼的死亡更突出表現的是托德的變化,當信心滿滿的想成為一個超人的時候,他面對著生與死則表現出了怯弱,於是,他退縮了。這不僅僅是劇情上人物的豐滿所需,更重要的是,那種通過殺人獲得自信心獲得強大力量的想法在此倒掉了,導演通過托德的轉變將冷酷能夠讓人強大的這個理論否定掉了,這是導演意識的明顯帶出點。
而貝絲與斯圖亞特的較量則是影片的重點。貝絲的被抓還是具有一定的必然性,因為她相信了模特,所以,三個女孩被抓的方式雖然不同,但都是出於女性本身的一種認知上,只不過這種認知有些時候變得不那麼溫馨。然後就是斯圖亞特的轉變,斯圖亞特並不是一個變態或強權主義者,於是,他試圖放掉貝絲,可貝絲無意中的一種話卻令他轉變了。受到妻子的壓迫,殺人成了一種發洩,而發洩的目的實際上就是為了讓自己強大起來。雖然他強大的根源十分可笑,僅僅是在對妻子的勝利上,但毫無疑問,這種性別上的較量令斯圖亞特處於一種顛狂的狀態。對女性產生了一種仇視心理。但男人是否真正能離開女性呢?當貝絲花言巧語引誘斯圖亞特的時候,男人再一次失敗了,他終於被貝絲綁縛在了椅子之上。貝絲由於強大的財力而獲得了自由,更重要的一點,她剪去了斯圖亞特的生殖器,這種行為本身就是極具性象徵意味的。斯圖亞特由於受到妻子壓迫而無處發洩,這種膽小怯弱的舉動更像是一個閹人,所以貝絲的行為只不過把斯圖惡特打回了原形,而從另一個角度來說,貝絲也由此完成了自己女性身份的轉變,即從開始的性別模糊變為一個純男性的身份,有錢並且會利用錢,這是一個社會人的代表特徵,殺掉男性本身就是取而代之的意味,是超越男性的,尤其是最後殺死模特的舉動,從心理與生理上都徹底成為了一個強勢的權力者。
影片把當第一集中的色情完全轉化成女性意識的體顯無疑是成功的,但我們絕不能由此而判別此片帶有所謂的女權色彩,因為片中最大的贏家絕不是女性本身,而是金錢,一種權力,女性與男性的對峙以及暴力的實施在金錢面前都是不堪一擊的,貝絲之所以能夠解救自己絕不是由於女性身份,而是金錢更多的原因。所以,回歸到托德所說的話中,在沒有法律的地方,是金錢讓人們為所欲為,讓人們充分發揮自己的潛在的暴戾與罪惡。
無論是影片中的受獵者還是獵捕者,以及觀影的人都在承受著金錢的拷問,於是,色情與暴力在本集中顯然不再佔據主導地位,僅僅成為金錢作俑下的某種產物而已,這是一個社會問題,被各種表現所掩蓋然後卻歸納出來的社會問題。影片中那群流浪兒拒絕糖果而要錢的行為同樣說明了這一點。
最後說一句,影片打死孩子的情節雖然表現了幕後人的冷酷與殘忍,但似乎與主題是悖離的,而美國影片中這類鏡頭一般也不會用的,所以殺孩子鏡頭無疑是影片一大忌,不知道它是如何通過美國電審的。

韓兮
2007-6-21於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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