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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可夫斯基的一天--Une Journee d'Andrei Arsenevitch

告别塔可夫斯基/塔可夫斯基的一天(台)/告别塔尔科夫斯基

7.8 / 611人    55分鐘

導演: 克里斯馬凱
編劇: 克里斯馬凱
演員: 安德烈塔可夫斯基 Marina Vla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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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naman

2006-08-28 08:28:14

宗教感


電驢有下載:

Chris Marker - One Day In The Life Of Andrei Arsenevich (1999).mpg

555MB
英語旁白,同期聲部份英文字幕。

Une Journée D'andre Arsenevitch Chris Marker Vo.avi

698MB
法文音軌,無字幕。但畫面質量優於上者。

片長55分鐘。

這不僅是個記錄片,也有學術評論的意味。有些觀點是顯而易見的。如,塔可夫斯基電影風格特殊的構成元素:風、雨、繪畫、鏡像、動物、土地等。但有個觀點不經此片提醒卻從未發覺:塔可夫斯基拍攝土地/大地時,多為俯拍,這與好萊塢習慣的仰拍截然不同(用了KILLER裡的一個鏡頭為例)。具體想起來,果然如此。

進而推導一個觀點,中文簡述就是「人在做,天在看」,也就是潛在的宗教感的可能:我們在以一種宗教的方式審視和觀察著大地上的人與物(被影片的視角帶動著);我們每做的事是有某種更高的事物或生靈在審視和觀察著(我們主動和潛在已久的信奉)。

這是卑微與驕傲的區別,內省和擴張的區別。

它被記錄和驗證,但,沒有文字,沒有正式的確認,但被所知。

由此聯想到前幾天一友發來一段用沙作畫的視訊,繼而想到http://www.douban.com/subject/1418870/ 《時間之輪》,這是一種轉瞬即逝的表現形式,後者更是在它完成之後就主動抹除,恢復沙礫的混鈍狀態。從而將宗教儀式轉變成宗教感的體驗。

這種體驗,是手工時代的氣息,過程與成效的統一——工業時代是凝固與規模,科技時代是瞬間的革新。

如同繪畫,國畫每一筆都無法更改,而油畫可以覆蓋塗抹,數位圖像則可以隨時前進或退後任何一個步驟。也就是說,越來越可以肆無忌憚,越來越可以不計後果,反正,一切都越來越可以推倒重來,而且,結果上,看不出最初痕跡。

回想今天,在看完這部記錄片後,又找出碟和書,看了遍《雕刻時光》和《鏡子》。在看書的間隙不由自主的去了數次陽台,擺弄疏忽已久的花草,亦在尋找半個多月前友人撿到並贈送的一隻大蝸牛。

在看《鏡子》時,確實又發現一些以前從未注意的細節,最為喜歡和沉浸的,是那些無聲的、緩慢移動的段落。沒有言語和動作的影像中,能聽到風的氣息,狗的呼吸,房間的味道。

宗教感,是種回憶與確認,對回憶的確認,對卑微的確認,對原初的確認,對自我的確認;也是對同情和理解的確認,對溝通的確認。對無望的確認。

在無望中保持希望,不是自欺欺人的藉口。

宗教感不是宗教。

宗教是一種組織,一種制度,一種排他性的觀念;是政體,是一種黨,一種進入就不可背叛的儀式。

宗教召喚有宗教感的個人歸依、靠近,極端的情況甚至不解釋什麼,它要讓個體立即有安全感,背書是放棄你的主見和抵抑,(因為有更大的光榮和更狠的敵人)。

宗教組織猶如政治組織,有滑向極權的傾向。都以一種希望的觀念和允諾使個體進入,進而消除個體,只剩允諾。

宗教感,從大體上看是危險的,雖然個體是分散的,獨立的,但對宗教組織看來是不安全的:他們彷彿隨時會加入另外的教派,隨時能成為敵人。

宗教組織在無法消滅對立教派的情況下,對個體要做的,只會是二選一:加入或消滅。

然而……

宗教感,是屬於個人的,沒法從經驗和教訓中消除,除非個體的消滅。它像是詩,抑或是散文,游離著,縈繞著,久久不散,構成個人的信仰與希望。

宗教感,同時讓懷有此種情懷的人吃盡苦頭,四處碰壁,必須學會妥協和堅強。憤怒和狂喜都成為回憶中才會發生的事。它從顯現的變為隱藏的,變為不可言說的,變為某種默契。變為為之奉獻的潛行者。

這時想起,有個朋友曾說,他最想做的,是成為一個木工。


just y
20060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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