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該說什麼

剛剛看完《門徒》，很長一段時間居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從骨子裡透出的涼意讓我不寒而慄。

我很熟悉爾冬陞，因為《烈火戰車》《新不了情》《色情男女》還有《忘不了》，我熟悉那些有情有義的賽車手、小巴司機，在底層打滾討生活卻依舊精彩的人群，甚至是低俗三級片的主演。

可是門徒里是不一樣的電影。
即使是戲中安排吳彥祖收留阿芬母女、救助街上的流浪狗，我卻一樣覺得他可愛不起來。主角阿力像臉譜化的甲乙路人一樣穿梭在鬧市中，雙重背叛的身份遠不如《無間道》中的糾結隱忍。所以我主觀的覺得這個人物最主要的作用就是串起賣家和買家。

如果多些篇幅給阿芬一家就好了。
阿芬一張素面，安靜卻又兀自憔悴的坐著。這本是個端莊又惹人同情的女子。
可是毒品很可怕，可怕到我根本分不清是阿芬還是她的老公在說謊，究竟誰為誰吸毒，也不過是千千萬萬個為自己開脫的理由罷了。我很喜歡古天樂在戲中的表演。吸毒的人眼睛裡總是只有自己，他可以讓女兒帶貨，可以讓老婆接客，滿足的也不過是那一刻的快樂。

如果多些篇幅給昆哥一家就好了。
這個凡事小心謹慎、絮絮叨叨，可是看到糖果，又可愛得像個孩子似的男人一面控制香港海洛因的大半市場，一面又是照顧家庭、唯唯諾諾的父親。他喜歡講話，認了自己的道理別人怎麼說也沒有用。天知道那叛逆的大女兒是不是早就倦了他的那套說辭。
他不是不知道做莊家的下場是什麼，幾次提到未來眼睛裡都有不安。只是他想不到一直聽他說話的那個最後居然出賣了他。和太太在警署告別的那場戲是讓我不寒而慄的原因。他低頭跟太太說，其實你不用說出來的，我知道該怎麼做。眼裡的難過我分不清是心酸還是因為離別的不捨。
看《傷城》的時候曾經感動於梁朝偉的一滴淚，可是到了《門徒》中昆哥的自刎，卻讓我啞然失聲。他說你再給我一點點時間、只要一點點，繼而倒下去，卻還要拖著阿力的腿說，求求你，不要走……
我心疼地什麼也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