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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公子

2006-10-16 20:11:00

浴血之花的綻放與凋零


整體上感覺基調很不相符,前半部份覺得整體是政治諷喻,直到到了胖子用槍 從嘴巴里轟掉勒自己的腦袋,覺得豈止是用一個「殘酷」二字可以形容!當人一步一步的逼迫著侮辱,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做到適應的。原來以為這個教官可能一直還可以消遙自在,而胖子最終會因此失去自己的人性和理智,用槍幹掉整個排,這樣的話悲劇意義會跟濃郁一些。然而庫布里克要我們知道即使是一個逼瘋了的瘋子,他也知道迫害他德人是誰——但是他不能想整個戰爭報復,他不能向發動戰爭德人報復,於是他轟掉了直接的迫害人,再轟掉自己為此負責。他這是最狂暴的控訴,絕望的慘烈的,是最殘酷的當事者的永遠醒不了的惡夢。

戰爭不會因此而打一個小小的頓號。陸戰隊最精勇的戰士們唱著最幼稚卻最直接的歌趕赴了戰場,完成他們為國捐軀的職責。主人公當上了戰地記者,他的鏡頭報導的是最荒誕而震撼人心的事情。大兵們說著最下流的話發洩著心理的恐懼和憤懣,他們覺得自己是委屈的,用自己的自由去爭取這樣一群愚昧無知者的自由,卻不得領情,他們在鏡頭前喋喋不休,說著連自己都不想笑的冷笑話,他們無動於衷,無能為力,只能選擇想野獸那麼的行屍走肉。他們一口一句「fuck」,卻沒有意識去想這罵的對像是誰。

後方是陣地的和平領域,每天有著槍炮聲遙遠的隱隱傳來。只有身歷硝煙中,只有看著自己身邊的人倒下時,才能由麻木變成無助,由無助變成恐怖,由恐怖變成絕望,只有在絕望中,絕望者才能看到生命之花在浴血中怒放,那殘餘的生命在延喘著最後的氣息,那生命那麼美好,應該是屬於愛和做愛的年紀,卻因為一個冷酷的笑話,淪落在無人的戰場腐爛,緩慢、清醒、痛苦的死去。小醜的一槍是解脫,甚至是祝福,為這個巨大的錯誤下碾碎的人無奈的到一聲走好。

小丑是小丑嗎?或則在戰爭話語中,那些沒有忘記自己信念的人,那些堅持自己的和平主張的人,他們都沒有力量去爭取去抗議,他們被送往了戰場,去為他們所反對者捐軀,所以他們就成了小丑。

福柯說,瘋狂、非理性從來都不是一個純粹醫學意義的概念,他是定義正常的對立物,是社會排斥/隔離機制的產物。同樣,小丑也是如此,誰是小丑?是在戰場中堅持胸前別著和平勳章的人?是即使在危險也要堅持要去救傷者的醫生嗎?是只能通過殺死女人來拯救女人的人嗎?或許我們只能說,該誰來定義,不是醫生說了算,而是強悍者,是強悍者為背後的力量代言。因此,是力量在定義一切,愚蠢的,必須的。

作為電影的觀眾,我們因為一張螢幕,隔去了一切的大悲大喜,我們只是別人人生中無聊的看客,我們環顧四週,電影院的猩紅色的軟絨椅子提醒了我們的超越,可是著人生難道不是一樣的敘事結構講述不一樣的故事情節嗎?曾幾何時,我們的血肉之驅就被社會規訓和自我改造成為全金屬的外殼,我們在這個人造大森林裡戰戰兢兢,時時刻刻整裝以備的生活,我們無視自己良心的血肉在暗夜哭泣,我們不顧精神在野地裡奄奄一息,我們尋找、防備、武裝、無休無止的和另外一個漫遊者鬥爭。我們不能停止鬥爭,因為我們鬥不過森林的建造者,就只有遵循著他的遊戲規則,要嘛殺了自己,要嘛殘殺別人。想到這裡,不由得就想起了那愚人節殘殺自己的哥哥,有一天,我們斗累了,該怎麼辦呢?我冷汗直冒卻不由得熱淚盈眶。

以此文字,立此存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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