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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孝賢畫像--HHH: PORTRAIT OF HOU HSIAO-HSIEN

侯孝贤画像/侯孝贤面面观/侯孝贤访谈录

7.4 / 168人    91分鐘


演員: 侯孝賢
編劇: 侯孝賢 導演: 奧利維耶阿薩亞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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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衛二

2006-08-21 06:38:24

阿薩亞斯的HHH 我們的老侯


老侯中文加日語,聲情並茂的《跟往事乾杯》歌聲中,在他那一聲「Sua(完)」後,《侯孝賢畫像》結束了。距離導演阿薩亞斯拍攝這部紀錄片已經過去快十年,沒有過早看到片子也是件好事。他的作品全集,雖然還有3部沒見著,不過影響已經不大,至少在影片中出現的相關場景來得相當熟悉,除了吳念真說到的《兒子的大玩偶》。

彷彿重逢相識多年的老友,突然發覺當初看文德斯《尋找小津》實在不太合適。在當初有心去做小津安二郎的作品集就發現了這一點:作品數量多,自己所看又少,於是難免產生距離還有生疏感。我也慶幸阿薩亞斯沒有在老侯和小津之間作任何提及——惺惺相惜多半是世人若有其事的猜想,但在包括我在內的不少人看來:侯孝賢和小津安二郎永遠是不同的兩個人,不需要因為小津的高度而對老侯有任何懷疑。

由《童年往事》片頭開始,結束於《南國再見,南國》,倒沒有物似人非的唏噓,卻是走過大段人生般的釋然。從去往高雄鳳山的道路到位於台北的KTV。如數家珍的影片片段之外,《侯孝賢畫像》裡有著太多故地重遊,令人感動回味的細節,重溫往事又告別昨天。我們知道了在這過去的十年間,老侯依然在拍電影,雖然不那麼執著於題材,卻沒有停止追求,即便他也說導演一般在初出之時就迸發了其巨大能量,準確、直接。

和之前看過的文字一樣,老侯對著鏡頭比劃,講起了縣長公館的芒果樹,對於人生體驗的距離感到拍攝電影的衝動原因;他帶著阿薩亞斯坐上了《戀戀風塵》的平溪線火車,進隧道出山洞光線的乍暗又明,老侯說著對每個人思考方式的好奇;在小店裡他說起對台灣現下院線的意見,對於台灣、香港、大陸三者關係的見解,還有開家屬於自己電影院的夢想。

在小店時,鏡頭不時移探到人們交談言歡的背後:店家的人正忙碌著自己手頭上的事情,對於這幾位顧客的到來並沒有顯示出特別的熱情或者興趣,甚至在談話結束後傳來了電視機里砰砰磅磅的打鬥聲,影片也紀錄下了這些瑣細的東西。


一路走來的悲喜交雜,耳熟能詳的片斷,而這中間出場的人物從侯孝賢本人到朱天文、吳念真、陳國富、杜篤之再到高捷、林強,阿薩亞斯紀錄下了與侯孝賢作品有著莫大聯繫的人們,他們很多也是名聲在外的台灣新電影人物或者充當侯孝賢的愛將與合作夥伴。講述自己的往事、談及和朱天文的合作、台灣與故鄉情結、三人組合的默契配合、關於台灣新電影、拍攝手段的改進、《悲情城市》到《戲夢人生》、九份外景地以及《南國再見,南國》。

鳳山的變化,自身的成長,這一段路也是很多忠實影迷最為感慨的地方,只因為那部《童年往事》。當年的阿孝咕已經成為了大導演,一把年紀的老頭還記著那時的阿哈,那些聚鬧的夥伴卻在人世變化中各奔東西。

靜說淡笑間的朱天文,梳著大長辮子,穿著朱紅上衣,一臉安靜。與外公問起了《鼕鼕的假期》的印象,語句里流露著無限溫馨,《鼕鼕的假期》也是侯孝賢電影中為數不多始終充滿溫暖的作品。

吳念真的風趣善談,從中影公司(CMPC)到《戀戀風塵》,他說的幾句話打動了很多人:《風櫃來的人》對於侯孝賢的意義,《童年往事》作為最好國片電影的高度等。也許,他只是重複了一些前人之見,或者和早先陳國富等人有了觀點切合,但聽他如此道來總卻是更有一番感慨。

陳國富操著一口英文講起台灣新電影,而杜篤之言語間也對侯導心存感激,至於高捷、林強顯然早和老侯打成一片,這年齡間的差距並非只是畫面紀錄里流行歌曲和老歌之間的區別,它們早已不是交流的障礙,這在《千禧曼波》中又得到了應驗。他們充當老侯K歌時的忠實聽眾,也回答著零碎問題,直言初遇老侯和拍戲感受。

李天祿老人在影片裡只有《戲夢人生》片斷,在一年後(即1998年)便去世,否則阿薩亞斯紀錄片裡沒有他的訪談、影像真是有些不太完整。在老侯話語中他既有為人師的嚴肅又有老藝術家的風趣,但話說回來《戲夢人生》就有著很多老人現身講述片段。

如果說早期陳坤厚等人可以略去,那麼真說有些遺憾的話是沒有採訪楊德昌的鏡頭,阿薩亞斯自己也在採訪新電影起步階段時間了不少問題。作為新電影的兩大主將,楊德昌的名字屬於講述帶過:在老侯說帕索里尼《俄狄浦斯王》或者陳國富講述中,等等。哪怕他現身「互捧」一下,也是很有意思,畢竟他和侯孝賢在早期作品有過一段互相支持幫助。要嘛還得有陳明章、伊能靜,當然這都是一廂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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