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十二個憤怒的男人說制度

一看到影片名《12 Angry Men》。一個年輕人被控告殺了他老爹，陪審團投票11票有罪，唯獨亨利·方達扮演的8號投無罪票。然而在這十二個男人憤怒地爭執之後，結果是12票無罪。這是一部沒有hero的電影，整部影片就十二個男人在黑白的螢幕中，在一個小房子裡，在炎熱的天氣下憤怒的爭執。這不是一部中國包青天式靠個人能力平凡冤案的故事。在這裡更深切地體會到了什麼是制度！
我想在這之前，我想說同樣說一部電視據《大宋提刑官》，在片頭為了表現宋慈他老爹辦案之嚴謹有這樣一段故事：宋老爹在退休之後，發現多年之前有一個案件錯判，為此謝罪而自殺！我不知道編劇怎麼會有這麼傻的想法，這個手段too拙劣。當時就想，他是發現了這個錯誤，但是如果他沒有發現呢，這個錯誤就真的是一個正確了嗎？那還有其它案件呢，他能保證完全沒有錯嗎？或許只是沒有被發現而已！作為一個官員，嚴格按照當朝的制度辦案，不徇私，即使是有錯案發生也應當問心無愧。因為這種錯誤不是人的錯，而是制度——這不應該由哪一個人來承擔！
《12 Angry Men》給我最深的印像是：當亨利·方達被質問：假設你真的說服了我們每一個人，但是那孩子真的殺了他的老爹呢？他也陷入了深思，如果這個假設成立的話。那麼，他就扮演了一個幫兇的角色，他把一個殺人兇手從電椅上拉了回來，他阻止了11個人的正義而使得一個兇手能夠逍遙法外?他可以選擇符合另外11個人把認定那孩子有罪，而這樣的結果是即使錯了也是12個人的事；做出另外一種選擇意味著如果這是個錯誤的話他應該承擔最大的責任。
在影片的最後，他給了一個很好的回答「不管到哪裡，個人的偏見總是會影響真相！或許，我們錯！我不知道，但是我們有合理的懷疑，這是我們司法制度非常珍貴的一部份！」是啊，只要是人在判案，總會受到個人性格、背景、經歷等各個方面的因素的干擾，不可能做到絕對的客觀。而陪審團提供的這樣一種制度則是希望把這種偏見能夠儘可能減小。如果，他們做出了錯誤的判決，他也應該問心無愧。如果錯了，這個錯誤也絕對不能由他們來承擔，他們已經盡到了自己的義務。正如影片中有個人所說：「審判的是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的人，有罪或者無罪，都跟我們無關，這，是司法制度！」
我在這裡絕對無意比較中國和美國的司法制度。即使是在一個落後的司法制度下，審判者要做的也僅僅是遵守這個制度而已。我曾經看到有人寫文章說包公的經典的鍘美案中有屈打成招之類不符合司法精神的嫌疑，我說那純粹不關他老人家的事，從現在的角度來看，他的確做的不對！但是，若干年之後我們看今天，或許也覺得今天荒謬呢，而制度的先進與否，不是法官的責任，他要做的只是盡心竭力審判，僅此而已！當然，如果他能提出改進意見而使得制度最終得以修改又是另外一回事。
說幾句題外之話，我做過很多次籃球裁判！場上的情況遠遠要比規則上所列舉的情況複雜，我所能做的只是在規則的範圍內自己發揮，只要我沒有故意偏向任何一方即使錯了我也覺得問心無愧！而那些看到NBA出了錯判就罵黑哨的人（不包括足球的黑哨）是不是應該三思而後罵呢！巴維塔老爺子也有出錯的時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