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譚：不知不覺愛上你？

    這似乎並不能稱得上是一個完整的故事。它只是一些片斷。一個十八歲的年輕人和他未成年的妹妹生命裡的一些片斷。但這些片斷，又是何等的破碎與不可理喻呢？
    
    故事其實很簡單。一個十八歲的高中畢業生，從小父母離異，母親去世後，靠父親的舊友贈送的PIZZA車獨自生活。除了賣PIZZA，他每天便沉溺於對鄰居麵包師妻子的性幻想中，以此自慰。
    
    然而來了一個陌生的女孩。是他的妹妹。妹妹從父親家裡出走，帶著5個多月的身孕，而且不知孩子的父親是誰。
    
    兄妹倆都對未來毫無打算。他們也不願意接受父親的建議：父親搬了家，新買了房子，希望他們都能搬去跟他一起住。他們抗拒這些本該是很好的安排。他們是對過去記憶太深以致於放棄未來嗎？還是他們本就不打算有未來？
    
    而妹妹腹中的孩子繼續在生長。在墮胎與自殺皆未成功之後，妹妹接受了「未婚媽媽之家」的方案，匿名生下孩子，由別的家庭照管。
    
    這樣便一切完滿了嗎？這些新鮮得像花朵一樣的年輕人，他們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了嗎？
    
    鄰居麵包師和他的妻子彷彿是知道的。他們每天不厭其煩地烤麵包，時不時發發牢騷，偶爾也在家裡溫情地擁舞。麵包師的妻子似乎並不知道年輕人對他的幻想。她會很自然地與年輕人喝咖啡，有意無意地談及一些身體的味道。這些都是極普通的生活？
    
    兄妹倆的父親呢？父親忙忙碌碌辛苦掙錢，是為了什麼？為了這一雙拒絕自己的兒女？
    
    還有那些同樣茫然的年輕人。他們白天為衣食奔忙，晚間則在街頭閒蕩，希望能夠遇上令他們充滿幻想的女孩。
    
    而那些女孩，那些與妹妹一同坐在醫院的待產的未婚媽媽們，看著她們稚嫩的臉，她們都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了嗎？
    
    那些破碎的鏡頭，那些頻繁變幻的場景，似乎每一個鏡頭都不是完整的，而許多情節也是毫無理由地突兀。沒有什麼是有規律而邏輯化的。那就是當下的生活？
    
    我不知道。生命是非理性的？生命便那樣不知從何而來嗎？
    
    但生命仍是美好。總是有新的生命誕生，就是說，上帝還沒有對人類徹底絕望……
 
 
                                                  2000-04-16