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下紅字

說《紅字》之前說下三個女主角，都在洪尚秀的電影中出現過。2000年的《處女心經》有李恩珠，2004年的《男人的未來是女人》有成賢娥，2005的《劇場前》有嚴智媛，也算個巧合。

至於男主角韓石圭也就是傳說中的「韓國四大影帝」（崔岷植、韓石圭、宋康昊、安聖基），比起《八月照相館》裡的沉靜青年，這回他的角色實在有點不討好。

最早見過《紅字》並沒有留心，原因也正是它的海報太招搖而且過於俗氣，甚至看完後更覺得它應該換個觸目驚心的圖案海報，而不是擺模特般放上四個演員的合影。海報上的Pose讓我想到了那時李秉憲的《誰都有秘密》（也是一男三女的搭配組合），比較遺憾的是我選擇了它而一直沒有看《紅字》。


那會沒有立刻看過《紅字》一方面是怕被李恩珠的自殺誤導，好比經常有誰誰死了就要把他演的唱的、翻箱倒櫃全部拿出來以尋安慰，有意思嗎？

《紅字》之所以沒有被人完全當情色片傳閱觀看是由於李恩珠的自殺案，不用我繼續扯大家也清楚。說裸露、說脫戲其實《處女心經》已經相當大膽，畢竟那是洪尚秀偏愛的情愛題材，《紅字》瀰漫的是壓抑情緒，而且李恩珠的角色最悲慘——不能把責任完全推給《紅字》，但《紅字》和她的死確有關聯。


在兩個極端（壓抑和瘋狂）來回走動的女人必然會遭到命運報復，李恩珠在影片中的角色愛得太瘋狂，所以結局可以說是註定的，只不過沒有導演安排的那麼倒霉或者說殘忍。影片開頭就砰砰幾聲槍響，事實上我已經做好打算看李恩珠怎麼死，甚至想了不少結局：比如爭吵後男主角惱羞成怒開槍打人，或者在車後箱無法忍受抱怨用槍結果。沒想到導演長時間的直露殘酷，以前常有一個問題說什麼母親和妻子同時落水會先救哪個，影片就出現了意想不到的類似情景。誰更愛誰，自私和寬容。兩天兩夜，這一男一女從平靜中走向了崩潰，自我崩潰。

成賢娥的角色比較暗昧，仿照彭浩翔的鏡子分裂法，她在照鏡子時割裂出了多個身影，證明著她的內心紛亂；雙方各執一詞的說法，也預示著她在兇殺案背後還另有隱情。《紅字》由她身上引出了另外一段婚外情，最後讓成賢娥脫逃，也饒恕了韓石圭，可惜影片把握得不夠好。

嚴智媛的角色是個大提琴手，也是個像徵意味比較重的角色，台詞很少，不動聲色，情緒控制得很平穩，影片賣了個關子，在最後打破空間的畫面里告知了她和李恩珠的真實關係：一邊是走向崩潰的男女，一邊是她的袒露心聲。這的確有點噱頭成份，讓人搖頭，更多卻是為了平衡照顧影片並行的三條線索。


靜心看完後更加理解了李恩珠為什麼會自殺，她那哭聲真的是悽慘得沙啞，入戲太深也是不治之症。回顧起來《戀愛小說》沒什麼多餘感覺，非常典型的韓國愛情片；在《太極旗飄揚》時覺得她被槍斃很是苦命，哭得那麼絕望，死得那麼無辜。說這個是想講煽情也是有度的——我就不喜歡《太極旗飄揚》結尾的誇張，對於前半部份卻是非常滿意。

邊赫算是韓國導演中留歐一派，他以商業片手法探討了愛情這個永遠不會過時的命題，以警察破案來交代另一線索，大量裸露表現的熾熱情慾，並且留了個冰冷的結局。

《紅字》的電影語言用得較多，鏡頭玩得有點花，比如拍攝李恩珠時鏡頭常來玩旋，從身後探到身前再慢慢抬升。畫面常在兩個不同場景間轉移過渡，剪輯流暢。例如審訊和回憶片段，在兩個女人間周旋，車箱底下和教堂裡面。手機、槍、洋娃娃、戒指這些物件也用得比較成功，使得故事更加緊密地聯繫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