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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倫情人--The English Patient

英国病人/英伦情人(台)/别问我是谁(港)

7.4 / 201,582人    162分鐘

導演: 安東尼明格拉
編劇: Michael Ondaatje 安東尼明格拉
演員: 雷夫范恩斯 茱麗葉畢諾許 威廉達佛 克莉斯汀史考特湯瑪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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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1-24 13:32:12

英國病人 (English Patient) :Ownership. Label (所有權.標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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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兩天的時間斷續的看完了,今天在外面端了一杯非速溶咖啡,又看了一遍。作者想說的或者已經說了的東西很多,兩個最大的詞:愛情,戰爭。男女主角之外,還有一對副男女主角,以及圍繞著他們的好些人物。這麼多的資訊頗能讓觀眾迷糊。(Audience are highly likely to get overwhelmed by so much information.)一部短短的電影能夠把這個故事講清楚已經不錯了,如果還能讓觀眾帶著點什麼感受離開影院,如同片尾的漢娜抱著希羅多德的歷史書微笑著離開修道院,能夠獲獎也在情理之中。

因為片子「散「,資訊「多」,第一遍看完,在床上輾轉反側之際,想起這個那個,突然明白了。今天再看一遍,我想就個人而言我明白了,雖然我很可能在扯淡,姑且閒扯一番。

片子的主線是艾馬殊伯爵和凱薩琳. 克利普敦夫人的婚外之情。 艾馬殊伯爵浪跡北非沙漠,進行歷史學研究考察工作。艾馬殊最害怕擁有和被擁有(own and to be owned), 所以他與凱薩琳.克利普頓夫人初次雲雨之後,他說「當你離開的時候,請把我忘了。」(when you leave, please forgive me.) 可是他們的愛情其實掙扎於ownership (所有權)和label(標籤)之間。克利普頓夫人羅敷有夫,跟隨丈夫來沙漠考察 (丈夫jeffeory事實上是英國間諜)。她屬於克利普頓先生,她屬於那個婚姻,她的標籤是「妻子」,「克利普敦夫人」。

不僅僅是人與人之間的擁有與被擁有(ownership), 每個人額頭的標籤,還有民族國家土地地球的擁有和被擁有(ownership),以及他們的標籤。艾馬殊伯爵是匈牙利人。為救凱薩琳在沙漠步行三天去最近的小鎮借醫生和汽車回山洞救人。英軍首先要弄明白的是艾馬殊伯爵的國籍,也就是身份的歸屬問題;即使那邊廂有個女人要死了。因為艾馬殊的奇怪的名字和他的近乎瘋狂的態度,英軍認定艾馬殊是德國人,於是艾馬殊被囚。艾馬殊逃出囚車之後,用自己繪製的北非地圖與德軍交換了一架飛機(德軍繳獲的英國飛機),飛回沙漠山洞,只是為了履行自己對凱薩琳的諾言:我會回來,我永遠也不離開你。接著,艾馬殊架著飛機,帶著凱薩琳的遺體離開沙漠,卻因為機身的英國標籤,遭德軍機槍掃射。飛機墜毀,艾馬殊全身燒傷。即便這樣,在盟軍醫院,人們要弄清楚地還是這個面目全非,肺部只剩下一丁點兒,下半身癱瘓的廢人的國籍問題。而即使護士漢娜帶著艾馬殊留在廢棄的修道院,仍會有人因回憶與仇恨找到艾馬殊企圖殺死他。所以,片名叫「英國病人「(english patient).即使是這麼一個「病人」,也要弄明白他是英國人還是德國人。

艾馬殊伯爵最憎恨「擁有與被擁有」,討厭給形容詞,給標籤。他說:東西就是東西,不論你在前面放什麼形容詞。大車,慢吞吞的車,司機開的車,破車,都是車。(A thing is a thing, no matter what you put in front of it. Big car, slow car, chauffeur-driven car, is still a car.) . 而凱薩琳反駁道:「那愛情呢?浪漫的愛,伯拉圖式的愛, 兒女對父母的愛,都大不相同吧。」(Love? Romantic love, platonic love, filial love, quite different?)更有意思的是,凱薩琳的丈夫連接埠道:還有丈夫對妻子的狂熱的愛(uxoriousness , excessive love for one’s wife). 真難為凱薩琳的丈夫,這麼生僻的詞竟然給他知道了。害我查了三個詞典才找到意思。艾馬殊被難倒了!

他太天真。弄不清楚所有權關係,混淆標籤,去掉標籤,取代標籤,都會有「戰爭」。男人女人的戰爭:凱薩琳的丈夫開著飛機帶著凱薩琳企圖撞向艾馬殊,三個人同歸於盡。國與國,民族與民族的戰爭:間諜,殖民地,二戰,地雷,酷刑,折磨,死亡。甚至他自己,那個憎惡「ownership」的艾馬殊伯爵,卻把把凱薩琳的脊下凹窩取名為「愛馬殊海峽」。愛情,總是要帶上「佔有」的調子,不論你願不願意,不論有意無意;相愛的兩個人,總心心唸唸希望在一起,身體與身體的佔有,精神與精神的佔有。It’s all about ownership and label. 將人輾轉折磨於其間。艾馬殊伯爵一生逃避這個詞,卻最終將自己與他人,還有許多帶著標籤的「人」毀滅於其中。

甚至音樂。片中人說:音樂沒有所有權。漢娜在修道院彈著德國人巴赫的歌德堡變奏曲,開著玩笑說:也許彈巴赫的鋼琴,德國人不會放炸彈,因為巴赫是德國人。可是當凱薩琳在沙漠中,影片響起拉赫馬尼諾夫第二鋼琴協奏曲第二樂章那段慢板,我卻覺得極為不搭。音樂也是有氣味,有記號,有痕跡的。拉赫第二帶著俄羅斯的痕跡,我覺得放不到沙漠中去。也許是我的偏見。這曾是我最喜歡的一個樂章之一。可「英國病人」將音樂具象化了,而這個「具象」與我多年聽它的感受完全衝突。

凱薩琳最後在山洞中,臨死前寫的那一段話,


「 ……We're the real countries, not the boundaries drawn on maps with the names of powerful men. I know you'll come and carry me out into the Palace of Winds. That's what I've wanted: to walk in such a place with you, with friends, on the earth without maps. The lamp has gone out and I'm writing in the darkness.」

「我一直夢想在沒有地圖的地球上與你和朋友們漫步。。。」

願望是美好的,有這樣的願望也許比沒有強,也許最終結果都差不太多;因為願望總是願望。

也許有一樣東西不受束縛:心靈的想像。沙漠中的人們在山洞中想像著游泳的姿勢,在山洞中畫出許許多多游著泳的人兒。幸甚, 我們還有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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