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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丫米

2006-05-02 05:54:58

生活不需要導演--遇見poly



  
Reuben是保險公司高級風險評估員,他在正統的教育中長大,循規蹈矩的生活。由於工作的原因,他以避歸風險為處事原則,儘量做最正確的選擇。

   他娶了一個美麗,優雅,穩重的妻子lisa。蜜月的第一天,一個法國人邀請他和lisa共同潛水。他因潛水有危險拒絕了邀請,讓妻子單身前往,前來接妻子回酒店的他,卻看到了非常難堪的一幕:lisa和法國人正糾纏在船上。

  面對妻子的背叛,他非常傷心,一個人回到了紐約。但生活總要繼續,他悶悶不樂的接下了新的項目:為一個名叫Leland的人做投保風險評估。Leland是個大客戶,但由於他喜歡那些危險刺激的項目,高空跳傘,深海游泳等,這讓他的投保多了幾分困難。

  在一次藝術展上,Reuben邂逅了初中同學poly,一個曾經是數學天才的女同學。回到家中,他興奮的意識到,他喜歡poly,並打算和poly約會。

  這個決定在某一程度上打破了他平靜的生活,Poly由於幼年父母離異,因此生性散漫,對很多事情抱無所謂的態度。她帶著Reuben去吃墨西哥食品,跳激情的sasa舞,兩個完全不同理念的人走在一起,發生了很多觀點的碰撞。還好,Reuben的涵養讓他忍受了與他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

  就在他們的關係一天天順暢的時候,lisa回來了。Poly選擇了迴避,而她的逃避讓Reuben感覺到他們的關係並不穩定,而好友Sand也認為他該接受麗莎,

  一邊是背叛過他曾經的妻子,一邊是讓感受到強烈愛情的Poly,Reuben這下陷入了兩難的境地。這時,他藉助風險評估件,輸入倆人的資料,試圖通過電腦的分析得到結果。

  電腦顯示,Poly是他正確的選擇,於是,他邀請Poly一起參加Leland的出海之行。

  然而,無意間,Poly發現了電腦裡的秘密,她不能忍受Reuben居然用電腦來分析他們的關係,於是她又一次選擇了離開……

   在影片的結尾,Reuben終於意識到,以往那種謹小慎微的生活其實並不是他所需要的,Poly為他的世界打開了另一扇門,同時也教會了他:或許我們每個人,應該遵從自己的內心生活。

   我一直也是個目的論者:什麼樣的結果對我最好,我就選擇怎麼做。或許,我一直和Reuben的觀念差不多,在影片的一開始,我不認為他這麼想有什麼錯。然而,當我看到Poly在地下舞廳投入的跳著奔放的sasa舞,我卻覺得,我是否也和Reuben一樣,犯了一個錯?

 過去的日子裡,我被自己導演著生活,我不斷的告訴自己如何做是對或是錯,我理智的計算著每一件事的後果。在這個過程中,我似乎一天天變的成熟冷靜,但仔細的想想,我是否也丟失了真正的我?

   人生也許是一場旅程,它的魅力就在於我們在不斷的行走不斷的收穫,各種經歷,情緒,這些體驗豐富著我們的記憶,構架著我們的人生。下一秒,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所以眼前所擁有的才顯得彌足珍貴。如果,如果我們真的被自己導演著生活,按步就班的走完這場旅途,是否在最後一刻,我們會覺得後悔?

   那麼,為什麼不拋開那麼多顧慮去享受真正的生活呢?我們每天被規矩刻畫著路線,被習慣束縛著手腳,在意著別人的看法,關注著其實並不重要的細節,卻丟失了原本可以擁有的最單純的快樂。

  那麼,就小小的放縱一下吧!讓我們也想像一個Poly相遇吧,還有什麼,是比快樂更重要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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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哥哥的回帖(艾,好久不見瓦哥哥了,怪想念呢!):

我曾很喜歡反町隆史的《麻辣教師》與《沙灘小子》,因為他把一個具有叛逆色彩的人物演的活靈活現,我認為反町是一個本色演員,只要把自己性格中的特質在劇中展現出來就夠了,而無需著意去表演。在《沙灘小子》以及電影版續集中的另一男主角竹野內豐,到後來則多少有些耍酷而不得其法的味道,海都(竹野內豐飾演)是一位大公司的高級職員,因不堪忍受壓力而到海邊度假,巧遇痞子廣海(反町飾演),他非常欣賞廣海的那種看似凡事皆不放在心上的性格,並在續集中加以著意地模仿,從髮型到作派,但幽默感並沒有學到。廣海也多次嘲笑海都,放著大公司的高薪不要,非跑到海邊的小旅館裡來打工。

  竹野內豐的片子我看過幾部,他是標準的日本男人,沉默,嚴謹(據說他本人的座右銘是:勝利後要更加警惕,靠)不堪重負,《悠長假期》中他演一位因無法承受壓力而放棄彈鋼琴,改而經營酒吧的落拓男子。總之,在竹野內豐的身上有一種陰鬱兼柔弱的氣質,如果說他長相比較討好、比較酷的話,也屬於比較冷色調的cool,而反町則是一個比較有熱情有活力的人。

  反町的角色通常是叛逆,不守規矩的,不過話說回來,這樣的人是不適合在大公司里做白領的。具有藝術家氣質的人,不拘一格,自成體系,可以去做演員、作家、甚至黑社會老大,革命者。而嚴謹、理性,則是現代工商社會所倚重的必備素質。至於說有不少人因此不堪重負,那就是另外一個問題了,即現代社會的異化問題。

  嚮往自由,反抗異化,是二十世紀文學藝術所特別關注的一個主題,但異化問題最早是由馬克思提出的,自從馬克思主義成為某種教條之後,人們往往會忽視其學說中合理性的部份與之驚人的預言性,小引一段馬克思關於「人類異化」的論述,「在資本主義社會,勞動對工人來說成了外在的東西,也就是說,不屬於他的本質的東西。工人在自己的生活中不是肯定自己,而是否定自己,不是感到幸福,而是感到不幸,不是自由地發揮自己的個人力量和個人意志,而是使自己的肉體受折磨,精神遭受摧殘。勞動不是滿足生活本身的需要,而只是滿足生活以外的需要(獲取金錢)的一種手段。勞動的異化的性質明顯的表現在,只要肉體的強制或其他強制一停止,人們就會像逃避鼠疫那樣逃避勞動。」

  馬克思對於資本主義的洞察與批判是深入骨髓的,但他所提出的解決問題的方式卻又是過於理想化的——消除私有制,消除不斷細化的社會分工,徹底顛覆資本主義。當然,在藝術家那裡,對於現代資本主義文明所帶來的異化,則有了更加浪漫與決絕的反抗方式。從高更的塔西提島到哈里克羅斯比的太陽之火,從道林格雷的「消除誘惑的唯一方法就是屈服於誘惑」,到拒絕為錢而活、拋棄中產階級生活方式、發起背包革命的達摩流浪者們,以及雜居群交、吸食大麻、禪定狂喜、自動寫作……每一種個性化的反抗方式最後都墮落成了俗套,每一種極端的、藝術化的、理想化的生活方式上的嘗試,最後只換來了宏偉壯觀的錯覺、迷醉、癲狂甚或死亡。

  如果說以上這些還是以逃遁的、自戕的方式來表達對於文明的不滿的話,那麼到了《天生殺人狂》,《搏擊俱樂部》,乃至成為現實的、發表抗拒工業文明宣言,進而製造連環爆炸案的卡辛斯基教授,以及麥克.維之於奧克拉哈馬聯合大樓的倒掉等,則是用一種以暴制暴的方式,來抗擊後工業社會所給人帶來的異化了。

  對文明與秩序進行消解與嘲弄、而同為痞子文學代表人物的,在美國有金斯堡,在中國則有王朔,他們的不同在於,前者表現為對工業文明乃至後工業社會的一種不滿與反抗,後者則是圍繞文明初始階段的種種尷尬與無奈展開戲謔。而實際上,中國人仍未走過現代化啟蒙的建構階段,所以對發達資本主義文明進行解構的階段,離我們尚遠。

  六十年代與金斯堡同時的反叛者還有馬爾庫塞,一位試圖將馬克思主義同弗洛伊德學說相調和的思想先驅,如果說馬主義象徵著絕對理性的話,那麼弗氏學說則可以稱之為20世紀非理性思潮崛起的一個最具影響力的代表。弗洛伊德指出,人類的文明史便是用意識來壓抑無意識,用理性來壓抑本能的歷史,文明即是壓抑。弗洛伊德作為精神分析的先驅與泛性論者,具有一種矯枉過正的傾向。他的論述當中其實也透露出另一層意思來,即必要的壓抑造就了人類的文明。只是因為,現代人普遍由於過度壓抑本能而引發不適反應,所以去找尋失落的動物性本能,才具有了頭等重要的意義。

  對《遇見poly》中 Reuben這種過度「理性」(乃至變成僵化的教條)、對屬於非理性範疇的愛情都要進行理性評估的人來說,放縱一下是有積極意義的,甚至說是具有頭等重要的意義;但是對於情感主導型人格來說,過度放縱只會使之陷入更深層的混亂當中,比如說好萊塢的昔日明星,弗蘭西斯.法默。其人酗酒成性,感情衝動,有髒語癖,而她的母親虛榮心與控制欲極強,這一切也許就是弗蘭西斯對於母親的一種無意識的反抗。如果說弗蘭西斯的悲劇是她母親一手導演的,那麼我們只能說她的母親是一位拙劣的導演。人生如戲,戲劇需要導演,那麼生活就更需要導演,但這個「導演」既不應該是父母從小潛移默化強加給我們的教條,也不應該囿於社會大眾的成見,而是需要每個人自己努力去尋找發掘的個體意識與獨立思考的能力。Reuben並沒有錯,錯只在於他錯過了生活中另外一些彌足珍貴的部份,比如情感、愛,這些是無法用理性來計量的。當他在遇見poly後,他逐漸改變了過去那種僵化教條的思考與行為模式,達到了理性與情感的整合。(過度理智化意味著僵化與教條,過度情緒化則等同於混亂和放任。)

  而在日劇《沙灘小子》中,無論如何延宕,悠長假期終將結束,海都(竹野內豐飾演)無論是否回到原來的公司其實都已經無所謂了,只要他能意識到,只要以他為代表的刻板的日本人能夠意識到,上名牌大學,進大公司,將日本建設成為世界第一強國,使自己變成經濟動物,均非人生的終極目的,尋求並擁有一種在高度運轉的現代生活中,仍能夠放鬆自己而感受美好生活的能力,這也許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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