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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士終結者--Titus

圣诗复仇/泰特斯/提图斯

7.1 / 21,482人    162分鐘

導演: 茱莉泰摩
編劇: William Shakespeare 茱莉泰摩
演員: Osheen Jones Dario D'Ambrosi 安東尼霍普金斯 潔西卡蘭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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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紅

2006-12-30 12:36:27

太殘酷了,所以笑




    《Titus Andronicus》幾乎是莎士比亞的盛名之下,最受冷落的一部戲劇,甚至有人拒絕承認此乃莎翁所作,十七世紀之後便幾乎從未被搬上舞台過。相反,到了上世紀,這齣戲卻意外熱鬧起來,1923年,英國老維克劇因為了要好大喜功的上演莎翁全集,硬上了這齣戲,觀眾看到台上最後好人壞人通通在五秒鐘之內一個接一個倒地死光光,全都忍不住笑開了。1955年,彼得·布魯克邀請勞倫斯·奧利佛、費雯麗等大腕搬演此劇,一方面是因英國莎士比亞劇院要再次創造以一個劇團演完所有莎劇的光榮紀錄,另一方面也是因此劇的極致殘酷性吸引了大導,以此實驗殘酷劇場的理想。
    這部戲有多殘酷多怪異?看以下這些情節:哥德女王Tamora的兩個兒子,強姦了Titus的女兒Lavinia,而為了讓Lavinia無法開口說話,故將她舌頭割去,為了讓她無法書寫,將她的雙手砍去,並在斷肢里插上樹枝;Titus終於得到報仇機會,他將Tamora的兒子血一滴滴放盡之後,將其肉做成大餐款待Tamora……
  多麼瘋狂,莎翁的第一部羅馬悲劇,曾經樂觀明朗漸漸褪去,然而畢竟仍然年輕,連仇恨都那麼血氣方剛,沒來得及沉澱和修飾的陰鬱悲憤,在舞台上卻是用瑰麗的血色鋪成。這種狂亂,這種扭曲,正中上世紀末電影工業的下懷。
    1999年,百老匯女導演Julie Taymor將這個劇本搬上螢幕,在肉體芬芳里,陰謀叢生——人心的惡,黑得見不到一點光。穿著現代裝的演員們在那些極富裝置感的道具里穿梭,在摩托車、槍械、冰箱、隨身聽、撞球桌、麥克風、百事可樂里,殘酷隱隱有了狂歡的色彩。被割去舌頭砍去雙手的Lavinia回過頭來,白衣飄飄,無言的痛楚一旦開口,只見鮮血汩汩流出——這鏡頭竟如此美輪美奐,受難中的Lavinia比之前之後的Lavinia都美,難道你相信導演不是有心成就這暴力美學?看得我,也情不自禁微笑起來。
    每個人心裡都有黑泉,惡無可鞭撻,因為它被每個人的人心豢養,如同夜豢養出烏鴉一樣——這大概是當代很多先鋒電影隱約的主題。難怪莎翁的這齣戲,在這個年代才得以平反,億萬噸血漿的電影工業成了我們當代人的精神食糧,越殘酷越美麗。
    我聽說,一個人如果跳樓自殺,那麼在墜落過程中便會失去意識,為在無知中迎接撞地那刻的痛——1923年,英國老維克劇團的台下,那樣的笑聲朗朗或許意義在於此。太血腥了,所以笑,我們在笑聲朗朗中一次又一次迎接螢幕上的血腥,一次次預習,為的是在實現的那刻,讓自己麻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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