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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一森

2006-03-15 21:25:34

[21 gram]——生命的重量


一場車禍讓三個人遭遇了生命不能承受之輕。
  Paul患有嚴重的疾病,至幹什麼病,已經無關緊要,因為他的彌留時間只有一個月了,而他等的移植心臟還沒有人捐獻。他和妻子都已經放棄了希望,而他的妻子還在計劃人工授精準備孕育一個他的小孩。當然她有點武斷和自私,她甚至私自找了醫生而沒有和他商量,他們的感情早有裂痕,卻彌久而新。就因為最後的一個月他放棄了吵鬧和鬥爭,而是一再妥協和忍耐。他不想臨死了還傷人心,拒絕別人。他的心從生理和心理上都已經衰竭。
  Cristina有個幸福的家庭,一個稱職的丈夫和兩個天使一般的女兒。他們生活快樂,衣食無憂。雖然她以前有磕藥和酗酒的歷史,但是現在她很努力的遠離這些,她參加了戒酒中心,並堅持著。
  Jack以前是個街頭混混,16歲就曾進過監獄,無惡不作。而現在他篤信上帝,清清白白,平靜的和妻子以及一兒一女生活著。雖然他還有全身上下的文身,也因此丟了工作,但他仍然不偷不搶,也沒殺人放火。
  生活就這樣進行著,隱忍的不發一言,似乎一切都是會get better。
  但就在Paul平靜的等待死亡來臨,Cristina疊著衣服等待丈夫和女兒的歸家,Jack的家人和朋友準備了一個生日party等待他的出現的時刻,事故發生了。
  Jack歸家的卡車撞上了Cristina的家人,Jack倉惶逃逸,使得Cristina的家人在事故中無一倖存,而正是如此,Paul得到了一個捐獻心臟。
  彷彿是上帝的一個玩笑,三個人的生活發生了徹底的變化。
  Jack開始被恐慌襲擊,內疚、自責洶湧而來,開始在懷疑和信任中徘徊打轉,在生活的漩渦中逐漸失去重心。他決定自首,可是他的妻子請律師讓他無罪釋放;他埋怨上帝賜予他的卡車,是它奪走了那個男人和他兩個女兒的生命,卻又希望上帝能夠懲罰自己;他開始放逐,用各種方式逃避、自贖……
  Cristina的生活完全垮塌,她也一樣失去了生活的重心,分崩離析的生活讓她開始尋找依靠和那些可以忘卻痛苦的物質。悲傷的靠藥物和酒精艱難的度過一天又一天。生命在此時已經不重要,她已經沒有快樂幸福生活的理由,生命已似空殼。
  Paul最幸運,這場事故給了他重生。雖然胸前長長的傷疤時時都提醒他是曾心臟移植的病患,可是現在他已經可以繼續生活下去。生命在天堂路口打了個轉,又回到他身邊。但是,這不代表他是如常人健康快樂的。他一直對自己目前的這顆心臟好奇,尤其是移植後的變化,他覺得他已經不是自己,他沒有心臟,而現在的這顆心臟讓他覺得他只是屬於這顆心臟的寄居體。確切的說,他覺得自己其實已經死了,現在只是繼續著這顆心臟的生活。
  當醫生告訴Paul他的健康仍然不樂觀,時日仍不多,還需要等待再次的心臟移植時,他下定了決心找尋心臟主人的生活。他尋找,遇見,愛上這顆心臟的妻子,和她一起踏上復仇旅途。他們找到了Cristina的還債者,她要他償還3個生命的債。他就是躲在這裡煎熬的Jack。Paul想在生命的最後時日能夠化解這場恩怨,讓彼此都能逃出這生活的煉獄,希望Cristina能再次快樂的生活。他在Cristina熟睡之際,設計了一個騙局。可是生活並不會如他所願,他放走的Jack結束不了自己心裡的煎熬,返回贖罪。Cristina本以為不了了之的復仇突然出現在她面前,開始發瘋一般廝打,那股原始的力量可怕的驚人。Paul驚呆了,Cristina發瘋了,Jack承受了;Jack解脫了,Cristina發洩了,Paul卻沒有辦法接受這一切。最後他如耶穌一般救贖了這兩個徘徊的生命。
  Paul在生命的最後時分告訴我們,生命真正的重量只有21克,有如五枚硬幣,一隻蜂鳥,或者是一塊巧克力,輕的讓人無法接受。可就是這21克的重量,卻讓我們不能釋懷。看著Paul最後安詳的失去這21克的重量,他用自毀救贖了兩個生命,而他又用救贖他人救贖了自己。
  生活在我們面前波瀾不驚卻又洶湧澎湃。生命可以重於泰山也可以輕於鴻毛。但其實它只有21克。原來我們一直誤解了生命的重量,看的太重,承受不了,枷鎖了自己。但是,誰又能說這21克有多重呢?原來我們如此脆弱,連這輕輕的21克都不能承受,還怎麼承載生活?
  這部電影在不言不語中讓人心痛。無愧於金獅的Sean Penn,讓我們見識了什麼叫演技精湛,雖然他在Oscar說世界上並沒有最好的演技,但是我仍然為他不溫不火,卻又足見張力的表現叫絕。那種隱忍與決絕,被他刻畫的入木三分。他再不是以前那個bad guy,那種對生活的洞悉透出攝人的魅力。當然Benicio Del Toro和Naomi Watts都不是省油的燈,這種組合讓人看到了真正的實力派。Alejandro Gonzalez Inarritu讓我們進入了一個回歸人類受難與新生的根源的旅程,讓我們知道了我們多餘的幾十千克的體重都是垃圾。我們用21克的重量背負幾十千克的重量艱難爬行,經過肉體淨化和心靈滌盪,我們踱入新生。
  影片的最後,Cristina和Jack的生命都已經回歸,開始嶄新的人生。給予希望,這才是生命最重要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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