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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青春--Nomad

烈火青春/Nomad

6.8 / 493人    96分鐘

導演: 譚家明
演員: 張國榮 夏文汐 湯鎮業 葉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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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vkalu

2005-12-30 11:05:00

《烈火青春》寫給哥哥的輓歌




題記:
夢的結局從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有過做夢的日子,即使因此失去,也遠比渾渾噩噩一生要好
     ----卡夫卡·陸kavkalu


遠方的船,去了阿拉伯…
這是一句結語,也是一種寄託,在中國人眼中阿拉伯代表著神奇和世外桃源。可是生活中沒有可以躲的地方。這段話寫於2003年的春節,一直想寫《烈火青春》,卻一擱再擱,今次因為張樹平的緣故,再次找出這部片子,聽著哥哥熟悉的聲音和看著他帶著傷感的眼色,毫無改變的出現在你的面前,可是,屈指算來,竟已是20載。

20多年前,一些香港電影人從西方學習歸來,以一種嶄新的理念開創了香港電影最為光輝燦爛的一幕,1979至1983年的「香港電影新浪潮」。他們中的佼佼者日後成為香港文藝電影的中流砥柱,有的人卻改行了,比如《烈火青春》的譚家明已改行在城大教Creative Media,他的《烈火青春》是都市青年精神迷茫的真實寫照,也是香港新浪潮中極為重要的一幕,那些身體力行遊走在一個漸變時代中的城市青年,以他們的青春和熱情為時代留下了印記。

夢的結局從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有過做夢的日子,即使因此失去也遠比渾渾噩噩一生要好。
在《烈火青春》裡我們感受著他們的熱情洋溢,我們體驗著他們跌宕起伏的心路歷程,我們也看到了血的顏色和生命的抗爭,。

在他們的攝影風格里,我們明顯感受著歐美藝術電影精緻和雕鑿,色塊的烘託了人物的內心世界,成為精神世界在存在裡的色調。成為無語的獨白。

在 「貝五」的激情里,年輕的哥哥一樣的憂鬱,憂鬱是藝術家的特質,本質的生命,在路上的所有人都渴望陽光,可是,有的時候,種種原因讓生命義無反顧踱入夜色,再不回頭!記得去年的「April Fools' Day」晚間從大仙那聽到了哥哥的噩耗,那刻我想起的是哥哥在《烈火青春》裡的眼神,無助而迷茫。

而 「貝五」雄壯的音樂下那個揚帆帆船模型所代表的理想色彩和下一個鏡頭裡碧藍的泳池之水形成了對照,青年只能在泳池裡搏擊,戲耍,在真實的空間裡,理想將被鈍化,成為現實世界的被動體。
而路易家的雅緻、豪華和茶餐廳的狹小成為鮮明對照,而當年的迪斯科在影片中出現呈現著鮮明的時代特色。而他們的嬉鬧、狂放有著青春的激情也為後來深陷「赤軍」形成對比,而車庫戲裡有著梁龍邦(湯鎮業)講哥哥是姐妹和與哥哥的接吻鏡頭,在當年是超越尺度和有著極大勇氣的。

在公用電話Tomato(葉童)接兩個電話的戲將青年們,在感情中的不確定和迷茫的特質精準地表現,青年,像一片浮萍,在生命的漩渦里打轉,他們以自己的本相去面對世界,他們的結果卻因為外力而改變。

我們想要的往往最終不是我們得到的,而我們不需要的卻時常打亂青春的生活,這是不成熟的代價,也是每一個青年必由之路。在哥哥和Tomato旅舍長談的戲裡,一本《上帝死了》的小冊子就對青年們畫龍點睛指正了他們的無依和迷茫。

當生命赤裸相對,當哥哥和Tomato忘情相擁,慢速的攝影將灼熱的深吻無限放大,青春只有狂放、激情的過程,結果是不需要考慮的。

其後Kathy(夏文汐)、梁龍邦在雙層巴士上的激情戲,讓觀者過目不忘,大膽充滿著性的意涵。
戲中比較突兀的是關於「赤軍」的元素,這好像是新銳們的通病,總想在影片中加入時世的內容來加大厚重感。但是影片通過一個人之口講述了20年後依舊成立的命題:

中國人不懂得保護自己的文化,應該感謝日本人替他保存下來…
這句話是否讓你感到刺耳,當我們今天依舊在這樣的無奈里,在日本傳統文化里大抵來自東土大唐,可是,為什麼,我們的文化(比如敦煌學研究)反過來要向外人學習。這種狀態莫非還要等我們將祖宗的臉面丟盡才知道反省嗎?

文化是歷史和未來的橋樑,文化代表了一個民族的記憶史,文化是需要尊重和珍惜的。

影片講出了導演的觀點,但就如阿邦對信介的幼稚之舉,導演的年輕使他無法深化主題和歷史的負重,只能一筆帶過,這影響了影片的深度,降低了導演對文化意義的探索之意義。

影片在大嶼山的戲進入高潮,「赤軍」針對信介的「家法」成為了對青年們的集體殺戮,這是導演給我們的警示嗎,在青春的浪漫背後隱藏著時代的不穩定性。

哥哥的歌裡,他們有人死去,哥哥的臉龐依舊純淨、憂鬱,但是,哥哥已去,在他的歌聲里,讓我們對天國里哥哥的靈講一聲:

哥哥,一年了,你過的好嗎?!

影片誕生的年代是20年前。所以導演也想吸引觀眾,為了吸引主流入群,影片加入了許多搞笑的橋段,如阿邦替弟弟談判的戲,比如路易士替Tomato交絕交信的戲。這讓影片的內涵收到了一定的削減,畢竟,電影是娛樂產品,向觀眾靠攏是和市場規律象吻合的。至少,影片對視覺語言和色調構成的探索是值得大書特書的,《烈火青春》甚至對他的後者王家衛風格形成起了決定作用。

20年前,哥哥的眼神就已經定下了故事的結局,哥哥屬於天上,屬於一片唯美和純淨的天地,他去了,他展開翅翼擁抱著大地,在這個充滿離愁的季節,我突然悟出了哥哥一瞬間迎來的永遠詩意。
死亡,對於生命而言,只是一次長睡。

或許,它比生更加快樂。

2004年3月29日 星期一 於17時31分

Osama kavkalu於寒鴉精舍 陰鬱的黃昏


謹以此文獻祭給哥哥,以及所有憂傷和快樂的靈魂,生命不應該渾渾噩噩,生命應該在自己的意念中選擇活著或了結的方式,當我在前幾天聽到那位赴藏朋友的噩耗,我知道,生命的意義應該屬於理想,無論你選擇了怎樣的方式繼續或者結束,上帝與你同在。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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